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宸最關心的還是能不能治癒的問題。但醫生的回答又是讓他想揍人。
有治癒的可能,但也不排除小米會永遠這樣。畢竟人的大腦是人體最複雜的器官。一個小小的微差都可能造成一個說不清的後果。所以,一切還是看發展。
燁宸出了主任室,每一步都沉重的如灌了鉛石。聽醫生的話,小米就是聽天由命,死馬當活馬醫。可是她爲什麼連兒子都不記得了,卻唯獨記着花崎。花崎到底在她心中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
燁宸生氣,醋火紛飛中回到病房,卻看到更加生氣的一幕。
花崎站在牀頭,眼神柔的能滴出水來看着坐在牀上的小米。
小米身着寬大的病患服,一隻肩膀不能動,整個人顯得很消瘦的樣子。但眼神卻是炯炯有神,眸子飛出五彩斑斕的神色。
“花崎,這就是你長大後的樣子麼?真好看,原來你長大了還是小時候一樣好看。”小米忘情的伸手抹上了花崎的臉,摸得花崎的面頰都詭異的紅了兩邊。
小米摸完了花崎,回手摸了摸自己,頓時很泄氣的捂住臉:“可是緣年卻變得這麼醜。現在撞了頭,又不記得很多事,花崎肯定會嫌棄緣年了……”
“緣年一點都不醜,比小時候還好看。”花崎微笑了脣角,輕輕放下小米,讓她躺着更舒服些。
高手小步小步的往前蹭。他實在是不甘心,和媽媽相依爲命六年,怎麼就忽的一下被這見色忘兒子的老媽忘的乾乾淨淨。
花崎看見高手撅着的小嘴,好笑的拉過他:“高手過來,讓你媽媽看看你。緣年,雖然你可能忘記了,但他真的是你的兒子高手。”
“真的麼?我們真的有這麼大的兒子啦。花崎說什麼緣年都信。嗯,現在看來,這小子長的倒有你幾分姿色,像你。不過,他爲什麼不隨你姓花,卻不隨
我姓燁,卻姓高呢?”
小米很是天真懵懂的問了一句,高手差一點一個跟頭就地摔死。
老孃看來你是真的撞壞腦子了,居然敢在混蛋老爹的注視下,說我應該姓‘花’。你是生病了,萬千人都寵愛着,沒人敢找敢碰。可我招誰惹誰了,混蛋老爹之前還對我冷眼相看呢。這一回又說我是你夢中情人的孩子,你是不是嫌我命長了!
小米的問題,花崎也尷尬的要命。看看高手警告的眼神,又看看一邊老大深深蹙起的眉頭,權衡一下,值得含糊的說:“高手是他的小名,大名還沒取呢。等你身體好了,在慢慢想他的名字好了。對了,這個英武不凡的男人就是我的老大,你的辰哥哥。緣年還記不記得?當年老大總是保護在你左右,什麼好吃的都留給你。”
花崎指着身邊的燁宸問,燁宸急忙上前,收斂起醋火,暗自整整衣領,甚至還揚起一抹僵硬的笑。
小米仔細看了看燁宸,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眼神專注的很,因爲看得時間過久,饒是燁宸這麼厚,這麼冰山的男人都有些發毛,手心冒汗了。
“燁宸?宸哥哥?咱們的老大!”小米一連三個不確定的稱呼。
花崎急忙點頭,燁宸也屏住了呼吸,就怕聽見什麼‘不記得’的話。
“宸哥哥,想不到你也和小時候一樣,一點沒變。只是原來的一張小棺材臉長成了大棺材臉,還是看誰都像欠你錢似的。”小米說着,還不忘‘咯咯’笑出聲來。
燁宸的臉又黑一些。聽了這句話,真是矛盾的很。知道她還記得自己,很慶幸。知道他對自己的印象是這樣的,又想還不如她徹底失憶了纔好。
高手的心也隨着又顫了顫,不由得想起很久很久的以後。老媽不痊癒還好,萬一有一天突然腦袋開竅,恢復了,估計新一輪的災難也就開始了。還是
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認親會認了一圈,獨獨一邊的司雪城成了無人認領的。
司雪城尷尬萬分,又默默的站了一會兒,只能轉身離開。
大喜大悲。剛剛爲小米答應嫁給自己激動的徹夜難眠。轉眼一個意外,讓她的記憶回到了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他不知道,但總歸是沒有自己存在的時間就對了。
現在,自己還留在這裡做什麼?恭喜他們團圓麼!
三人都各懷心思想事情的時候,小米的肚子突然咕嚕嚕的叫起來。靦腆了神色,小聲說了一句:“我餓了,有什麼吃的沒?”
燁宸第一個收拾了心情,把保溫杯裡的湯倒出來,“還熱着,先喝了,等一會兒張媽就送吃的來了。”
算了,不管怎麼樣,小米還是醒了。雖然失去了大部分記憶,但是也失去了那一段他們倆個不愉快的記憶。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花崎看着燁宸爲小米忙前忙後,默默看着好一會兒。突然揚起一抹笑臉柔柔的說道:“緣年,你好好休息,我要回公司上班了。”
“花崎,我生病了……”小米不樂意的拽着花崎的袖子。
“我知道,可是公司有個合作案,現在正是離不開人的時候。再說,不是有老大照顧你麼?好了,我走了。”花崎說完,從小米的手裡抽出自己的袖子,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緣年的依戀,讓花崎滿心興奮。可是如果這種依戀只是建立在失憶之後,是那種小孩子的依戀,花崎覺得有些可悲。他清楚的記得小米曾委婉的拒絕過他。更記得,小米還爲他和龍心語牽線搭橋。他很明白,那個小米纔是真實的。
花崎不能給小米希望,更不能允許她一直做夢下去。他知道小米有朝一日一定會治好,而相對於那時候的黯然退場,就不如現在果斷的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