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按照墨靈的話,這配方乃是獨門,在修復的時間上會有所減少,但是卻沒辦法將一個月縮短成一天,就拿洪憲瓷的缺口而言,需要耗費半個月,而鈞窯描金連座瓶也需要一週的時間。
所以趙卓並不着急,回到家後好好的睡了一個午覺,準備下午到盧兆鋒家裡去做鑑定。
中午的時候,接到了葛富貴的電話,漢代套錢以八百二十萬的高價拍賣成功,除去給予10%的佣金,入帳七百多萬。
下午一點多,趙卓開車前往了白城,在途中接到了盧兆鋒的電話,得到地址之後,便直接去了城郊地帶。
盧兆鋒的家是郊區常見的民居,兩層小樓配個大院子,不過按照盧兆鋒的話來說,這房子原來是父親的,前不久父親過世後,這房子也就列入了分家的財產中。
在房子外還停着一部價值五六十萬的小車,顯然盧兆鋒的弟弟已經先到了。
待到進了客廳,趙卓便見到了屋子裡的幾個人,其中一個看起來和盧兆鋒臉型相似,身材還要高大一些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他的弟弟盧兆輝,比起盧兆鋒給人的憨直而言,這做弟弟的確實感覺有幾分精明,而且穿着很有檔次的西裝。
在他身邊,坐着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是盧兆輝的老婆杜金枝,她長着大盤子臉,塗着濃妝,脖子上戴着一串圓潤的珍珠項鍊,看起來價值不菲。
除了盧兆輝夫妻外,還有着兩個人,其中一個三十來歲,身材高挺,穿着灰色西裝,大背頭梳得烏黑髮亮,瓜子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顯得很平和。
而另一個人,居然是童費宇。
趙卓沒料到童費宇在這裡,童費宇更沒料到趙卓會來,微微一怔之下,便笑了起來:“我還正想是誰來做鑑定,沒想到是趙兄啊。”
盧兆鋒沒料到趙卓和對方的人認識,不由小聲問道:“趙先生,你認識?”
“見過幾面,不算熟的,盧大哥放心,是真的就是真的,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絕不會騙你。”趙卓知道他心頭的顧慮,認真的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盧兆鋒倒有點不好意思了,連忙點點頭。
這時,和童費宇耳語了幾句的大背頭也似乎知道了事情,上下打量了趙卓一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趙卓,看來你和我們童家還真有點緣分,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對了,我自我介紹一下,鄙人童冬陽,是童費宇的二哥。”
趙卓一聽這名字,便知道了他的身份,童家如今當家的乃是老太爺童淮山,他的大兒子童其州,是童氏玉石貿易公司的總經理,二兒子童唯文是童氏玉石加工總廠的廠長,三兒子童小雷是藍景拍賣行的總經理。
童費宇就是童小雷的兒子,而這童冬陽就是童唯文的兒子,所以才叫二哥。
趙卓也從紀小帆那裡得知道,童家最年輕的一代,每一個在鑑定上都有不俗的天賦,其中以童費宇最有天資,不過年紀尚淺,而這二哥童冬陽已經是二級鑑定師,而且還是玉石和瓷器兩樣二級鑑定師,實力非同一般。
既然對方露着笑臉,那自己怎麼也不能板着個臉了,趙卓便微微一笑,打了聲招呼。
杜金枝卻在一邊咯咯笑起來:“哎喲,我還以爲大哥你請了個多麼了不得的人來鑑定,原來是個年輕人啊,年輕人,你可得看仔細點,別把真的說成假了呀。”
盧兆輝也笑道:“大哥,我說你要請就請好點的唄,沒有錢就告訴我,幾百塊鑑定費我還是出得起的。不要鑑定完了,事後又來找我麻煩。”
盧兆鋒眉頭一蹙道:“二弟,趙先生也是鑑定師,你若是對他的鑑定結果不滿,到時候也可以提出來。”
盧兆輝哈哈大笑道:“我能有什麼不滿啊?我當然相信大哥看人的眼光了,好了,咱們也就別廢話了,把屋子裡的東西都拿出來吧,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在這裡浪費。”
盧兆鋒暗哼了一聲,朝着樓下的地下室走去,衆人便都跟在後面,來到地下室,厚實的鐵門外上了兩把鎖,盧兆輝先認真的檢查了一下。
盧兆鋒頗有些不滿的道:“二弟,這上了兩道鎖,一把鑰匙在你手了,莫非我還能把這鎖給換了嗎?”
盧兆輝一邊繼續檢查,一邊嘿嘿笑道:“大哥,這年頭都是高科技了,這鎖不能破壞,把這鐵鏈切了,不一樣能打開門嗎?我得看看這鎖鏈有沒有被重新焊過。”
杜金枝也在一邊說道:“是啊,大哥,不是咱們不信你,我們是怕小偷惦記着,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不就要負責任了嗎?”
