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禽獸王朝，魔門妖女
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𥮾。
夫桂林者，南疆之玉闕，山水甲天下。
羣峰如笏，拔地擎天，灕水若帶，環城漱玉。
玉面娘娘在桂林有一處隱秘的山莊，在進入兩廣地界後，她便跟少年講起來了南漢的一些事情。
五代十國，什麼妖魔鬼怪都不缺。
南漢在後世被稱爲禽獸王朝，歷代統治者出現集體性的荒淫殘暴、濫用酷刑、宦官專權等現象，開國君主劉爲強化統治權威，首創灌鼻、拔舌、刳剃等六種酷刑，並將觀刑殺人作爲娛樂活動，形成病態統治傳統。
其繼任者劉玢、劉晟等人繼承這一基因，甚至出現觀刑時「流涎」（流口水）的生理性亢奮記錄。
南漢還首創‘閹割入仕’制度，規定凡欲任職文官者必須自宮，導致宦官數量激增至兩萬人。
至於女官主政、宦官掌軍，這些都不用多說了。
南漢從創立到滅國，殺自己宗室兄弟一個比一個狠，史書記載‘南漢舊將大多因讒被殺，劉氏宗室被翦除殆盡，只有宦官執掌兵權。’
“公子。”
“此地有三個厲害妖女，你必須極爲小心！”
“就連妾身也看不出她們的根腳！”
一行人在找到一處落腳點後，玉面娘娘便敲門而入，身後還跟着傅劍寒等人，惡人谷就在此地，跟魔門的關係千絲萬縷。
在場的其他人對南疆都不太熟悉，紛紛坐下聽玉面娘娘細細道來。
鄧肯也好奇道：“哪三個妖女？”
玉面娘娘沉吟了片刻，緩緩道：“去年南漢皇帝劉晟去世，衛王劉鋹繼位。”
“其人並無才能，庸懦無能，不會治國。”
“於是便將國政都委任給了宦官女侍，宮女亦任命爲參政官員。”
劉鋹認爲羣臣都有家室，會爲了顧及子孫不肯盡忠，因此只信任宦官，臣屬必須自宮纔會被進用。
玉面娘娘細細詳解了一番，輕聲道：“那盧瓊仙是劉鋹的才人。”
“妾身曾經跟她見過一面。”
“此人武功極高，不知道爲何潛伏在劉鋹身邊，她身上跟魔門大有干係，但卻不知道是魔門哪一支。”
“而且，此人還會秘術妖法，擅長精神控制。”
“不得不防！”
盧瓊仙長得體態輕盈，肌膚如雪，宛如一朵濁世裡盛開的白蓮花。
兩廣地帶的武林水深無比，魔教六支都有在此地活動，而且惡人谷跟魔教也有一些關係。
鄧肯聽完玉面娘娘的話，心中略微一動，暗自道：“武功極高？”
“還擅長秘術，會精神控制？”
“跟魔門有關係？”
這裡是兩廣地帶，說實話玉面娘娘的描述，倒是讓他想起來了一個造反專業戶。
如今這一支剛好在兩廣，跟魔門的關係也千絲萬縷。
玉面娘娘武功很高，在諸人裡面，僅次於路山君，她說對方武功非常高，那麼估計比她還要強一點，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五星金色的標記單位。
“還有兩個妖女是誰？”
傅劍寒好奇詢問道，能夠讓玉面娘娘都直呼妖女的人，那肯定是非常妖非常邪性的存在。
玉面娘娘沉吟片刻，緩緩道：“另一個妖女名爲樊鬍子。”
“她是一個女巫。”
“此人自稱是玉皇道君掉落人間的鬍子化身，所以名爲‘鬍子’。”
玉皇大帝的鬍子？
還有這麼離譜的事情嗎？
鄧肯聞言頓時來了興致，讓玉面娘娘仔細說說。
在傳聞中，劉鋹對樊鬍子極爲尊敬，爲她在內殿設置了帳幄，裡面堆滿了金銀珠玉，樊鬍子則頭戴遠遊冠，身著紫霞袍，坐於帳中宣講禍福之言，她又呼劉鋹爲“太子皇帝”，也就是玉皇大帝的兒子。
劉鋹非常高興將她奉若神明，許多國事都聽從於樊鬍子，引得整個朝廷都爭相巴結她。
玉帝之子？
這個頭銜不是屬於道君皇帝宋徽宗的嗎？
這也有人搶？
這個時代還真是出奇葩，南唐的李煜好像也是信了妖僧的邪。
玉面娘娘看鄧肯似乎很感興趣，於是便繼續介紹道：“劉鋹身邊還有一個愛妾，十分不簡單，她是一位波斯女子，喚作媚豬。”
“妾身不清楚她的來歷，但懷疑跟大明尊教有所關係。”
媚豬？
