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穩重英挺，三年來的時光，並未在他的臉上留下些微的歲月痕跡，反而打磨得更加成熟富有韻味。
韓遠川閃耀情意的眼眸，定定地盯着夜羽凡看，“今天小念念過六一兒童節，我想着早點下班，我們去學校接她一起過節日。”
想起自己那個古靈精怪的寶貝女兒，夜羽凡也笑了，“好啊，韓哥，你等我幾分鐘。”
脫掉手裡戴着的透明手套，夜羽凡走出櫃檯走到僱傭的兩個女服務員面前，柔聲交代了一些事項，全部忙完，她額頭滲出點點薄汗，在幽黃燈光的折射下，如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漂亮極了。
韓遠川伸手在收銀臺的一旁抽取兩片紙巾，輕輕地擦拭夜羽凡額頭那層薄薄的汗水，笑的很溫柔，“凡凡，我上次的提議，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答案啊？”
什麼提議啊？
夜羽凡一天到晚忙着送女兒夜安念去幼稚園讀書，還要忙蛋糕店大大小小的事，驟然聽到這句話，有些記不起來，茫然地睜大水潤潤的眸子看着韓遠川咬了下脣瓣，有些不好意思，“韓哥，我……我忘記了。”
“我追了你三年三年又三年，你打算哪一天接受我的求婚？我想好了，桐城的秋天氣候很適宜，不冷不熱，最適合你穿着婚紗挽着我的手臂走向禮臺。”
說話間，韓遠川頗爲幽怨地添了一句，“抗戰八年都能成功，我這已經九年多了，凡凡，你真的忍心讓我孤孤單單一輩子？”
呃……
夜羽凡見慣了韓遠川穩重內斂的紳士風度，突然見他畫風凹成了春閨怨婦那一款，一時接受無能地笑了起來，“咳咳，韓哥，你還是變回原來的性格吧，這樣子我實在是有點hold不住，那個，先去接念念再說啊。”
她擡頭，尷尬地擠出一抹強顏歡笑，也不等韓遠川再來一場深情告白，彷彿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着她跑一樣，捏緊手裡的黑色皮包飛快地跑出了蛋糕店。
夜羽凡的逃避舉動，不意外，在韓遠川的意料之中。
但正因爲在他的意料之內，心裡空落落的，難受，很難受。
三年了，她依然忘不了生死不明的羈景安，無論他怎麼樣掏心掏肺地對她付出，沒用，最多隻換來她更多的感激之心。
其他的，再無一絲一毫的增添。
比如心動。
她對他，不管是一年，兩年，三年，還是九年十年，不愛依舊不愛，不動心依舊堅固如磐石。
論固執，他這些年從來沒遇到上比夜羽凡還要固執的女人。
這場要奪回她身心的戰役，太艱難了。
有多少個午夜夢迴失眠的夜晚，韓遠川無比嫉恨當初很輕而易舉就獲得夜羽凡真心的宸梓楓……
多麼可笑啊！
他居然嫉妒上了他自己。
揣着失落到極點的心情，韓遠川走向不久前開來的黑色轎車。
夜羽凡已經坐在副駕駛位，看見他上了車，臉色有些微微的挫敗，以爲自己的敷衍態度傷害打擊了他，無奈地抿了下脣，“韓哥，我們說好了不談感情的，就這樣維持現狀不好嗎？”
“凡凡你別怕，感情的事順其自然，我不會逼你。”韓遠川伸手拍了拍夜羽凡的頭頂，摸了把絲滑的黑色長髮，掩藏心底的苦澀，朝她溫和地微笑，“走吧，先去接咱們的小公主。”
“嗯。”夜羽凡點頭。
……
桐城設施最全師資力量最強的幼稚園，夜安念小朋友跳完慶祝六一兒童節的舞蹈後，就站在保安室的外面，兩隻蓮藕似的嬌嫩小手攀在大鐵門框，小臉上一雙琉璃般漂亮的眸子，滴溜溜盯着路上看。
嗯，媽咪說今天會很早很早跟韓伯伯一起來接她去吃大餐，她等着吶。
韓伯伯對她最好啦，比媽咪還好，熊大熊二還有光頭強，給她買了好多好多。
雖然韓伯伯很好，也很帥，但外公偷偷跟她說過，念念的爸爸比韓伯伯還要帥還要有錢……
外公還說了，爸爸不是不想把媽咪和念念接回家，爸爸生了很重很重的病，到很遠的地方治病去了，等病好了，就會回來看念念。
夜安念小朋友很小心地拍了拍提在手裡的小書包，甜甜地笑彎了眼。
她不會告訴媽咪，裡面有爸爸超級無敵的帥照片，外公偷偷給的，粘在文具盒最底層。
以後爸爸來接她了，第一眼就能把他認出來。
“媽咪，韓伯伯，我在這裡，念念在這裡啊……”
小女孩的嗓音萌萌甜甜的，瞬間就萌化了剛下車的夜羽凡的心。
加快腳步跑到大鐵門邊，掏出學校發的磁卡打開門，進去直接蹲下身，把女兒軟軟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裡，狠親了她的小臉蛋一口，“寶貝，想媽咪了嗎？”
小小的蘿莉從夜羽凡懷裡掙脫出來，又撲向韓遠川的懷中，“吧唧”，自動自發地親了他一口，回頭對媽咪笑的很開心，“想媽咪，也想韓伯伯。”
韓遠川瞧着夜安念酷似夜羽凡的小臉蛋，細軟的頭髮紮成可愛的丸子頭，忍不住伸手把她抱起來，回了句，“走，韓伯伯請你吃大餐。”
半個小時後，夜羽凡兩母女被帶到了兒童最喜歡去的披薩炸雞餐廳。
夜羽凡坐在韓遠川對面，看着他把散發香味的食物全部堆放在夜安唸的桌子上，無奈的搖頭，“韓哥，你別太慣着她，脾氣越來越傲嬌了，動不動使小性子，也不知道像誰？”
不像善解人意溫柔大方的羽凡，還能像誰呢？
韓遠川被這個顯而易見的真相給噎得心口刺了刺，等緩和了以後，笑了笑沒說話，拿紙巾給夜安念擦乾淨小手，才用刀叉切了一小塊炸雞和披薩，放在小盤子裡，“燙，小心點慢慢吃。”
“謝謝韓伯伯……唔……”
心急吃香噴噴的美食，夜安念一口把東西叼在嘴裡，開心不已地吃着。
來這裡也就是先哄好小傢伙，夜羽凡兩人根本吃不飽。
等小念念吃完，韓遠川把她們帶到了一家味道正宗的川菜館。
菜足飯飽，兩人一左一右牽着安念小朋友在附近的廣場散步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