盧兆鋒見到親弟弟如此不信自己,氣得頭上冒火。
趙卓也不由得搖頭,天底下多是分家的兄弟,甚至有的爲了錢財連兄弟都做不成,不知道父輩泉下有知又有什麼感想,是不是後悔將這些古玩給留下來了呢?
檢查無誤之後,盧兆輝這才這纔拿出鑰匙打開了其中一把,接着盧兆鋒又將另一把鎖打開。
推開鐵門,打開電燈,地下室裡擺放着很多雜物,在屋盡頭有着一個鐵皮箱子,盧兆鋒將其打開之後,裡面便整齊的放着一堆的古玩。
盧兆鋒小心翼翼的將這些東西搬到桌子上,足有十幾件之多。
其中有三卷字畫,三件陶壺,兩件玉器,一罐銅錢,兩個杯子,還有幾件漆器,除此之外,還有朝珠之類的小物件,這些東西全都保存着出土時的樣子,上面沾着乾土。
盧兆輝仔細數了下數量,點點頭道:“數量是對的,加上我們各自取了一件走,一共是18件。”
說着,他就拿出一枚玉質方印放在了桌子上,盧兆鋒也將那鶴頂紅帶扣拿出來。
童冬陽微微笑道:“趙兄,那我們就一個一個的來吧,你看是誰做二次鑑定比較好?”
趙卓含笑道:“還是童兄先來吧。”
童冬陽便點點頭,拿起一幅字畫道:“那我們就從字畫開始吧。”
他慢慢攤開字畫,只見是一幅花鳥圖,圖長約有一米,觀此畫畫工精美,用色自然,線條流暢,飛鳥着色自然,神態生動,躍躍欲飛,尤其是羽毛頗見功底。
由於年代久遠,畫紙已有些泛黃,在畫面的空白處有着二十幾枚收藏印章,包括“三希堂精鑑”、“項子京家珍藏”、“子京珍秘”、“天子古希”、“天籟閣”等等。
對一副畫而言,收藏者約顯赫,對於畫本身也是一種增值,而且也能成爲其是真品的證據。
而這天子古希四字,更是乾隆最爲得意的一方御寶。
除此之外,在畫面一側題的詩旁,還寫有“乾隆戊寅春御題”的字樣。
一見到“乾隆”兩個字,盧兆鋒和盧兆輝都忍不住眼前一亮,盧兆輝更是忍不住問道:“這……這是乾隆皇帝做的畫?”
童冬陽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而是將這幅畫遞到了趙卓手裡,笑道:“趙兄看看吧。”
趙卓其實就站在桌子旁,看着心裡已有了數,但是爲了確認還是得摸一摸實物才行,鑑定這東西,有九成把握都有可能走眼,要想心裡有底,那就得百分之百的確認才行。
趙卓接過畫一摸,鼻子微微聳了聳,這才真正確定下來。
童冬陽見到他這麼快就有了看法,微微眯起眼道:“趙兄覺得怎麼樣?”
趙卓微微一笑道:“真品,大概20來萬的價格吧。”
盧兆輝聽得一瞪眼,指着趙卓罵道:“你個臭小子,你沒看見這上面寫着乾隆帝的名字啊,就值20來萬?大哥,你請的人可真有水平啊。”
盧兆鋒也一頭霧水的道:“趙先生,真的只值20來萬的價格啊?”
趙卓平靜的點點頭道:“不錯,因爲這幅畫不是乾隆帝的作品,而是其臣子的作品。這御題二字,指的是乾隆帝選的題目,然後由衆大臣文士們匯聚一堂,以題爲畫,如此而已。”
這麼一說,盧兆鋒纔有點恍然大悟,盧兆輝則朝着童冬陽望去,後者便笑了起來:“看來趙兄對價格的把握還挺準的,據我估計,這副畫的價格也就這個價位了。”
盧兆輝聽得扁扁嘴道:“這好歹也寫了乾隆兩個字,就這麼不值錢了?”
趙卓微微一笑,書畫市場之中,凡是帝王的作品確實是越炒越熱,,“深宮精品,藏之不易”,也正是因爲其創作者的特殊身份,被無形地冠以“品味”“榮耀”等精神層次色彩。
在歷代帝王作品中,宋徽宗與“清三代”作品長久以來一直佔據着領頭羊的地位,其中乾隆帝的作品一直充當主體地位,傳世數量頗多,早在幾十年前,其一幅書法手卷便創下了5000多萬的天價,當然,這並不是說只要是乾隆帝的作品就值錢,其小幅泛泛之作也只能賣到幾萬的價格,不過頂着帝王的光環,能賣上數百上千萬的作品是比比皆是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