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幾個男孩子怎麼也想不通的，在他們眼中天不怕地不怕、連老師都敢追着砍的潘少陽，竟然在這個男人的威脅下，乖乖地走到周雅婷的身邊，彎下腰道：“周老師，對不起。我們錯了。”
就在這時，一輛雪佛蘭正好從這裡經過。
潘少陽在方旭的訓斥下、向周雅婷道歉的一幕，正好落在那個頭髮略有斑白的老人眼中。
看到這裡，老人的表情顯得十分吃驚，遠遠地打量着方旭，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周雅婷也沒想到這個流氓學生頭子會這麼乖順，呆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哦，沒……沒關係。潘少陽，以後不要再喝酒了，你們還是學生。”
“你叫潘少陽是吧，我記住你了。再有下次，你也不用回學校了。”方旭丟下一句，攬着周雅婷的細腰，揚場而去。
方旭的囂張態度令在場的男孩子都十分憤慨，更對老大的不作爲感到迷糊不解，紛紛叫道：“陽哥，怎麼不做了他？”
“再厲害他也是一個人，怕個鳥。”
青年們七嘴八舌的嚷着，恢復了往日的神氣。
潘少陽點燃一支菸，猛抽了一口，稚嫩的臉上帶着一絲深沉：“你們不明白，這個人不一般。”
“有啥不一般的，難道也是道上混的？”
潘少陽搖搖頭，噴出一股煙：“你們不懂的。”
說完坐回椅子上，轉頭盯着方旭遠去的方向，陷入了回憶。
青年們知道陽哥有話要說，便全都靜了下來。
“三年前，我爸的一個朋友過來找他。那人是一名殺人通緝犯，縱橫六省一市，手底下揹着十幾條人命，其中有兩個還是警察……後來我爸告訴說，以後在道上混，有一種人千萬不能惹，那就是亡命徒……”
青年們瞪着眼睛等待下文。
潘少陽掐滅菸蒂：“今天這個人，和他是同一種人。”
聽到這裡，周圍頓時鴉雀無聲……
周雅婷挽着方旭的胳膊，正要往小區裡面走，身後突然響起剎車聲。
與此同時，一個很熟悉的嗓音在後面叫道：“周老師，請等一下。”
二人回過頭，就看到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推開車門，笑呵呵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樑校長？”周雅婷趕緊迎了過去。
“雅婷，這位是？”樑校長直奔主題，很感興趣地看着方旭，顯然是希望周雅婷能幫忙介紹一下。
“他是我男朋友。”周雅婷有點羞澀地說道。
“你好樑校長，我叫方旭。”方旭一向尊師重道，馬上客氣地伸出手，和樑校長握了握。
“小夥子不錯，雅婷，你很有眼光啊。呵呵。”樑校長很慈祥的笑了笑。
接着又不露痕跡地在方旭身上打量幾眼，對方年紀不大，卻舉指穩重，眉宇之間透出一股壓倒性的威嚴，顯然是久居上位之人。
可是與他身份很不協調的是，剛纔握手時，樑校長分明感覺到對方手心中厚厚的老繭。
這樣一個有着上位者氣勢的人，那老繭肯定不是天天干苦力練出來。
難道是……
“方旭小兄弟在哪裡高就啊？”樑校長隨意地問了一句。
周雅婷剛欲開口回答，方旭已經呵呵一笑道：“也沒什麼正經工作，就是一無業遊民。”
“哦！這樣啊。”樑校長似乎早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職業一樣，聽到這裡，便直接說道：“雅婷啊，我們學校現在正好缺一個校外輔導員，如果方旭兄弟暫時沒有好去處的話，可以考慮一下來我們學校工作嘛！你覺得呢？”
最後一句話，是看着周雅婷問的。表情十分誠懇，甚至有志在必得的意思。
“這個——”
周雅婷哪裡敢做方旭的主，聽到這裡，尋問地看了看方旭。
一聽說可以當老師，方旭馬上就暈頭了。
其實這個時候，方旭也多少猜出了周雅婷突然之間想回家的原因。肯定是工作不順心，被那些流氓學生給欺負的。
“我從來沒有做過老師，這個輔導員恐怕我無法勝任啊！”方旭很謙遜地笑道。
“呵呵，這個方旭兄弟就不必擔心了！”樑校長看出他有些動心，馬上解釋道：“校外輔導員是我們教導處最近才考慮設立的一個職位。只是幫助孩子們確定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不要誤入歧途等等。不需要準備講義、也沒什麼教材可以參考，可以隨性發揮。
“當然，因爲是校外輔導員，工資不是很高，但也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只是偶爾到學校來一趟就行。如果方便的話，我們也會定時抽出一堂自習課的時間，讓你教教孩子們思想品德方面的東西。”
方旭聽得有點迷糊，不用上課，沒有教材，這算什麼老師？
樑校長察覺到他的困惑，決定直話直說道：“現在的孩子心智發育還不成熟，又處於叛逆期，意志力稍一鬆懈，便有可能染上社會的不良風習。小小年紀便拉幫結派，和校外的地痞流氓稱兄道弟，甚至做出一些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的行爲。校外輔導員的責任，一方面要儘量將孩子引上正途，阻止他們做一些違法犯罪的事，還有一點也是希望能整頓學校紀律，防止校外的流氓混混們在校園滋事生非等等。”
聽到這裡，方旭終於恍然大悟，同時心裡也有些好笑。
果然是搞教育的，繞了半天，說了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話，其實是想讓他在學校看場子的。
其實樑校長的算盤也是打得賊精，現在辦學校，特別是私人學校，跟以前已經完全不同了。
以前做老師多牛逼啊，讓你站着你就不能坐着、讓你頓着你不能站着。可是現在倒好，學生都敢提着砍刀追着老師四處跑了。再加上外面的小混混經常跟校內的學生勾結、隔三岔五的跑到男生寢室搶劫勒索。美其名曰：收保護費。
這種事不是一回兩回了，樑校長也是急在心裡，卻豪無應對的辦法。
學校的保安只能起到震撼好學生的作用，在流氓學生和小混混們的眼裡，純粹就是擺設。
不是他們不敢管，而是沒那個實力啊。
上一次有一羣地痞要去操場打球，門口的保安不讓進，於是便發生衝突。
最後那兩名年輕的保安被打得滿頭是血，最後躲進女生廁所才撿回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