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精力怎麼不問問他去,操(英)”
根本沒讓李安東喘兩口大氣,只聽得譁楞一聲,哲立直接抽出了側胯隱藏的手槍,然後一步逼到了牀前,用槍口死死頂住了李安東的太陽穴。
情緒被壓抑的太久,即便是接受過殘酷又嚴格訓練的人也難以自控。而所謂的情緒失控就如同一件魔鬼的外衣,哪怕之前只是一條溫順的狗,披上之後也會殘暴地吐出獠牙。
“我早他媽已經不想在這地方多呆一秒鐘,要不是上面那該死的老頭壓着我,這操蛋的任務老子不想再多碰一下!你給我聽清楚,負責聯絡就給我老老實實聯絡清楚,要是因爲什麼女人或者別的原因耽誤了老子的任務,我誓,絕對會在你的太陽穴上開一個大洞(英)”
這是這麼多年來李安東頭一次見哲立猙獰成了這番模樣,不過相比於自己cIa外圍特工的身份,哲立這種正兒八經來自cIa特勤組的,不論是職權、關係、業務都硬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哲立也可以算作自己的半個上司。
“這次的任務這麼多年我也是從頭跟到現在,這眼下馬上就要進入尾聲了,我是不可能怠慢的。老兄,咱們接觸這麼長時間了,你瞭解我的(英)”
畢竟過了這麼多年刀口舐血的日子,自己腦袋上槍口是不是帶着真正的殺意,李安東是再清楚不過的。
“哈。。。那你應該也瞭解我(英)”
哲立冷冷地盯着李安東,那眼神彷彿像是一頭獅子在垂涎着毫無反抗能力的獵物。
“山口那邊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臨時耽擱了,本來我們是約定在今晚聯絡信息,不過一直還沒有動靜(英)”
“最好是這樣(英)”
看着咕嚕嚥了口口水的李安東,哲立這才心滿意足地將手槍抽了回來。
“這次的行動到這個時候已經是箭在弦上萬事俱備,其實你不用這樣老兄,山口那邊的執念比你們老頭只能更強烈(英)”
“把這個女人處理掉,看着和沒出廠的豬肉一樣,真不知道你是怎麼下得去屌(英)”
李安東有些尷尬地挑了挑眉毛,然後看着狩獵完畢的獅子轉身離去,心中才不由得出了一口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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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鋪滿桌子的紙牌,金絲眼鏡不由得咬了咬後槽牙,局面突成如今的模樣是他無論如何都沒預料到的。
“不知道你還能保持多久這麼從容?(英)”
爲坐在座位上的這回換成了那個壯漢,反而是帶着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這次坐在了壯漢右邊下手的位置。
“怎麼?難道眼下的情況有什麼問題嗎?(英)”
可以明顯聽出壯漢語氣中的慍怒,但中年男人依舊保持着他那應有的優雅,擡起手中的咖啡品了一口。
“咖啡喝得多了,當心夜長夢多(英)”
對於對方的態度,壯漢顯然已經煩透了,就連最後的一絲耐性都被消磨殆盡。
“夜長夢多的應該是你們吧,畢竟眼睜睜地看着自詡多麼堅固的堡壘,被一隻小螞蟻輕輕鬆鬆地卸了防禦,那滋味,嘖嘖嘖(英)”
中年男人咧着嘴角,嘲諷的的意味之中多了幾分放肆的味道,似乎桌子上坐着的只有他纔是主人。
“你他媽要知道的是,現在事情不僅被那隻臭老鼠攪了局,還有。。。操(英)”如同虯龍盤起的青筋在壯漢的脖子上根根環繞。
“還有什麼?(英)”
就像是一隻貓在逗一隻被逼入死角又無處可逃的老鼠,中年男人微笑着衝壯漢“不知情”地詢問道。
似乎正是這種態度刺激到了壯漢大腦之中那根最脆弱的神經,只見他的情緒就像是一臺被操縱着的機器,突然之間緩和了下來,那種樣式的自信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
“還有就是我們也在考慮這所謂的合作還有沒有必要,想必你肯定了解,赤軍也是不錯的選擇(英)”
“赤軍(英)?!”
