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森堡。
奢華的古城堡內。
楚傲天將韓若心潛入自己書房後來昏迷的事都告訴兒子,並且將他帶去楚氏的寶庫查看除了那樣東西,是否還有別的東西被盜。
“阿衡,按照你的說法,若心在y市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認出你,她是處於失憶狀態的”這座寶庫積累着楚家歷代的寶貝,除了他們父子,還沒有人進來過。
“是的。”楚衡點了點頭,俊美的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但是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韓若心似乎已經恢復了記憶,否則她不可能知道寶庫在哪裡,還從中盜走了楚氏至寶。”
似乎也只有恢復記憶的韓若心纔對楚氏的秘密知之甚詳,也只有恢復記憶的她才能夠避開寶庫周圍的重重守衛,進去盜寶。
楚傲天又繼續回憶韓若心當夜潛入書房時的場景,回想起她昏迷前和昏迷後的言行,好像確實有些不大一樣。
沉默地思考了許久,他這才緩緩出聲道,“恐怕她在昏迷前還是失憶狀態,來了書房看到牆上的畫,再加上和我說的話,很可能刺激到她,讓她恢復了記憶。”
“那麼,她在走之前又說過些什麼”楚衡總覺得楚傲天並沒有把當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自己,對自己還有一些隱瞞。
楚傲天聽了兒子的問題,表情微微一滯,腦海裡再次浮現出韓若心離開前惡狠狠的話。他皺了皺眉峰,輕嘆道,“她說,她不會放過我。”
“就這樣”楚衡挑眉,看向他的視線中帶着明顯的不信任。
“就是這樣。”楚傲天點了點頭,對上他詢問的目光,深邃的眼底中沒有一絲波瀾。
其實,韓若心當時說的話意思很明顯,不僅是不放過楚傲天,還有楚衡,甚至包括她自己。
她回想起當年發生的事情後,心裡就被如潮水般的愧疚感淹沒,她沒有辦法安穩地過日子,她身上揹負着好幾條朋友的性命,怎麼可能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呢
她希望自己可以彌補和償還,彌補當年因爲自己的無知和天真犯下的過失,償還那二十多年前就已經離開人世的幾條性命。
漆黑的眼眸盯着站在自己對面的人,楚衡靜靜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輕嗤道,“我沒有辦法幫你,東西是在你手上丟的,你自己想辦法找吧。”
見他要走,楚傲天立即伸手攔住他的去路,“你不能走。”
“你都不對我說實話,我怎麼幫你找”楚衡攤了攤手,薄脣邊勾起一抹嘲諷,“我千里迢迢趕回來,你卻這麼沒有誠意,你讓我情何以堪,父親大人”
楚傲天俊臉上神情一僵,抿脣沉默了片刻後,他長長嘆了一口氣,“罷了,當年的事情你的確也有知情權。”
於是,楚傲天就把他和韓若心在二十多年前發生的種種事情都告訴了他。
“事情基本就是這樣,後來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楚傲天指的是後來韓若心出現在y市,並且與楚傲多次交峰的事。
“我知道了。”楚衡淡淡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寶庫外走去。
“阿衡,你要去哪裡”楚傲天一個瞬移追了上去。
“東西已經被韓若心盜走了,當然是想辦法去追回來。”楚衡頭也沒有回直接回了一句,然後就飛快地出了寶庫。
寶庫的大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閉,楚傲天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側的兒子,淡淡出聲道,“阿衡,找東西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楚衡聞言,眉梢一挑,輕哼道,“你就這麼相信我難道不怕我對韓若心下狠手嗎到時候如果傷了她的性命,我可不負責。”
楚傲天望着兒子這張俊顏,他的五官上依稀可以看出有韓若心的影子。沉默了片刻後,他篤定道,“不會,她畢竟是你的母親,我相信你對她還是會留餘地的。”
“不會。”楚衡面無表情地回覆他,眼底浮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她用血咒來對待我的時候,何曾想過我是她的兒子呢”
楚傲天被他一句話堵得一時無言以對,可是,他知道這件事情是兒子心底的一個結,必須要解開。
“阿衡,她的苦衷,你該諒解。”楚傲天也很難做,一邊是兒子一邊是深愛的女人,夾在他們中間,其實他也很不容易。
“這世上受過苦的人多得是,他們是不是就有理由把自己曾過的痛苦轉加到別人身上,讓無辜的人也與他們一樣承受着痛苦憑什麼呢只有他們這些人是可憐的所以他們心裡扭曲,我們就得跟着一起遭罪嗎韓若心,我可以去找,不過,我跟她之間也會有個了斷。如果她依然還想取我的性命,我對她也不會手下留情”
見楚衡飛快閃身,往城堡外飛去,楚傲天立即幾個瞬移追過去,“阿衡,你去哪裡”
楚衡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熱道,“我當然是回九州大陸,韓若心既然盜了寶貝,肯定不會留在這裡等你抓。那我當然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他答應了顏笑笑三天之內趕回去的,現在已經差不多到時間了,他也該回去了。
楚傲天對妻子而言,不是個稱職的好丈夫,對兒子而言,不是個盡責的好父親。而自己絕對不要像他這樣,一定要好好陪在兒子和笑笑的身邊,護他們周全。
楚傲天頓時皺起了眉頭,“事情還沒有任何進展,寶物依然下落不明,你打算就這麼走了”
“我說了,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意義。”楚衡對上他的目光,又接着回道,“你這輩子都守着這座城堡,真的很有意思嗎或許,你也該出去走走。”
楚傲天臉上神色一僵,表情也變得有點兒不太自然,“我承諾過,如果不能護若心周全,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城堡半步我有負於她,自然到死都不能踏出這裡半步”
這也是爲什麼楚傲天急召兒子回來的最重要的原因,不管韓若心人在哪裡,只要她出了城堡,楚傲天就沒有辦法追出去。
畫地爲牢,這是他對自己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