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靜老道的話語未落,那正方型凹槽中就填滿了綠光,“嗒”一聲,從綠光正中掉出一個墨漆色的玉簡來。蕭水生急忙探手而出,幻化成一個金色大手,一把就將那掉落在地上的玉簡撈到了手心裡。臉上卻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的推讓道:“前輩,這如何使得,你所要求的弟子,我可還沒帶過來呢”
說實話,對於虛靜老道知曉他和呂傲霜到此的情況絲毫不感到驚訝,反倒對他會如此豪爽的將完全版的五轉補闕訣交給自己充滿了疑惑。若不是顧慮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對方的視線裡,蕭水生早就用神識檢測此玉簡的真實性了。
“你又如何不使得?廢話不用多說,我已將玉簡交給了你。你立即將那位女修士帶過來”虛靜老道毫不客氣的說道。“還有,將那位女修士帶來後,你就順着原路離開,這裡並不歡迎你”望着他轉身之後,虛靜老道臉上陰翳之色更濃,白眉倒聳一下,卻是又補充說了一句。
蕭水生聞言身形微微一滯,不過他很快就通過聳肩點頭的姿勢自然掩飾過去了。想象着背後虛靜老道可能露出的得意模樣,蕭水生心中嗤笑一聲,腳步邁跨的更加的從容輕盈了。
原路返回?這句話說的太沒水準了,不是擺明了告訴他原路可能有貓膩麼?原本還怕這虛靜老道的卸磨殺驢,如今看來,也不過僅是想借刀殺人罷了。蕭水生自然不會傻得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更何況他手中還有呂傲霜這張好牌,不善加利用一番,豈不是大虧特虧?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春風滿面的回到了那間密室。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呂師姐,那位上古修士答應要收你做關門弟子呢”蕭水生“眉開眼笑”而感同身受的賀喜道。
不過,身爲當事人的呂傲霜卻沒有他想象中的欣喜若狂,而是露出一絲淡淡的狡黠神色問道:“是麼?蕭師弟,那我可要真要大力感謝你纔是啊”蕭水生心中微詫,臉上卻是依舊和氣春風的謙虛道:“哪裡的話,要不是師姐的資質出衆,那位上古修士又怎會動心。再說了,我這也是報答師姐當初救命之恩啊感謝之言當不得,否則愧煞師弟我啊”
呂傲霜星辰般的眸子飽含某種深意,對着他問道:“真的僅是這樣麼?”
蕭水生氣息一岔,明白對方是揣測到了什麼。雖不知她知曉的是什麼內容,但蕭水生還是決定將這場“表演”繼續下去。於是聽得呂傲霜如此詢問,他當即擺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說道:“就是如此不過呢,師弟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邊說着,蕭水生邊仔細注視着呂傲霜的表情,只見後者眼睛一眨,便似笑非笑的對着他說道:“哦,原來只是個不情之請啊,沒關係,你大可說出來”
蕭水生忽然揹負雙手,低頭大嘆了口氣道:“師姐毀家失父的痛楚,師弟我是非常理解的。雖然師父不曾日夜對我耳提面命,但我心裡始終還是感念不已。按理說應該加入師姐,一起報復霸天會。可師弟我卻因爲貪生怕死,竟鼓不起勇氣去和霸天會爭鬥……”
“原來我爹爹在師弟心中竟有如此地位,怪不得在亂石林中師弟會對我那般‘禮遇’呢”呂傲霜聽着他“羞愧自責”的述說,卻是突然插了這麼句話道。
聽出禮遇包含的諷刺意味,蕭水生心裡一突,但仍舊氣不喘心不跳的繼續道:“因此,出於補償心理,我將師姐介紹與這位上古修士,希望他能夠收師姐爲弟子。可是,自他答應收下師姐後,師弟我反而產生一個擔憂。”
“哦,師弟你還擔憂什麼?”呂傲霜饒有意味的問道。
“我與這上古修士往來不久,對這位前輩瞭解不多。師姐貌美如仙,萬一這位前輩品行不正,意欲對師姐不軌的話,師弟我豈不是將你推入了火坑。因此,思來想去,我終究還是覺得寢食難安,決心陪師姐一塊留下來,等待證實了這位前輩秉性純良之後,這才能放心的離開所以,我希望師姐能向那位上古修士表明我堅留此地的決心”蕭水生滿臉“大義凜然”的說道。
……
也不清楚呂傲霜後來對那虛靜老道究竟說了什麼,居然讓後者真的點頭答應留他下來。而蕭水生本意只不過是想將事情鬧大,然後跟着呂傲霜一塊進入虛靜老道所在的夜月殿。
一心想借刀殺人的虛靜老道自然不會答應留他下來,則他就能乘機藉助夜月殿中的大挪移禁制傳送到大寰洞天外。
誰知這番滿打滿算竟又出了意外。
蕭水生纔不會幼稚到呂傲霜會相信自己的那番託辭,以至於施出種種手段來迫使虛靜老道將他留下。話說世事反常皆有妖,實在摸不透他們想法的蕭水生只得暗自提高警惕,同時不斷修煉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不過總算是福禍相依,目前他也的確需要一個安全靜謐的環境,畢竟他身上有太多值得消化吸收的東西。
接着,由於師承相駁的關係,呂傲霜被帶去了夜月殿,而蕭水生則選擇繼續留在七星室。這與他當初信誓旦旦扯得的彌天大謊完全相違背。不過,他和呂傲霜都很有默契,不約而同的進行了選擇性遺忘這件事,彷彿這件事就從來沒生過一般。
關於這點,蕭水生倒沒有放在心上。修真界信奉弱肉強食,趨利避害,很少有遵守諾言的修士,他如今只是效仿學習罷了,何況這一切還是爲了自己的性命安危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