“王妃!”
說話的小丫鬟一見孟雲歌,慌忙福了福身子。
“我問你,誰病了?”
孟雲歌問道。
“是……是我們姨娘。”
小丫鬟說道。
“你們姨娘是哪一個?”
孟雲歌又問。
“是我們秦姨娘。”
小丫鬟連忙回答。
“秦鳳?”
孟雲歌問了句,腦袋裡出現了一個溫柔恬靜的女子。
秦鳳是個比較內斂的女子,雖然眼裡也總跳躍着精光,可卻總是會巧妙地隱藏起來。
“是。”
丫鬟老實回答。
“她怎麼了?”
孟雲歌凝眉問道。
“今個午後,我家姨娘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上吐下瀉,渾身無力,奴婢們都嚇壞了,這才稟告了桂嬤嬤,求得宮裡的御醫,來給姨娘診病。”
小丫鬟如實回答。
孟雲歌略一分析,已然猜到了秦鳳的病情,她怕是得了胃腸感冒。
再把目光打在年輕男子的身上,孟雲歌也不由得感嘆,這御醫倒是真年輕啊!
“你是御醫?”
孟雲歌問道。
“回王妃,微臣張盟,乃是新晉的御醫。”
張盟施禮回答。
“如此年輕就進了太醫院,張太醫還真是年輕有爲啊。”
“微臣不敢當。”
張盟連忙躬身施禮。
“秦姨娘如何?”
孟雲歌問道。
“姨娘舌苔薄白且溼,腹脹腹瀉,恐是吃壞了東西,需得調和個一兩日方能復原。”
張盟如實回答。
“好,我知道了。”
孟雲歌倒也沒多想,畢竟這胃腸感冒來的急,她當時又不在府上,找個太醫實屬正常。
“你明日不必來了。”
孟雲歌說了句。
張盟愣了,驀地與那丫鬟對視了一眼,急忙說道:“微臣答應了姨娘,明日從宮中帶些藥給她,微臣……”
他暗中看了眼孟雲歌,有些欲言又止。
“何須去宮裡取藥材,我這裡什麼都有,就不勞煩張太醫了。”
“娘娘……”
張盟有些急切,“微臣既答應了姨娘,不好失約……”
他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句。
孟雲歌笑了,“行吧,既然你不怕受累,那就隨便你吧。”
“爲姨娘效勞,乃是微臣分內的事,談不上受累。”
張盟似乎鬆了一口氣,這臉色緩和多了。
“那既然你這麼說,就有勞了。”
孟雲歌笑了笑,叫人賞了張盟,這纔回房。
今晚終於清淨了。
孟雲歌吃過晚膳之後,洗了澡,很早就上了牀。
沒人打擾,她這耳根終於清靜了。
想一想,淑妃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她也該追隨夜楚離去了。
真不知道他那邊情況如何了……
因爲心中惦記,孟雲歌睡不着覺,她索性起身,給夜楚離寫了一封信。
這還是她第一次寫情書呢,因爲沒有經驗,她是寫了丟,丟了寫,鼓搗了好半天,總算是寫好了。
看着信的內容,孟雲歌樂了。
這纔是讓她滿意的表述。
既不過分兒女情長,又不顯得疏離,禮貌而不失溫情,情深亦不顯得矯情。
將寫好的信封好了之後,她纔有睡下了。
第二天,她照例進了皇宮。
先去給淑妃注射了最後一天的藥,孟雲歌又給她開了方子,這纔對她說,“娘娘,如今您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不需要每日都輸液了,只需要按我的方子抓藥煎服就好。”
“這麼說,你以後不會經常入宮了?”
淑妃似乎有些失落。
“娘娘身子若不舒服,還是可以召臣妾入宮的,臣妾隨時進宮服侍娘娘。”
孟雲歌笑着道。
淑妃忽然握住了孟雲歌的手,甚是感動地說:“王妃可是本宮的大恩人,本宮他日若是飛黃騰達,自忘不了王妃的大恩大德。”
孟雲歌笑了,“娘娘馬上就要被冊封了,飛黃騰達屈指可數,不過臣妾卻是不需要娘娘報恩的。”
她總覺得這位淑妃娘娘,話裡有話。
“那怎麼行!”
淑妃有些急切,“你若不讓本宮報恩,本宮必會徹夜難眠的。”
說到這裡,淑妃定定地看着孟雲歌,“我的硯兒馬上也會被封王,還請皇叔和王妃多多照拂。”
孟雲歌眼眸微挑,輕輕地笑了。
她就知道這位淑妃娘娘話裡有話。
“小皇子自有上天護佑,娘娘不必太憂心了。”
孟雲歌避重就輕, 說了句。
淑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脣角彎起意思複雜的笑。
這位王妃,屢次顧左右而言他,顯然是不太想幫忙的。
怎麼辦?
淑妃娘娘暗中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娘娘若無其他的事,臣妾告辭了。”
孟雲歌站起了身。
“王妃要回府嗎?”
孟雲歌點點頭,“不過,臣妾要先去給母后請安。”
“那本宮與你一起吧。”
淑妃起身說道。
便這樣,淑妃和孟雲歌一路說說笑笑,往太后的寢殿而來。
一進大殿,孟雲歌竟看到了夜明堂。
她下意識皺皺眉,裝作沒看見。
“見過淑妃娘娘,見過皇嬸嬸。”
夜明堂起身施禮道。
“十七殿下也來給皇祖母請安嗎?”
淑妃娘娘瞧着夜明堂,問了句,眼底劃過淡漠的神色。
“是。”
“真是巧了。”
淑妃笑了笑,看了眼孟雲歌。
“你們不是約好的吧?”
孟雲歌心下一震,連忙說道:“不是!”
嘴上說着不是,可她心裡也在畫魂,這十七莫不是故意等在這裡的吧?
她暗中苦笑。
年輕人還真是狂熱,即便她惡語相向,仍不能讓這狂熱減弱。
怎麼辦呢?
“都說十七殿下與皇嬸嬸關係甚好,還真是呢。沒有提前約好,都能撞見,可見是心有靈犀……”
淑妃故意意味深長地拉長了音,拿帕子掩住了嘴,咯咯笑着。
“娘娘,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孟雲歌皺着眉,“十七還沒娶親呢,您這樣開玩笑,恐他受影響。”
她說着,掃了眼夜明堂。
夜明堂卻是悄然勾勒着脣角,揚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瞧我這張嘴……”
淑妃故意在自己的臉上拍了拍,“怎麼也跟着外面胡言亂語了呢?”
孟雲歌瞬時沉下了臉。
外面的謠言已經這麼多了嗎?怎麼人人都知十七與她交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