這倒是有點孤陋寡聞了。
鄧肯詢問了一番，只能感嘆這南漢後主的身邊，真的是一大羣的妖魔鬼怪。
——“劉鋹昏縱角出，得波斯女，年破瓜，豐腯而慧豔，善淫，曲盡其妙。
鋹嬖之，賜號‘媚豬’。
延方士求健陽法，久乃得，多多益辦。好觀人交，選惡少年配以雛宮人，皆妖俊美健者，就後禠衣，使露而偶，鋹扶媚豬延行覽玩，號曰‘大體雙’。
又擇新採異，與媚豬對，鳥獸見之熟，亦作合。”
臥槽。
還是古人會玩。
在得到了劉鋹的寵愛後，媚豬爲劉鋹網羅九位豐腴宮女，分別賜名媚牛、媚羊、媚狐等，合稱“十大媚女”。
同時還設計了‘大體雙’的表演，因爲劉鋹喜歡觀人淫樂，便命少男少女裸體於後園交合供觀賞。
只能說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簡直是離譜到家了。
劉鋹跟媚豬喜歡看真人版小電影，經常把兩廣的男女百姓拉進宮，大庭廣衆之下讓他們行雲布雨，劉鋹跟媚豬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如果女的先敗陣，男的有重賞，如果男的先敗陣，就有重罰，據傳輕則閹割當太監，重則殺頭，後者應該是有一定誇大成分。
這都沒有滅亡嗎？
也對。
五代十國嘛。
鄧肯聞言若有所思，玉面娘娘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講這些，肯定是跟魔門有一定關係。
果然，玉面娘娘講完後，輕聲道：“那劉鋹身邊不知道潛伏了多少魔門中人。”
“媚豬身邊的九大媚女，個個修習秘法。”
“身手不凡。”
“至於她們的底細，妾身懷疑跟合歡派的掌門有關，此人不知男女，行蹤詭異，江湖中人皆不知底細。”
“惡人谷能夠在兩廣立足，絕對離不開他們的暗中支持。”
“所以。”
“公子如果要除掉惡人谷，不但要小心那幾大惡人，還得小心南漢的朝廷鷹犬。” 兩萬多個太監呢。
萬一有一兩個練了葵花寶典之類的奇門功法，那也是相當的難對付。
魔教在此紮根已久，南漢荒淫的傳統延續了幾十年，不知道跟合歡派牽扯有多深，此地的勢力魚龍混雜之極，道門佛門的敗類都有，那十大媚女根腳不明，像是魔門的手筆，又好似跟大明尊教也有一定的關係。
就在這時，路山君掛在腰間的人頭突然睜開雙眼，這人頭用布抱着放在褡褳裡，天竺妖僧鳩摩羅夜突然道：“貧僧卻是知道那媚豬的底細。”
哦？
聽到那妖僧的話，路山君便將其拿出放在了桌子上，威脅道：“仔細交代，要不然某拿你的腦袋當夜壺。”
鳩摩羅夜輕嘆了一聲道：“媚豬本名帕麗娜-阿納希塔。”
“她原是大明尊教善母的弟子。”
“但不知道爲何，進入中原後，叛逃到了魔門。”
“此女極善媚功。”
“算得上是當世高手，更精通一種操控他人精神的秘術，她的房中術深得合歡派真傳，即便是貧僧遇上，也不一定能佔得了上風。”
“此女跟合歡派掌門的關係匪淺。”
“而她身邊的十大媚女，說是從宮女中挑選出來的，但實則早已被魔門安插滲透，只不過等待時機擺到檯面上來罷了。”
說到這，鳩摩羅夜的人頭停頓片刻，繼續道：“貧僧只見過魅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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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法亦十分高明，擅長幻音幻術。”
“跟玉面娘娘的功法有幾分相似。”
一縷殺氣浮現。
鳩摩羅夜好似覺察到了什麼，立刻便閉嘴不言了。
玉面娘娘一雙桃花雙眸中寒光閃爍，卻是對那個魅狐起了幾分殺意，十大媚女以媚豬爲首，多在南漢的宮廷活動，但是偶爾也會出現在江湖中，其中以媚牛、媚羊、媚狐等三女的武功最高。
鳩摩羅夜還額外提到媚羊的採補功法最爲厲害，乃是得了合歡派的真傳，怕是不亞於他們前面殺掉的合歡派傳人。
