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斗轉星移陣旗暴綻出的黃光受此感應,凝結成四道匹狀黃幢,如乳鳥投林一般,齊齊往血劍上聚來。血劍有心神牽應的蕭水生心中宛似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般微微漣漪了起來,於此同時,那四道黃色匹練一再衝洗着血劍劍身,彷彿在滌盪着什麼。
“水生,這是星斗魄引,能夠爲赤螭精魄的煉入提供先決條件。其實同源之物纔是煉魂的絕佳條件,我這借用其他材料的方法,已落了下乘。而這赤螭精魄同源之物,就是那母赤螭的血。不過,得到此物的風險太大。”鍾毋乾先是頗覺美中不足的介紹一番,然後他才鄭重其事的吩咐道:“現在看我手勢,時機一到你便利用血劍猛插入那赤螭蛋中”。
蕭水生聽他所言,想起赤螭洞那一幕,心中一動,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對着鍾毋乾點了點頭。鍾毋乾得到迴應,便全神貫注起身前的大太極八卦圖來,手中的法訣飛掐動,嘴中的奇異咒訣也是念動個不休。
半晌後,他雙手合十,曲下中、無名、小三指,以併攏拇、食指爲繩,牽動圓盒中的紅蛛絲黏濡粉化爲長長一縷紅線,井然有序的落在了血劍劍身上。待到圓盒中的黏濡粉完全塗滿血劍劍身後,鍾毋乾忽然大喝一聲:“水生,用丹火祭煉”蕭水生聞喝一驚,自結成屬性丹後。他還從未動用這丹火。好在他處變不驚,急地催動五轉補闕訣第十四重中的丹火訣,在口中連吐三道黑色法力柱後,他終於噴出一柱連綿不斷的黑色火焰來。原本蕭水生還有些擔心血劍會被丹火烤熔,誰知第一波的火焰過去竟似有被劍身吸納的趨勢。
望着更加血亮的劍身,蕭水生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卻更爲放心的大膽祭煉過去了。那劍身周圍的黏濡粉竟丹火一煉,居然連連爆出“噗噗”的響聲,並不斷化爲短短地紅色米線。粘附在劍身上。遠遠看去,就好似血劍地長上了經脈一般,甚是詭異。
又過了一會,那些紅色米線慢慢被丹火烤成了紅色的液珠。也不見其下落。不久後完全消失在血劍表身。“收丹火”一旁的鐘毋乾又簡潔的吩咐道,蕭水生不敢怠慢,連忙將法訣一停,掐斷了屬性丹與丹火地一絲聯繫,那殘存地丹火失去了後繼之力。淡淡的消逝在空氣中。
乘着鍾毋乾再次掐動法訣的機會,蕭水生站在一旁靜靜調息煉氣,並耐心的等待着鍾毋乾的下一個指令。片刻之後,鍾毋乾便依葫蘆畫瓢,照着先前地手法利用淬晶液對着血劍施爲了一番後,仍舊要求他施出丹火祭煉。如此又過了三巡,直到最後一種材料殞命繭也被丹火煉入了血劍後。鍾毋乾終於點頭示意他將血劍插入赤螭蛋。
蕭水生眼中精芒猛射。神識一陣急劇催動,那血劍瞬間化爲一道血芒毫無遲滯的插入了那赤螭蛋之中。蕭鍾兩人連忙目不轉睛的往太極八卦圖上的望去。只見一條迷你的火紅赤螭精魄,從那赤螭蛋裂縫中鑽出,繞着血劍劍身扶搖直上,直欲破空而去。見狀鍾毋乾臉色一緊,連連射出幾道法訣打入那旋轉着的太極八卦圖上,圖中黑色半邊突然爆出萬道濃黑如墨的光芒,牢牢牽扯住赤螭精魄地身形。須臾之後,那白色半邊也光芒大漲起來,等黑色稍一退卻後便立即整個籠罩住了赤螭精魄,緩緩將其往血劍中擠壓。
赤螭精魄自然不甘受縛,猛烈地掙扎起來,周身不斷的散溢出一股強大地炙熱流來。於此同時,四角的斗轉星移陣旗也以正方型爲軌跡,圍着太極八卦圖旋轉起來,空氣中隱隱出現了一個正方體的金色的禁制,意欲擋住那股炙熱流。可縱使這樣,仍有大半的強熱透了出來,須臾間便使房內的溫度上升了十幾度。
蕭水生微感不適,將手一招,一個透明的黑色屬性罩護住全身,替他擋下了大半的熱量。等周身恢復正常,他便立即將視線迴轉到插在赤螭蛋的血劍上。
此時,鍾毋乾已將一把金魄石握在手中,一副要打持久戰的模樣。誰知還沒等他倆反應過來,那與白光僵持沒多久的赤螭居然主動的煉入了血劍之中,剎時間,滿室都是刺目的血光
