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笑笑，你師父今年多大？”楚衡一雙黑眸緩緩眯起，視線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的路況。
顏笑笑被他的問題問愣住了，沉默了好一會兒，纔出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問，你師父多少歲了？”楚衡放緩了語氣，將自己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顏笑笑是從小就被顏如玉收養，可是她卻從來不曾問過顏如玉的年紀。現在仔細回想起來，自己似乎太不關心師父了，連這樣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回話的語氣帶着毫不掩飾的挫敗。
“你看，你連你師父多大都不知道，難怪那些護士會懷疑你和你師父之間的師徒關係。”楚衡撇撇嘴，繼續說道，“我們不要爲了一點兒無關緊要的事情爭吵，畢竟那些護士也不知情。”
“她們不知情，難道我們就知情了嗎？”顏笑笑一聽這話就又來氣了，“楚衡，你是不是看那兩個小護士長得漂亮所以不忍心爲難她們啊？”
楚衡聞言，一個打彎踩下剎車將車停靠在了路邊。他轉過臉望着臉上表情繃得緊緊的某女，忽然就笑了，那笑容帶着幾分愉悅，配着他俊美得五官，簡直美得讓人不敢呼吸。然而落在顏笑笑的眼裡，就是特別的欠揍。
“你笑什麼？”她咬牙切齒地問。
“笑笑，”楚衡伸手捏上她精巧的下巴，慢慢朝她逼近了幾分，在她的耳邊吐出幾個字，“你難道是吃醋了？”
“吃醋？你真說什麼瘋話呢？”顏笑笑臉色表情一滯，隨即冷嗤道，“我現在只擔心我師父，哪有閒功夫吃醋？”
“既然不吃醋，爲什麼你總是緊咬着那兩個小護士不放，嗯？”楚衡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睨着他，菲薄的脣角帶着清淺的弧度。
“因爲只有她們見過那個帶走我師父的男人，如果不問她們，我們怎麼能找出那個男人？怎麼找到我師父？”顏笑笑幾乎是用吼的在跟他對話，這樣的態度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嫌疑。
不過這種事只要兩位當事人心裡清楚就好，沒有必要完全挑明。
沉吟了片刻，楚衡無視了她此時的暴躁，又接着說道，“你覺得對方既然是蓄意帶走你的師父，還會笨到留下這麼重要的線索讓你找到他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顏笑笑上着他的臉，攥緊自己的雙手冷冷反問。
他這話是在暗示是她笨嗎？
楚衡眉眼深深，看了她好一會兒後才緩緩回道，“如果我是他的話，我不會以我真實的面目出現把人帶走。”
顏笑笑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好幾秒鐘，才意會過來他的意思，“按照你的意思，那我豈不是再也找不到我師父了？”
“笑笑，你師父養了你二十幾年，她的年紀怎麼也得比你大上十幾二十歲吧？”楚衡不答反問。
顏笑笑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微微怔了幾秒鐘才下意識地點頭道，“應該是吧。”
反正從她記事的時候開始，師父看起來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想到這裡，顏笑笑的瞳孔倏地一緊，瞪大了一雙眼眸死死盯着楚衡的側臉，“你、你的意思是……”
一個正常的人類，就算再會保養也不可能過了二十幾年容貌都沒有發生改變。
原本在顏笑笑的心裡，顏如玉就像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樣的存在。所以她纔會覺得，自己師父容貌沒有發生改變是因爲她清心寡慾，並沒有放在心上。
而如今，顏笑笑經歷過太多匪夷所思的情，更是見過人類以外的其他物種，再聯想一下顏如玉的情況，她覺得自己似乎隱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或者你有沒有懷疑過，你師父的真實身份呢？”楚衡沒有看她，而是直接將話挑明。
“爹地，你的意思是說姥姥也和我們一樣是血族嗎？”車後座的顏子樂聽到這話，立即坐直了小腰板，很有興趣地多了一句嘴。
“這個……我現在也不能肯定。”楚衡只見過顏如玉一次，而且那個時候太匆忙地想要取下她手上的魂戒，他並沒有仔細觀察她。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即使不是血族，顏如玉也絕對不是普通人類那麼簡單。
顏子樂忍不住在腦袋裡幻想着，自家姥姥現出赤目獠牙的場景，“哇！如果姥姥也是血族，那就太酷啦！”
“小樂，你想多了。”楚衡回想起當初見到顏如玉時的感覺，似乎她並不是血族，那麼爲什麼她的容貌可以二十年不發生改變呢？
莫非……是因爲那隻紫寶石魂戒？
聽着他們父子的談話，顏笑笑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完全混亂了，她揉了揉隱隱跳動的太陽穴，低吼出聲，“你們都閉上嘴巴，讓我靜靜。”
“噢！”顏子樂看了一眼後視鏡，見自家麻麻臉色不佳，便朝某男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楚衡看了一眼煩躁無比的顏笑笑，想了想，說道，“我可以幫你找到顏如玉。”
“真的嗎？”顏笑笑當即轉頭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帶着幾分迫切，“你真的可以幫我找到我師父嗎？”
“我可以試試，但是能不能找到，什麼時候能找到，目前我沒有辦法承諾你。”畢竟他一點兒也不瞭解顏如玉，也不知道顏如玉曾經與誰有過交集，像這樣大海撈針的找法，實在很困難。
抿着脣想了片刻，楚衡再次出聲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師父以前和什麼人來往過？也許找到那個人，我們就可以找到線索。”
顏笑笑皺着眉頭沉默地思索了好久，很泄氣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在我的印象當中師父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
而在千門被滅之後，顏如玉更是重傷成植物人，在醫院裡躺了整整五年都沒有醒過來。
這樣的師父，顏笑笑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將她帶走？從醫院帶走植物人，稍有不慎就可能會傷到顏如玉的性命，這也是顏笑笑着急上火的最大原因。
她是怕師父離開醫院後，身體會出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