“這他媽簡直是捅了淫窩了！”鄧肯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至於民間傳聞的‘大體雙’表演，也就是一羣真人電影的內容，鳩摩羅夜卻說是一種極爲高明的秘術。
若要論根源，居然能追溯到晉朝時期的孫恩。
不過跟這位道門高人倒也沒有太大的關係，而是跟他的不肖徒子徒孫們有關係。
孫恩教派將房中術改造爲宗教儀式，稱爲“中氣真術”或“男女合氣”，要求信徒在特定時日（新月與滿月之夜）集體參與，儀式開端以象徵陰陽交合的“龍纏虎弄”舞蹈啓幕，隨後進行羣體活動，宣稱以此“釋罪消災”。
這些信徒在道觀廂房內公開實施交合，宣稱不分階層貴賤“雜沓如野獸”，形成混亂的羣體場面，其行爲被儒家與佛教斥爲傷風敗俗。
至於採補理論，就不用多說了。
藥王孫思邈斥之爲‘迷者費顧，以生宗而損性命。’
“這一脈的傳承被魔教所得，也納入了合歡派的修煉體系。”
鳩摩羅夜介紹道：“此爲多交不泄之術。”
“乃是根器不足者，常用之道。”
這一支被史料斥爲邪術，若要追溯根源，也許跟五石散有一定關係，外丹派最大的毒瘤，大概就是發明了五石散了。
“這麼說？”
“我若是要誅滅惡人谷和合歡派？”
“還得跟大半個南漢爲敵？”
鄧肯的雙眸微微眯起，殺機浮現，這個世道真就是羣魔亂舞。
他這個人很公平，雖然不一定能夠讓世間公平，但是可以公平地幹掉一切人鬼神！
玉面娘娘輕聲道：“沒錯。”
“公子要滅掉惡人谷不難，只要除掉幾大惡人便可。”
“但是要誅滅魔門合歡派。”
“恐怕公子得取下南漢皇帝劉鋹的人頭才行。”
“況且。”
“合歡派背後還有一個陰陽宗，那是魔門正統，雖說久不過問世事，但說不準會跟公子爲難。”
陰陽宗是在南北朝時期被幹趴下的。
正好是房中術發展的一個分水嶺時期，此時其中一支以男女象徵陰陽，以此爲修煉體系的分支獨立出來，諸多流派融合後，慢慢演化爲了合歡派。而正統則是陰陽家的底子，講究的是天地陰陽，跟他們關係很微妙，已經有很久沒有出世了。
合歡派這支已經徹底根子爛掉了。
這要是讓先秦陰陽家們知道了，自己的理論思想被用在了這上面，怕不是要掀開棺材板，跳起來將他們暴打一頓。
玉面娘娘的話很直白。
鄧肯若是要滅門合歡派，怕是要把大半個南漢都給滅掉才行。
而且除了合歡派之外，還有不少的魔門中人，更有一個不知道深淺底細的樊鬍子，此女自稱是玉皇道君的鬍子化身，據說會使用妖法秘術。
這樣的人，按理來說應該早被道門高人給誅殺了。
但她還就是活得好好的。
哪怕是一旁的路山君聞言，對合歡派不屑一顧，但是提到樊鬍子，眼中也不由多了幾分忌憚。
當世大巫女。
也不知道此人是道門的傳承，還是巫教的傳承。
玉面娘娘過去都不敢跟她正面碰上。
不過鄧肯聽到關於樊鬍子的一切傳聞，倒是想起來了封神榜裡面的軒轅墳三妖，不過這也應該用不上啊，區區一個荒唐淫亂的南漢，隨手就滅掉了，哪裡用得着這麼多的手段。
“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滅掉惡人谷，斷其一臂！”少年凝聲道。
此方世界亂得很。
凡間亂，天上亂，陰曹地府也亂。
真正的亂世亂局就應該快刀斬亂麻，只要殺得足夠多，殺得足夠狠，這個世道就會變得乾淨許多，讓黎民百姓也能過得安穩一些。
少年殺意已決，這惡人谷他是誅定了！
至於一切跟玉皇道君有關的事情，他還需要再暗中觀察一下，此時雖然沒有正式冊封的玉皇大帝名號，但是民間已經有大帝的說法。
這裡面詭異得很。
鄧肯都不清楚此方世界的真神，到底是什麼樣一個狀態。
那南漢後主劉鋹的身邊隱藏了許多的魔門中人，他重用的幾個太監宦官，據說武功也是十分不凡。
改日找機會，殺幾個看看什麼成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