“這……究竟生了什麼事?”望着靜靜的漂浮空氣中,但劍身已烙上一層猙獰紋路的血劍,鍾毋乾難以置信的詢問道。他身爲當先煉魂者,自然清楚將赤螭精魄煉入載體是多麼困難的事。起先要不是大量的的金魄石撐着,他怕是根本就無法將赤螭精魄束縛進炎龍旗中。而且此時,蕭水生血劍中的赤螭精魄好似甘願之極,根本沒有半點掙脫的跡象,這完全出乎了他的認知,於是,鍾毋乾只得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蕭水生
蕭水生先對他作了個聳肩表情,這才按捺住心頭激動的表情,神識一動的將血劍招到了手中來細細察看。當他的右手輕輕撫摸上那猙獰的紋路,竟意外的產生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握住此劍,就猶如手臂截然伸長了一般
“既然你是赤螭精魄所生,那你今後便叫做赤魄劍好了”蕭水生忽然心念一動的說道。這赤魄劍靈性十足,好似聽懂了此名,竟開始在他手中歡喜雀躍了起來。嘴角露出強烈的笑意,蕭水生輕輕念動的迴歸咒訣,將赤魄劍收歸到了體內
鍾毋乾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當見到蕭水生將赤魄劍後才驀然驚醒,“收器入體?這不是融合期修士才擁有的神通麼?難道水生你……”蕭水生忽然眉頭緊皺,倒不是因爲鍾毋乾的問話,而是乍入體內的赤魄劍竟帶來一種異物感,幾個呼吸之間,竟使他難受的狂噴出一口鮮血來
鮮血甫一噴出,蕭水生立即感到體內重新恢復如初,這才苦笑了一下,對着鍾毋乾說道:“鍾兄誤會了,這只是一種秘法而已,而且鍾兄也看見了,這種秘法對本體的傷害也大,我當初也是一時貪圖便利,莽撞將其修煉成功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鍾毋乾露出釋懷的表情,不過他隨即話音一轉,又急急問道:“水生,爲何你的煉魂過程如此順利,莫非你那血劍上有古怪不成?莫非血劍上另有巧妙禁制?”蕭水生暗暗佩服他對於陣法一道的熱忱程度,於是也耐着將赤螭洞中血劍曾插入赤螭右眼的過程細細述說了一遍,好讓對方去仔細揣摩。
“怪不得果真是同源之體水生你還真夠幸運的,像我那種強行煉魂方式,最多隻能揮出炎龍旗的十之七八的實力。而你這種情況,我看揮出全部的實力還算少了,”說着,他還連連搖頭,露出一臉羨慕狀,不過很快他便將臉色一正:“水生,你說那赤螭洞也使我想起了一事。你的赤魄劍與我的炎龍旗初成,威力顯然很弱。不如我們去那赤螭洞附近的裂口利用溶岩將它們徹底洗練一番,先大大提升一番他們的威力如何?”
蕭水生心中正擔憂此事,血劍雖然被煉成了赤魄劍,但同時也意味着無法再與另外兩柄血劍融合在一起,兩相抵消,實質上威力也沒上升多少。聽到這個提議自然大喜,連連贊同不已。鑑於赤螭存在的威脅性,兩人又於洗練細節方面商討了一會,蕭水生這才告辭轉回了自己的房中。
第二日一早,蕭水生方纔破禁制而出,卻現鍾毋乾已靜坐在滿是雜花的斜坡上看日出了。那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甚至讓蕭水生懷疑連續進行一個月煉魂過程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一見他出來,鍾毋乾便高興的站了起來。兩人相互打過招呼後,這才一一架起遁光,急向赤螭洞的方向飛去。
到了那斷崖處後,兩人按照商議好的步驟行事。由於蕭水生僞裝法門更爲嫺熟,便先由他觀察赤螭的位置,確認後者並不在裂口中後,然後在引鍾毋乾下來。這番安排合情合理,蕭水生自是沒什麼好說的。
換上普通的飛行符後,蕭水生便極盡能靜之事,儘量不會因爲意外驚動那條赤螭。
半天后,他便滿臉喜意的飛上了斷崖,告知鍾毋乾赤螭已徹底離開了此地。於是兩人便徹底放開了顧忌,迅的飛遁至那個大裂口前,各自取出了法器。
到了近處,蕭水生看了一眼黃漿翻滾,霧氣直冒的裂口,一時倒生出了躊躇之感,望向旁邊的鐘毋乾,只見他大大咧咧往炎龍旗中打了一道法訣後,便指揮着的炎龍旗鑽入了溶岩之中。旗入溶岩,只扎出一個大大的氣,便完全隱去了形跡。隨後,那溶岩中似乎出現了一條迷你赤螭,開始在裂口中央不停的遊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