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隆和下山豹,每人除了一柄軍刺之外,還都拿着一把從黑市購買的五四手槍。
其他的兄弟,則是一人一把砍刀。爲了防止兵器上的反光被人發現,鋒利的刃口處,都塗抹着一層黑泥。
衆人聚攏在方旭身邊後,從懷中各拿出一條白色毛巾,纏在左胳膊上,用來做黑暗中敵我的識別。
“按照制定好的計劃行動,把所有的人全部除掉,但記住了,儘量不要開槍。”
方旭吩咐完,掃視了衆人一眼,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吸氣挺胸,點頭應允。
“阿隆,你領着七個人,從左邊包抄。”
“小黑,你領剩下的兄弟去右邊。”
任務一分配完,二十多條人影,便如幽靈般,迅速分散,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中。
方旭找到豁子居住的那棟主建築,這間樓房,是那種老式建築,有十五米多高,房頂呈三角形,有專門用來放置雜物的閣樓,後牆體上開着十幾扇窗戶,其中在三樓的最左邊的房間裡仍然亮着燈光,而最底層的大廳也是燈火通明。
方旭將軍刺重新咬在嘴中,手指摳着磚縫,如履平地般的攀爬到了房頂。
閣樓上的窗戶是掛着掛勾敞開着的,在風中微微抖動。窗櫺上豎立着七八根拇指粗細的鋼筋棍,均勻的分割黑暗,裡面傳來一片鼾聲。
方旭小心的窺視了一眼,隱約可見兩名打手正合衣酣睡,口中流淌而下的涎水分外醒目。
方旭用手握住相鄰的兩根鋼筋,用力一扳,鋼筋棍上的鐵鏽簌簌而落,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人形洞口。他閃身竄入,身子在地上一個翻滾,便敏捷地站起。
手中的軍刺如刺破暗夜的閃電,撲!撲!兩聲輕聲,鋒利的刀刃切豆腐般,悄無生息地抹掉了兩名打手的脖子。
噴灑而出的血水,如黑夜中綻放的禮花,在房間內瀰漫起一片詭異的暗紅色血霧。
在黑暗中,方旭拉開房門,步履從容的走了出去。
他的表情很平和,神情淡漠,一臉的理所當然,就好像在自己家中閒逛一般。
這條走廊很狹窄,鋪着細長條的實木地板,軟底膠鞋踩上去發出‘吱吱’輕響。
對於方旭而言,那‘吱吱’聲,就象是貝多芬《交響曲》的鋼琴鳴奏,充滿了讓生命沸騰的味道。
走過狹窄的長廊,盡頭處出現了一個欄杆,方旭順着欄杆往下張望。
發現這間庫房有三層樓,一樓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寬敞大廳,大廳正中沒有亮燈,在自己視線的對角,亮着一盞壁燈,有四五個人正圍着一張小桌子在玩撲克,並低聲說笑。
二樓應該是客房,在主客房的位置,有一個可以直接下樓的螺旋樓梯。
樓梯口的臺階上,坐着一個打手,雙手抱着肩膀,正接二連三的打着哈欠,看上去痛苦非常。
方旭這才發現,他是站在三樓。不,應該說,是二樓上面儲物間的門口。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走到不引人注意的拐角最黑暗處。
依靠手指的力量,就象是一隻黑色蝙蝠,順着一根柱子無聲無息的滑落到了二樓的衛生間。然後貼着內側牆壁的燈光暗影,向坐在樓梯口臺階上的那名打手走了過去。
那名打手還在睡意朦朧中,便覺得自己被一條巨蟒給纏住了。
還沒等他明白怎麼回事,他細弱的脖子,便被巨大的力量給毫不留情的捏碎。
方旭像擁抱戀人一樣,用手臂緊緊挾着那名打手。直到他感覺懷中的軀體已經永遠失去了生命的悸動,他才提着此人的衣領,將其拖到衛生間處藏好。然後向主臥的門口走去。
有兩個主臥,方旭先走到右邊臥室的門口,用手試着推拉了一下,門是鎖着的。
他從懷中掏出一截鐵絲,正要捅入鎖孔,卻聽見從臥室裡面,傳出來了隱約可辨的說話聲音。
“媽媽,外面風好大,我怕。”
“怕什麼?不都跟你說過了麼,白天的時候,氣象臺預報說,晚上就會有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