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韓臻臻在韓家受盡了寵愛,脾氣一向不怎麼好,被倪威幾乎指着鼻子怒斥,氣得瞪着血紅的眼睛破口大罵,“我只知道,你,倪威,你害得我在婚禮上丟盡了臉面,又害得我韓家被人到處指指點點,我已經死心了,不想再喜歡你,爲什麼你還不願意放過我?還有,吳禮他剛從國外回來,根本沒有機會得罪過你,你憑什麼打他?我告訴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再這樣不講道理,大不了魚死網破。”
她是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憑什麼她放棄了婚禮放棄了眼前不知好歹的男人,卻還要受這麼多的委屈和羞辱?
地上的吳禮惡狠狠地擦了擦嘴角的血痕,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擋在倪威面前,手指攥成拳頭,一字一頓冷冷地說道,“臻臻別生氣,只要我還剩下一口氣,就會護着你不讓他欺負。”
爲了韓臻臻,即使知道自己與倪威的實力相差甚遠,他也絕對不會放棄的!
絕不能在情敵面前認慫。
“行,韓臻臻,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揍他的原因嗎?”
倪威暴怒得一張俊臉幾乎變了形,伸手筆直地指着吳禮,轉頭看向靠在牀頭朝自己怒目相視的韓臻臻,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閃爍冰冷狠辣的光芒,“你懷孕了對不對?孩子兩個月零十天。”
這些,都是他從顧司迦嘴裡聽到的。
聽到後的第一個念頭,他居然下意識不敢去相信。
第二個念頭,這個孩子肯定不是他的。
因爲他早就做了那樣的手術,其他與他春風一度的女人,多的數不過來,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中獎……
憑什麼他與韓臻臻總共都沒有睡上幾晚,她怎麼就懷上了?
只有一個可能,孩子不是他的。
韓臻臻揹着他找了其他的男人鬼混,不小心中獎了,卻心機歹毒地想要賴在他的身上。
難怪要那麼急忙地要求他儘快舉行婚禮,原來早就打算好把屎瓶子扣在他頭上啊!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想讓他當冤大頭,他還真是小看了她。
“對,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懷孕了,然後呢?”韓臻臻冷靜地反問道。
在一開始被夜羽凡發現她有了孩子的時候,她還想着要隱瞞下來,私心底認爲孩子只是她一個人的,在婚禮上爲了個不要臉的柳含倩就臨陣而逃的倪威根本不配擔任孩子的父親。
沒想到,她突然動了胎氣差點流產被送進了急診室……
這樣一來,她懷孕的事情,想瞞也瞞不住。
這棟醫院由顧司迦擔任院長,既然顧司迦知道了,相信倪威很快也會知道實情。
可她沒想到倪威會找她找得這麼快,並且臉色非常不對勁,一點都不因爲她有了孩子感到欣喜,反而怒氣衝衝活似她欠了他幾十億債務的死人臉。
難道他不喜歡她,惡屋及烏,也跟着不喜歡她的孩子?
韓臻臻緊緊地盯着倪威,滿心說不出的失望。
“然後?”
倪威彷彿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仰頭哈哈地大笑起來,笑着笑着,驟然就失聲了,拖着沉重如鐵的兩條長腿,慢慢地,慢慢地走到牀邊,一把推開擋在眼前的吳禮,驀地擡手死死地捏緊韓臻臻的下巴,陰鷙的眼神看着仇人一樣盯着她,“韓臻臻,你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懷着一個野種,卻天天催促我跟你結婚,你哪來的臉面在我面前理直氣壯?乖乖說實話,是不是吳禮的種?難怪婚禮剛剛取消了,你的姦夫就迫不及待從M國趕回來……把我當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是不是很好玩?”
好端端的婚禮被他無意中破壞掉了,倪威的心中充斥着對韓臻臻的愧疚和歉意,總想着找個機會好好的補償她。
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暗地裡早就準備要讓他的頭上綠成一片青青大草原啊!
他活着,還真是個笑話。
“你什麼意思?你說我的孩子是個野種?還說孩子是吳禮的?”
下巴被倪威掐得快要碎裂了,疼得韓臻臻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可身體上再多的疼痛,也比不上心中撕心裂肺的刺痛!
韓臻臻輕輕地笑了,“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否則,我會用一輩子跟你鬥下去,不死不休!”
她不能讓孩子還沒有出生就揹負着野種的壞名聲,那對她的寶寶,極其不公平。
更何況,她早就打算好了,既然倪威不要她和寶寶,她也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孩子。
這個突如其來的寶寶,比她的性命還要珍貴。
“告訴我,爲什麼要這樣侮辱我?”
韓臻臻眨了眨溢滿淚水的鳳眸,緩緩的,眨出了大顆大顆的眼淚,白嫩的雙手,攀附在倪威牢牢鉗制她下巴的大掌上,咬牙切齒地用盡全力,一根又一根,扳掉男人修長的手指……
指尖觸摸到男人溫熱的手背肌膚,那溫度,曾經讓她眷戀而甜蜜,如今只剩下絕望和寒涼。
“韓臻臻,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倪威察覺到手背上一熱,迅速地抽回右掌,目光厭惡地投在韓臻臻臉上,突然彎下腰,低緩冰冷地壓低聲音開腔,桃花眼裡,盛滿刺骨的嘲諷,“因爲我做了節育手術,根本不可能讓女人懷孕!”
韓臻臻是真的意料不到,爲了能打擊報復她,倪威連這種事情都能面不改色地撒謊,擡起頭臉色冰冷地看着眼前這個令她寒心的男人,一字一句冷漠如霜,“何必這樣糟踐你自己呢?你不就是擔心我會破壞你與柳含倩的感情嗎?放心,就算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死得只剩下你倪威一個男人,我也不會嫁給你!”
吳禮也是嚇了一跳,爲了甩掉韓臻臻,倪威居然大言不慚地透露他曾經做過手術,簡直不要臉至極!
看着韓臻臻一臉冰冷的表情,他猛然推搡着倪威往外面走,眸底赤紅一片,“滾滾滾!既然臻臻的孩子跟你沒關係,以後你最好能識相點離得她越遠越好!”
倪威愣怔,轉而嘲諷地笑出聲,回頭居高臨下地望着韓臻臻,眼神冰冷得毫無溫度,“原來,你花了一百塊錢修補處女膜,是真的。”
“去尼瑪的,滾啊!”
盯着倪威決然無情的背影,韓臻臻咬牙切齒地吼道。
走廊上,倪威凌空一腳,狠狠地把吳禮踹在雪白的牆壁上,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當這一層恢復了平靜,一抹身影慢慢地從隱蔽的角落裡站出來,盯着韓臻臻住的病房陰惻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