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夜羽凡在羈景安的辦公室裡，接到佘楠楠的電話，約她下午四點在“藍天咖啡廳”見面。
羈景安正在會議室開會，夜羽凡打他電話關機，只好給他留言了一張紙條，壓在他辦公桌上的鼠標下面。
經過羈景安的夜夜撩撥，幾次差點擦槍走火，她終於知道他盛怒的原因是因爲她有事情瞞着他。
所以這一次，她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去了哪裡都要向他乖乖報備。
藍天咖啡廳。
看到佘楠楠的那一刻，夜羽凡有些愣怔。
佘楠楠的肚子已經變得很明顯了，即使穿着稍微寬鬆的連衣裙裝，也遮不住腹部的凸起。
不過，她大概還沒有做好當媽媽的準備，依然是濃妝豔抹，腳踩高跟鞋，高高擡起那張妖媚風騷的臉蛋，不可一世的模樣。
夜羽凡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與宸梓楓的婚姻裡，會插進一個身份是十八線小模特的小三，更不曾想過，有一天她會和小三平和地坐在一起，談論她和宸梓楓的離婚協議書。
這種事，何其荒謬，卻偏偏真實地發生在她的身上。
夜羽凡在佘楠楠對面坐下，淡漠地說道，“協議書交給我，我馬上就走。”
很多時候，女人之間的戰爭，總是爲了一個共同的男人，不管出自於主動還是被動。
她和這個女人站在對立面，對她沒有任何交談的慾望。
此刻，夜羽凡的心情很矛盾。
一方面，她怨恨佘楠楠破壞了她曾經幸福的婚姻，另一方面，她又有些感激佘楠楠的插足，讓她徹底看清楚宸梓楓的真實面目。
佘楠楠拍了拍手裡的皮包，冷哼了聲，“夜羽凡，協議書就在裡面，又不會飛走了，你急什麼？我還有話對你說，大家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免得以後你不死心，又跑回去勾搭我家梓楓，哼，真到了那個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
不愧是天生愛表演的模特，上下嘴皮子一張一合，就把事情的真相完全顛倒黑白。
夜羽凡的臉上閃過一絲隱忍的怒意，反脣相譏，“佘楠楠，我雖然和宸梓楓簽訂了離婚協議書，但還沒有領取離婚證，我在法律上還是宸梓楓的妻子，你現在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我有沒有資格指責你，梓楓說了算。”佘楠楠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才伸手打開皮包，從包裡拿出那份協議書甩向對面的桌上，冷聲說道，“都給你了，趕緊去民政局辦了離婚證，我和梓楓馬上要準備舉行婚禮，我可不希望他犯了重婚罪。”
聞言，夜羽凡嘲諷一笑，一針見血道，“佘楠楠，不想離婚的一直是宸梓楓，而不是我！你自己搞不定宸梓楓，無法說服他儘快與我離婚，關我什麼事？”
“你……”佘楠楠被堵得啞口無言，只能狠狠地瞪向夜羽凡，“你不顧廉恥攀上了羈景安，當然會儘快想甩掉梓楓，說起來，你也沒比我乾淨多少。”
和這樣的女人打嘴仗，只會讓自己變得和她一樣庸俗不堪。
夜羽凡拿起桌上的協議書，迅速地放進挎包裡，站起身淡淡開口，“我還有事，我的賬單我自己結賬。”
剛要走，夜羽凡聽見一道慍怒異常的聲音，“楠楠，你不是說肚子不舒服要回去休息，怎麼會在這裡？”
夜羽凡身體一震，她聽出來了，這是宸梓楓的聲音，想要馬上走開，可咖啡廳四處空蕩蕩的，她無可避免地和宸梓楓打了個照面。
見到夜羽凡後宸梓楓有些意外，頓住腳步，眸子盯着她，俊美的臉上恍然掠過一縷驚喜。
佘楠楠看他望着夜羽凡目不轉睛的模樣，非常不高興地抿緊脣，張了張嘴，卻沒有開口說話，害怕被宸梓楓看出端倪，只用眼睛示意夜羽凡趕緊滾蛋。
夜羽凡最先回過神來，只當宸梓楓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面無表情，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徑直往結賬臺走過去。
她剛走了兩米多遠，身後宸梓楓把她吼住，“夜羽凡，見了我幹嘛就走，是不是心虛了？你天天和羈景安鬼混在一起樂不思蜀，是不是忘記了還有我這個老公？你做這些事情之前，能不能先考慮考慮我的臉面？頭上每天戴着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我還怎麼在桐城做生意？”
什麼見惡人先告狀，夜羽凡第一次見識了。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宸梓楓一眼，目無表情道，“你只是我的前夫，我想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怎麼就沒有關係？別忘了，我們還沒有打離婚證。”
“很快了。”
“你什麼意思？”宸梓楓怒氣衝衝，跑上去就要去拽夜羽凡的手，被她狠狠一巴掌扇開。
佘楠楠站在一旁，見宸梓楓的目光從頭到尾都黏在夜羽凡身上，心裡涌出鋪天蓋地般的怒火和不滿，但想到夜羽凡是她約來這裡拿離婚協議書的，只好狠狠壓抑住憤怒，湊到宸梓楓身後伸出纖纖細手摟緊他的腰部，把頭靠在他背脊上，捏着嗓子嬌滴滴撒嬌，“梓楓，剛纔孩子在肚子裡踢了我兩下，力氣呀可真不小，踢得我好痛……你要不要摸摸他？”
提到孩子，宸梓楓滿腔煩躁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掃了眼佘楠楠的大肚子，不滿道，“快三個月了吧，怎麼還總是肚子痛？你也別有事沒事就知道逛街，我的車就在外面，馬上讓華恆送你回去。”
宸梓楓要白華恆送佘楠楠回家？
大概佘楠楠兩個人會求之不得吧。
想起前幾天撞見的一幕，夜羽凡心裡像剛吞了一隻死蒼蠅一樣噁心。
那是她千挑萬選的婚房，現在卻成了藏污納垢的場所，真是噁心死她了。
夜羽凡在心底冷冷呸了一口，去收銀臺結完帳後，決絕離去。
“你等等……”宸梓楓還要追上去，胳膊卻被佘楠楠緊緊挽着，“梓楓，寶寶又踢我了，你摸摸。”
宸梓楓回頭，夜羽凡已經看不見人影，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