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歌左手揚出一顆手雷,頃刻跳出圈外,右手手槍,瞄準了那土匪頭目,揚聲喝道:“師父們,都閃開!”
“噗!”
一聲悶響,那土匪頭目終於應聲倒地。
緊接着又是一聲悶響,微型手雷半徑之內的土匪,全都趴下了。
孟雲歌這纔有機會動用手槍,很快收拾了寺中的匪徒。
而這個時候,東方都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看着寺中一片狼藉的景象,孟雲歌深感愧疚。
“住持,您怎麼樣?”
而這會兒,受了傷的住持,也盤膝在地,努力地調息着。
“貧僧只是受了點內傷,無妨。”
住持聲音微弱地回了句。
“都是本王妃不好,害得國寺如此狼狽。”
“王妃說得哪裡話?”
住持擡眼苦笑着,“昨夜就算您不在這,他們也會這樣洗劫寺院的,每年都會有那麼一兩次……”
孟雲歌輕嘆了一聲,“可若是沒有我,他們或許也只是打劫些財物,並不會如此大肆囂張地殺人放火。”
她總覺得心裡難過。
“王妃莫要想多了,凡事都有兩面性,您只看到了負面的結果,卻沒有注意到正面的結果。昨夜若不是有您在,這寺中的內奸也不會傾巢出動,被反殺……”
住持長嘆一聲,“貧僧慈悲爲懷,對過往前來求助的香客,無不誠心收留,盼其悔過自新,哪知道……”
“貧僧的善因,竟結出這樣的惡果。”
說着話,住持又是一聲嘆息。
他這國寺,本該是善良之人安心禮佛的地方,卻不想變成了流寇棲身的場所。
若不是昨夜他們無計可施,這些隱藏在寺中的敗類,又怎會被發現呢?
“寺院自然不能成爲壞人的棲息地。”
孟雲歌深深地提了一口氣,“經此一事,想必方丈也看明白了,再不能不問出處隨意收留他們了。有些人,是浪子回頭,誠心懺悔,纔會皈依佛門,而有些人……就是爲了避難來的。”
住持點了點頭,目光微微掃向了身旁的一位大師。
順着他的目光,孟雲歌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位大師。
大敵當前,這位大師展露了非凡的武藝,保下了住持以及很多僧人的命。
眼見着兩個人都注視着自己,那閉目養神的大師,終於睜開了眼睛。
“王妃說得對,佛門聖地,不容玷污,唯有真正洗心革面之人,才能進來。”
這話,分明表達了自己真正皈依佛門的想法。
那住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終是點了點頭。
“斷念師父平素和藹可親,從不動武,對待同門僧人亦是如兄如父,可見是真的悔過自新。”
斷念師父淡淡地勾勒着脣角,沒有做聲。
“啊……”
這時候,孟雲歌忽然捂着肚子,驚呼了一聲。
壞了……
她居然開始宮縮了。
雖然宮縮的頻率不是很快,可……
怕是腹中的孩子已經留不住了。
孟雲歌顰蹙着柳眉,忍着小腹的劇痛,起身道:“柳兒!”
“嫂嫂!”
這時候,秦幽若先一步跑過來,扶着孟雲歌,“你怎麼了?”
孟雲歌頭頂冒汗,咬牙說道:“我恐怕小產了……”
她說着,看向秦幽若,“叫柳兒過來……”
秦幽若都嚇傻了,張着嘴,怔愣半晌。
“幽若……”
孟雲歌又提示了一句,她才訥訥地點頭,扶着孟雲歌喚着:“柳兒!柳兒!”
那聲音裡,滿帶着哭腔。
“你哭什麼呀?”
孟雲歌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我……我難過!”
一句話落地,秦幽若已然哇哇大哭起來。
“嫂嫂,若不是因爲若若,你也不會小產,到底是我害了你腹中的孩子啊……”
秦幽若吸了吸鼻子,哭道。
“說什麼呢?”
孟雲歌雖然心裡苦楚,卻是莞爾一笑,“是我與腹中孩子無緣,與你無關。”
事到如今,她能怎麼說呢?
難道還真能把這意外算到一個小丫頭的身上?
她是軍人,怎能眼見着有人被挾持而不管不顧呢?
莫說這人是夜楚離的表妹,便是旁人,她也會義無反顧的去救的。
只是可惜了這孩子……
孟雲歌心頭如刀割一般。
“大……”
忽然淨蓮迎上來,剛準備喚大姐,忽然又反應過來。
“你怎麼了?”
孟雲歌挑眉瞧了她一眼,淡淡道:“怕是要小產。”
“啊!”
淨蓮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的小腹。
幸好僧袍寬大,才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遮蓋了。
也幸好昨夜她躲起來了,否則如大姐一般,落得小產的地步,那她就真的沒有翻身的日子了。
“你……”
孟雲歌瞧了她小腹一眼,“你出去吧,不必管我,好自爲之。”
她懷着身孕,留下來不但幫不上什麼忙,恐怕還會添亂。
“你也出去吧。”
回到禪房,孟雲歌斜倚在牀上,對秦幽若說道。
“我……我能幫嫂嫂做什麼?”
秦幽若沒走,而是急切地問道。
“你什麼也幫不上。”
一個小姑娘,她怎能把人留下來呢?
“有柳兒一個人就夠了。”
孟雲歌使了個眼色。
“是的,秦小姐,您出去吧,奴婢會幫大小姐的。”
眼看着大小姐痛得將要窒息,柳兒着實心疼。
這小產的滋味,她可是感同身受的。
“真的不需要我嗎?”
秦幽若有些不放心。
“不需要!”
柳兒急了,連忙輕推着秦幽若出了門。
關好房門,柳兒心疼道:“大小姐,這可怎麼辦啊?”
孟雲歌脣角抽了抽,極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打開了腕上的手錶。
從裡面拿出一支催生針,孟雲歌自己給自己紮上了。
“不要讓人進來。”
既然孩子保不住了,她也只能如此了。
“嗯!”
柳兒瞧着大小姐自己給自己扎針,這眼裡立時氤氳起眼淚來。
大小姐真的是太剛強了。
輸液之後,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孟雲歌開始有了反應。
宮縮一陣緊似一陣,孟雲歌眉頭深鎖,緊咬嘴脣,極力隱忍。
“大小姐,奴婢……奴婢能做些什麼?”
柳兒瞧着這一幕,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