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歌點了點頭，“入宮。”
這一次，她必須要去了。
柳兒有些蒙，不過她也沒有問。
大小姐一向心思縝密，冰雪聰明，哪是她這個奴婢能夠揣測的？
何況，大小姐能夠留下她，還和往常一樣使喚她，她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這一晚，孟雲歌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她既不想自己的猜想才成真，也不想受人矇騙，所以心裡很是複雜。
於是，這一晚，她輾轉反側了很久，方纔睡下。
第二天，她用過早膳之後，特意叫人張羅着備車，大張旗鼓地離開了。
然而，這馬車離府之後，卻並沒有往宮門口而來。
柳兒不禁驚訝了。
“小姐，咱們不是入宮嗎？”
孟雲歌瞧着她笑了下，“今日本小姐心情好，帶你去逛街。”
柳兒愣了，“逛街……”
長這麼大，她還沒被獲准可以隨意出府逛街的呢。
“走，逛吃逛吃去！”
孟雲歌拉着柳兒，下了馬車，便在這街市兩旁，閒逛起來。
平日裡她也是忙於宮中府中兩頭跑，還沒時間逛街呢。
這古色古香的街道，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孟雲歌就像是初出鳥籠的鳥，東一頭西一頭的，看什麼都新鮮，看什麼好吃的都想嘗一口，看什麼好玩的都想買上一個。
柳兒都看呆了。
“小姐，您是王妃哎！”
如此不顧形象，哪還有王妃的樣子啊。
柳兒表示很擔心。
“王妃怎麼了？王妃也是人，也要吃五穀雜糧的嘛！”
某丫頭倒是不以爲然。
她不止自己吃，還給隨從都買了些，“吃嘛，味道很好。”
這些小吃，雖然食材和做法都比較簡單，但味道真心不錯。
在她的熱情相邀下，王府裡平時嚴肅認真的隨從，竟也當街大吃起來。
沒過多久，王府來人了。
“王妃，人到了。”
孟雲歌這才收拾收拾，上了馬車。
馬車在王府門前停下來，孟雲歌下車之後，讓柳兒去叫了桂嬤嬤，隨着她一起直奔後院而來。
“王妃，發生了什麼事？”
桂嬤嬤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眼見着孟雲歌神色嚴肅，不禁壓低聲音問道。
“噓！”
孟雲歌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嬤嬤只管看着便好。”
幾個人來到了秦鳳的院子，並沒有叫人通稟，直奔房門而來。
門外徘徊的丫鬟，一見孟雲歌，忽然有些傻眼。
她剛反應過來準備提示房中的主子，就被孟雲歌捂住了嘴。
“別出聲！”
孟雲歌在她耳畔冷聲地吩咐了一句。
那丫鬟張着嘴，不敢吭聲。
完了……
而這會兒，孟雲歌已然進了內室。
耳畔響起壓抑的呻-吟聲，孟雲歌心裡“咯噔”一下。
她果然猜對了。
心一路下沉，她擡眸看向了牀帳處。
隱約透出來的兩條身影，正引頸交纏，完全沒注意到她的出現。
“咳咳！”
孟雲歌兩聲咳嗽，驚起了一對鴛鴦。
牀帳中的兩個人立時跳開，慌忙扯着被子，蓋住了身體。
“趕快穿好衣服下來！”
孟雲歌轉過身，吩咐着。
牀帳中立時響起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很快兩個人掀開牀帳，跌跌撞撞下了牀。
“王……王妃！”
秦鳳都嚇呆了，話都說不出來。
而一旁的張盟，亦是低着頭，直冒冷汗。
這種事被王妃抓住了，那可是死罪啊。
誰讓他不知死活，受不得鳳兒的誘惑呢。
“你們兩個……”
孟雲歌指着兩人，“看病是假，幽會纔是真吧。”
秦鳳用眉梢掃一眼張盟，戰戰兢兢地說道：“王妃，此事……此事與張太醫無關，是……是妾身受不住寂寞，引誘了他。”
“嗬！”
孟雲歌看一眼秦鳳，“你倒是大義凜然……”
說着話，她看向張盟，“果真是她引誘你的？”
張盟垂下頭，輕輕搖了搖。
“張太醫！”
秦鳳一瞧就急了，“是我引誘你的便是我引誘你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何必跟着摻和？”
張盟側目瞧了她一眼，脣角緩緩而動，“我是男子，怎能躲在你一個女人的羽翼下？”
孟雲歌笑了，“你還挺男人的。”
“說吧，你與她做出這種事，你打算怎麼辦？”
她看向張盟，故意問道。
張盟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微臣情難自控，做了不該做的事，不奢望得到王妃的諒解，只求速死。”
“張盟！”
秦鳳愣住了，哭着靠近張盟，“這事是我引起的，是我引誘了你，要死也是我死，幹你何事？”
“不。”
張盟掃一眼秦鳳，擡眸對孟雲歌說道：“微臣不奢望苟活只求王妃放過鳳兒一條性命。”
他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孟雲歌垂眸瞧着兩人，淡淡一笑，“你們無視身份，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情來，竟還如此情深義重……你們早前就認識吧？”
秦鳳愕然地張着嘴，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王妃簡直太聰明瞭，什麼都瞞不過她。
倒是張盟，開口了。
“王妃所料不錯，我與鳳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是造化弄人……”
他看向了秦鳳，“鳳兒被選入宮，我不得已進了太醫院……”
孟雲歌怔了怔，目光遊移在兩人之間。
“你既然早已心有所屬，爲何不同王爺說？爲何非要做出這樣的事情，打王爺的臉呢？”
孟雲歌真是生氣。
秦鳳低低地啜泣，“妾身身不由己啊……”
她哭得更甚。
“妾身自打被太后送給王爺，妾身連王爺的面都沒見幾次，更別提與王爺說說話了。王爺……”
她鼓足勇氣般，言語之間，又帶着些許的幽怨，“王爺雷厲風行、威風凜凜，從前見了咱們，眼睛都不帶瞟一下的，妾身害怕，又怎敢同王爺提要求呢？”
“早先妾身還認命的想要得到王爺的寵幸，從此留在這王府，可……”
秦鳳說到這，悄然擡起了眼簾。
“因爲我？”
孟雲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秦鳳驚愕，喉嚨吞嚥了下，怯生生地道：“王妃嫁進來之後，又與王爺感情甚好，妾身自覺再沒有機會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