一瞬間的失神後,中年男人終於把他那舒展了好久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們就是一羣瘋子,上帝!亞太這片地方還不夠你們折騰?!把那幫瘋子從歐洲拽過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英)”
跟隨着中年男人狀態的改變,金絲眼鏡終於也忍不住低聲咆哮了起來。
“不不,我覺得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不管對你我,還是赤軍來說,在哪片地方晃悠,那還不是最上面的一句話嗎?(英)”
壯漢輕輕地哼笑了兩聲,接着就像打量一條走狗一樣的打量着坐在自己左邊下手的金絲眼鏡。
“你他媽說什麼?!(英)”
如此刺眼的鄙夷目光要是還再感受不到的話,那他的這幅金絲眼鏡可就真的白帶了。
“事實而已(英)”
“操!!!(英)”
金絲眼鏡從座位上突然彈起,然後就想用他那小生一樣的身板去跟上面的壯漢較較勁。
“你以爲這是那裡?香港?那我不妨再告訴你一次,歡迎來到美國(英)”
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拿正眼打量對方一眼,壯漢就一直毫無防備地坐在原地,翹着二郎腿一臉冷漠。
“哦抱歉,就算在香港,也是我說了算,沒錯吧,m?(英)”
就猶如遮蔽一切的面紗突然被掀開,狂風席捲過後,註定只是剩下一切的斷木殘垣,桌上三人的陰暗身影就這樣,終於暴露在了燈光之下。
“當然,布拉德(英)”
沉默了許久,木寺常人終於再次開口,不過這次,那短暫失衡的優雅再次迴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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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那我猜你現在應該想說些什麼了(英)”
“那把那根刺拔掉就好了,你說是嗎,B(英)”
黑框眼鏡之後的那雙眼幾乎快眯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木寺常人笑眯眯地看着彷彿高高在上的布拉德。
“是一根刺?還是?(英)”
布拉德說着,隨即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就攀上了額頭的眉心,隨意又自然地點了兩下。
“哈哈哈哈,布拉德你還是這麼幽默(英)”
不知道是注意還是沒注意到布拉德那可有可無,若有若無的暗示,總之木寺常人臉上的笑容愈明顯,愈燦爛了。
“向來如此(英)”
人只要在得到自己心儀的東西時,即便內心再強大的人也難以完全掩蓋自身不自覺展示出的下意識痕跡,布拉德也同樣如此。也正是往往在這個時候,人是最容易忽視平時根本就不會忽視的細節,就像布拉德此刻根本沒有意識到,也不可能意
識到木寺常人和藹笑容背後,那一閃而過的毒辣陰冷。
“來吧d,別介意,我們一起幹一杯(英)”
金絲眼鏡戴宸竹一直坐在一旁沒有聲,只不過剛纔對面兩人所有言行舉動,全部被他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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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誰說過,夜色是犯罪最完美的外衣。
即便現在每個城市的晚上都車水馬龍,燈火輝煌,但黑夜依舊是黑夜,永遠都無法同白天相比。即使燈光再耀眼,正義再明亮,那依然不可能照亮這世間的每一個角落,骯髒和醜陋一旦披上了完美的外衣就顯得更加張狂,無所忌憚了起來。
昏暗的樓道中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如果不是老舊居民區的緣故,相信這道黑影也不會明目張膽到這個地步。
嗤嗤。。。
一扇老舊的房門前,根本沒見黑影手中攥着任何東西,伴隨着一聲極細的聲響,屋內的月光就如水一般地從門縫中泄了出來。
閃身、進屋、關門、上鎖,所有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而且真真切切地沒有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屋內地板是那種老舊的木質地板,就算再小心地踩在上面也會出吱呀的聲響。但這黑影彷彿身體輕地像一根羽毛,從客廳穿過依舊保持着極其靜謐的分貝。
而屋內的乾淨卻略顯老舊的設施似乎都入不了黑影的法眼,之間他的目光快略過了客廳的所有東西,然後將視線投入到了客廳裡側的一間客廳。
那有一張不大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方桌,四個角大肚子,漆黑略顯現代的桌面和屋內擺放的九十年代傢俱形成了礙眼的反差。桌上放着一個托盤,上面有一隻空水壺和四隻玻璃水杯,而且看樣子它們只是擺設而已,不論是水壺還是水杯上面都沒有絲毫的水漬。
“嗯?”
顯然黑影是不會直接觸摸方桌上的擺設,即便帶着手套,也會在吸附力強、毫無痕跡的玻璃製品上留下些許的痕跡,這讓外行來看確實看不出什麼,但對於內行來說,這就是天大的破綻。
黑影低下身去,藉着月光仔細打量着托盤,當他的目光低低掃着,直到托盤底部時,寬大的帽檐之下一個笑容綻放了出來。
啪!
只見黑影瞬間直起了身子,然後右手在桌角一摁。。。
那整張的桌面立馬翻折了起來,本來還穩穩放在上面的托盤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鋪滿整張桌面機械設計,組裝圖。
然而就在桌面翻折放平的一瞬間,黑影順勢的力道突然一頓,屋內所有的動作立馬戛然而止。。。
待黑影再次將目光完完全全移至那張平鋪的圖紙上後,沒有兩三秒的功夫,巨大的震驚瞬間席捲了他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