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查理聽到這話,恨不得跪地對她求饒,可是他被她拎着,連掙扎都是徒勞,“米娜爾,你別、別衝動,我和你就算沒有情分,也是、是認識多年的好友。我們曾經還……”
“我可不記得我有什麼亂七八糟好友,既然你沒有遺憾,那就這麼去吧!反正死後,也不會有人記得你!”米娜爾輕勾紅脣,空着的那隻手漸漸凝聚出一道刺眼的白光,顯然是要對他下殺招了。
“不、不要啊!”莫查理似乎已經看到了死神正拿着鐮刀一步步朝他走過來,他掙扎着,救饒着,連眼角都擠出了眼淚,“求求你,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去九州大陸,我學會了一句話,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這麼怕死,爲什麼還要去害人?”米娜爾盯着他,已經不屑再跟他多費口舌,“你就這麼安心地去吧,也不會有多大的痛苦。”
說着,她緩緩擡起手,朝着他的頭部就準備打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地牢的門口傳來推門的聲音。
米娜爾碧眸中神色一沉,那隻擡起的手上,頓時白光就散去。她一把推開莫查理,將他推得摔坐在地。
莫查理卻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後背上已經溼透,覺得自己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米娜爾微微側目,朝着地牢入口望過去,同時冷喝一聲,“誰?”
只見顏笑笑穿着一身休閒的運動服,看着地牢裡站着的金髮女人,挑眉道,“喲!我還以爲地牢很冷清呢!沒有想到這麼熱鬧!”
米娜爾眯起碧色的眼眸,盯着她看一眼,“你怎麼來了?”
顏笑笑攤攤手,淡淡回道,“你能來,爲什麼我不能來?而且,莫查理這個人,還是我要下的呢!”
米娜爾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自己跟莫查理的對話她有沒有聽到,聽到多少。碧色的眸子轉了轉,米娜爾揚起紅脣笑着問道,“不知道你這個剛結過婚的新人來這種地牢做什麼?怪不吉利的呢!”
“真是沒有想到,像米娜爾這樣思想開放的西方人居然也有迷信思想,什麼叫不吉利?我倒要向你請教呢!”顏笑笑隨口反問。
米娜爾輕嗤一聲,笑道,“我也是去了幾次九州大陸,受到你們東方人的民俗影響罷了。你向我請教?不是在開我的玩笑嘛!”
顏笑笑聳聳肩膀,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視線瞥過地上鼻涕眼淚一把的男人,笑着切入正題,“剛纔,聽你跟莫查理好像聊天聊得很愉快,不介意我也加入吧?”
果然,米娜爾在聽到她的話後,臉上神情變了兩變,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了。米娜爾輕笑一聲,又接着說道,“你加入自然是再好不過,有什麼話就說吧。莫查理他剛纔想不開,哭着喊着要自殺,被我攔下來了呢!”
顏笑笑挑眉,“哦,是嗎?到底是遇到什麼事了,竟然如此想不開?”
莫查理正想反駁,可是當對上米娜爾警告的視線,他哪裡還敢吱聲,乖乖把頭垂了下去。
“你看,他現在的心情還非常低落,不如我們讓他一個人靜靜。”米娜爾瞥了顏笑笑一眼,見她正盯着莫查理看,眼珠轉了轉又道,“你是新婚,地牢這種地方陰氣寒氣很重的,你還是少來爲好。”
“沒關係,我是純血種,又是日行者,這種陰氣寒氣又怎麼能傷得了我呢?”顏笑笑擡眼對上米娜爾的視線,接着又道,“倒是西歐親王你,作爲女人,又只是個高等血族,還是不要一個人來這裡比較好。萬一莫查理偷襲你,再次拿你當人質威脅我們,會很麻煩的。”
米娜爾聽了她的話,臉色頓時就變了。這個女人字裡行間都在諷刺自己,自己不是純血種,更不是日行者,所以在她的眼中就弱爆了,是嗎?
米娜爾鐵青着臉色,冷冷一笑,“這一點不勞你操心!我再不濟,也不會在一個地方跌兩個跟頭!”
“也是。”顏笑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斜斜睨着她,雖然身高不及米娜爾,但是周身卻自帶一股上位者的姿態,無形中那股若無似有的威壓從她周圍散了開來。“像米娜爾親王這種借刀殺人的做法,我也很佩服呢!”
米娜爾聽了這句話後,頓時臉色大變。她果然聽到了!聽到自己跟莫查理的對話!真是該死!自己剛纔太大意了,居然沒有察覺她一直躲在地牢門口偷聽。
“這件事只是誤會,其實我可以解釋的。”
米娜爾輕咳一聲,正在想理由,可是顏笑笑卻已經直接將她打斷。
“不必解釋了,比起莫查理,我當然更相信米娜爾親王的話。”顏笑笑瞥了她一眼,淡淡接着說道,“剛纔的事情就如米娜爾親王所說,是個誤會。至於這位莫查理,你想怎麼處理都可以。我就當我自己從來沒有來過地牢,也從來沒有聽到過你們的談話。”
“你真的不計較嗎?”米娜爾顯然對她的話不相信,狐疑地盯着她,“爲什麼?”
顏笑笑對上她的視線,淡淡一笑,“因爲我不會爲了區區一個法老院的敗類,而讓我的父親失去一個朋友。”
米娜爾聽了她的話,不由一愣。片刻後,才緩緩接話道,“真沒有想到,我米娜爾活了幾百年,居然還沒有你這個小輩看得通透。”
當初她會做這個決定,其實只是想要找顏如玉的麻煩,沒有想到最後差點兒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現在,顏笑笑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卻沒有想到她會幫自己隱瞞。
“米娜爾親王,你說得沒錯,我剛結過婚,這種陰暗的地牢的確不適合多待。”顏笑笑視線掃過地上的莫查理,“至於這個人,你想怎麼處置,都請自便吧。我問法老院要了他,原本也就是爲了你。你要怎麼出惡氣都可以,自便。”
說完,顏笑笑頭也不回地離開地牢。
米娜爾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地牢的門口,依然久久沒能收回視線,心中更是百感交織,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