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立閔行二人的臉色難看，從而導致養心殿內的氣氛極爲凝重。
倒是林澤一臉坦然，理直氣壯。
尷尬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二人之中脾性較好的顏立，率先開口打破沉默道：“事已至此，還請冠軍侯歸還何義的骨灰。”
林澤微微鬆了口氣道：“這是自然，稍後本侯會安排親信去一趟當初的大戰之地，將貴派弟子的骨灰送過去。”
“不知二位安居何處？”
顏立搖了搖頭道：“稍後勞煩冠軍侯與在下二人跑一趟，在下想親手帶走儒家弟子的骨灰。”
這是換了一種方式，規避了林澤對儒家現狀的打探。
感受了一下懷裡瓷瓶的質感，林澤一臉正色回道：“義不容辭。”
林澤這番爽快的態度，讓顏立閔行二人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絲。
顏立接着說道：“誤會既然已經解開，冠軍侯是否可以傳令下去，撤銷對儒家弟子的打壓？”
林澤恰到好處浮現一絲詫異，明知故問道：“本侯記得自己不曾下令打壓儒家，不知顏先生從哪聽到的謠言？”
顏立面色嚴肅道：“非是謠言，而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實。”
“幾個月以來，齊魯之地，官府所抓的儒家弟子，多達數千人，若不是刻意打壓，又如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林澤當即陰沉着臉，語氣不善道：“顏先生認爲本侯在刻意撒謊，敢做不敢當？”
顏立沉默不語，盯着林澤雙眼，一眨不眨。
林澤亦毫不退縮對視過去，眼神澄淨。
半響後，顏立方緩緩說道：“或許此事並非是冠軍侯之意，而是底下人爲了討好冠軍侯，有意爲之。”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在下希望冠軍侯能給底下的人通個氣，不要刻意爲難儒家。”
“儒家願再送冠軍侯一顆五心養神丹。”
見儒家如此識趣，林澤毫不猶豫滿口應道：“顏先生尊口既開，本侯自然要給先生，給儒家一個面子。”
抓捕一些儒家弟子，以看似正規的理由清洗掉，是林澤在出海之前，特意交待給錦衣衛的任務之一。
說是之一，是因爲林澤沒有特意針對儒家，他針對的是，所有不穩定的勢力。
在林澤原本的預計中，是打算趕在天外那羣大佬降臨之前，藉着自己能掌控大局的機會，將整個天下儘量清洗乾淨。
這個計劃，本該是林澤不遺餘力也要推動下去的。
就在今日，林澤覺得可以稍微改變了一點。
因爲儒家似乎可以隨時將人從天外送下來。
這意味着，林澤清洗儒家弟子的難度，以及風險，都大了很多。
還是那句話，林澤只是殺儒家一兩個人，孔丘也好，孟軻也罷，估計都不會太在意。
儒家弟子衆多，大概率每天都會死上幾個，儒家聖人和亞聖，對每個弟子都關注的話，豈不是忙死？
但是儒家弟子大批量死去，道統傳承面臨風險，儒家自然會查探真相。
若是被儒家查出來，是林澤所爲。
估計林澤會面臨一式從天而降的掌法，將他拍成肉餅。
所以，林澤沒有猶豫，很爽快的答應了。
必要的從心，或許是張狂的鋪墊。
談定此事後，雙方因爲何義屍骸引發的緊張氣氛，緩和了不少。
顏立甚至特意誇了林澤一句：“冠軍侯高義。”
林澤亦十分謙虛搖頭：“哪裡哪裡，都是應當做的。”
當氣氛稍微熱絡了一些，顏立突然問道：“在下聽說，儒家聖器落入了冠軍侯手裡，不知可有此事？”
林澤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本古籍，反問道：“顏先生指的可是此物？”
顏立看到古籍封面上的“詩經”二字，當即呼吸急促，連連點頭道：“此物正是儒家聖器《詩經》，在下懇請冠軍侯物歸原主。”
林澤面露猶豫之色：“物歸原主，倒是沒錯，可是……”
顏立連忙追問道：“可是什麼？”
“可是，本侯尋思着，顏先生也不是這《詩經》的真正主人啊。”
顏立滿臉愕然，呆立當場。
閔行一臉不滿道：“《詩經》乃我儒家聖物，我二人既爲儒家弟子，怎麼就不是《詩經》的主人了？”
林澤似笑非笑問道：“你能代表儒家？”
閔行當即漲紅了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敢說出，自己可以代表儒家那句話。
這時，顏立已從林澤畫的圈裡繞了出來，一臉自信道：“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儒家弟子都比冠軍侯有資格持有儒家聖物吧？”
林澤搖了搖道：“話雖如此，可誰又能保證，儒家弟子就一定有資格持有儒家聖物呢？”
“難道儒家就不會出幾個敗壞門風的弟子？比如，兩位從本侯手裡拿到《詩經》，突然見財起意，想要私吞呢？”
“屆時兩位向儒家長輩通報，並未從本侯手裡要回聖物，《詩經》依然在本侯手上。”
“儒家大德爲了拿回聖物，到頭來，只會逼迫本侯。”
“試問，本侯一個外人之言，在儒家大德面前，如何比得上兩位儒家核心弟子？”
顏立聞言微微皺眉，略帶不滿道：“冠軍侯有些強詞奪理了，我儒家豈是冠軍侯所描述的陰險小人？”
林澤不以爲意，幽幽說道：“是真也好，是假也罷。本侯憑什麼承擔這等風險？”
“本侯聽聞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儒聖將從天外降臨，屆時本侯自會親自登門，將儒家聖物，真正的物歸原主。”
顏立閔行兩人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
真要讓林澤將《詩經》送到儒聖面前，自儒聖以下，所有儒家弟子將臉上無光。
丟掉聖物的那人，以及他們這些沒能想辦法將聖物拿回來的人，極有可能被師長活活打死。
想起關於林澤的傳言，顏立突然開口道：“十瓶五心養神丹，換取冠軍侯手上的儒家聖物，冠軍侯以爲如何？”
林澤連忙說道：“等等。”
說完二話不說，林澤掏出懷裡瓷瓶，打開，將那顆香味濃郁的丹藥，一口吞下。
半響過後，林澤臉色一震，緩緩說道：“本侯並未那種見利忘義的人。”
顏立微愣了一下，苦笑道：“冠軍侯何必如此，十瓶五心養神丹，價值絕對不低。”
林澤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顏立見狀，咬牙說道：“二十瓶，冠軍侯以爲如何？”
林澤遲疑一下，語氣少了幾分堅決：“本侯還是覺得親手將《詩經》交給儒聖比較安穩。”
“三十瓶五心養神丹，另有價值二十瓶五心養神丹的其他高端修煉資源，這是在下的極限。”
林澤眼神微微發亮，果斷應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