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品室換了衣服，回到計算控制室，蘇爍看到一屋子人都瞪着眼睛瞅着自己。
他也不在意。
迴歸之後，他對絕大多數事情都不在意。
不刻意隱瞞，也不刻意顯露，不刻意高調裝逼，也不刻意低調扮豬吃虎。
順其自然。
當然，殺人放火，插手地下世界這種事還是要低調一些的好。
神做事一定是驚世駭俗的，他早已習慣了人們用各種意味的目光來看自己，羨慕、嫉妒、震驚、崇拜、厭惡、喜歡、愛慕……，統統無所謂。
在衆人面前製備藥物則是有意的，新藥這件事可以高調一些。
做生意嘛。
當然要高調一些。
等藥品正式上市，他是要給自己代言的。
專利申請是老高辦的，以匿名方式申請也不是真正匿名，專利管理部門是有真實身份備案的，只是在網上不顯示真實姓名。
以現在自己的人氣，再加上一個少年天才科學家人設，相信不用花營銷推廣費用，就能做到婦孺皆知。
即智力健之後再掀起一個“今天你吃藥了嗎”的浪潮是完全有可能的。
也一盒六片，也賣28888，到那時候錢就真不算錢了。
就是個數字。
把三十管專注藥劑放在桌上，蘇爍平靜說道，“動物活體實驗可以開始了。”
每管15毫升，每毫升可以注射一隻小白鼠，450毫升足夠第一期活體實驗數據採集了。
這些藥劑是製備大腦二次發育液時特意多留出來。
僱傭的臨牀團隊不製備藥，他這個當老闆的只好親自動手，想想3億花的有點虧。
看了顧教授一眼，那意思是：總不能動物實驗的工作我也替你們做了吧。
那我要你這鐵棒可真沒用了。
“這款藥的研發是哪個團隊做的？”
顧錦錫的聲音很乾澀，好像三天沒喝水一樣。
行雲流水一樣的藥物製備過程，結合對新藥合成技術以及製備工藝的熟知程度，讓他得出了一個讓全星際都不敢相信的結論。
可他還是想當面求證一下。
“沒有團隊，我做的。”
蘇爍依然平靜。
鴉雀無聲。
除了高成富，就連壯壯都被驚呆了。
已經是猜到這樣的答案，顧錦錫還是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穩定了一下情緒，才又問道，“只有你一個人？”
“是的。”
顧錦錫手撫桌子，有些站不穩了。
這樣一款天才之作的新藥，先不說臨牀實際效果如何，能一個人獨立完成思路設計，配方成分，合成技術，製備工藝，就算是款毒藥都足夠載入史冊了。
“有效性你做過模擬計算嗎？”
“一小時有效性超過99%，兩小時有效性超過80%，其餘的沒有計算。”
這是個體差異性導致的，藥物採用非強制機制，個體之間的有效性會有很大偏差。
“副作用呢？”
“理論上來講沒有副作用，考慮到個體差異性，有效性超過五小時以上，可能引起大腦缺氧導致的極度嗜睡，或者是脫髮，封閉環境下副作用會更強烈一些。”
顧錦錫微微點頭，這跟他預估的效果差不多。
大腦是人體器官裡消耗氧氣的大戶，專注力提升帶來的副作用就是大腦缺氧，當然在不通風的封閉環境下更強烈。
“沒有考慮個體各種疾病狀態下出現的特殊情況。”
蘇爍補充道，“也沒有考慮與其他靶向類的藥物交叉影響，以及各種特定人羣、特定工作環境的因素。”
因爲這是臨牀實驗的範疇。
“這個你放心。”
顧錦錫嗓音沙啞，轉換話題，“你一個人研發，用了多長時間？”
當年他帶着三百人的團隊整整做了十四年，才完成了智力健的研發，這在腦域類藥學發展史上已經算是快的。
獲得諾爾貝獎的那款藥他做了十八年。
蘇爍剛多大啊！
比自己的大孫子還小22歲。
一個人研發，就算在孃胎開始也足夠驚世駭俗了。
“呃……”
蘇爍想了想，“算是一天吧。”
所有人都猛吸一口氣。
一天！
一天完成了腦域類最高難度之一藥品的研發！
所有人都覺得他在吹牛逼，可是所有人都不敢說出口，包括諾獎大佬在內。
因爲回頭想想，蘇爍好像做什麼事都是奇蹟。
全科滿分是奇蹟。
18歲的第三序列進化者是奇蹟。
帶着潛龍隊打比賽也是奇蹟；誰見過兩分鐘就自學操縱機甲的機甲師，誰見過整場醬油的隊長，隊員總是5打6還場場贏。
就連吸粉都是奇蹟。
自發募捐給愛豆打廣告，酥妹妹一個粉絲團體就捐了一千多億，不是奇蹟是什麼。
面對這樣的奇蹟少年，說什麼似乎都是無力的，只能默默承受。
顧錦錫老頭兒一直是個無神論者，此時他倒希望真有神，真有上帝。
要是那樣，他很想揪住上帝老頭兒的脖領子問問。
你確定蘇爍是人類？
爲什麼不收了這個妖孽！
他單人一天就研發出來專注藥劑。
我帶着三百人團隊忙了十四年叨咕出來一款智力健還失敗了。
說好的公平呢！
好吧，顧錦錫其實也承認，人類個體就從來沒有過絕對意義上的公平。
其實蘇爍說一天，都是往多了說的。
大腦二次發育液的研發從看書學習到方案推演大概用了七個小時，算上第一次製備的七個小時，也就用了大半天的工夫。
專注藥劑是推演發育液過程中產生的階段物質。
就好像做蔥燒肉段，總要先把肉段炸出來，才能回鍋。
不太好算，就當是一天吧。
“老大！”
壯壯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那次找我租實驗室，不會就是做這個吧！”
第一次租給蘇爍實驗室的經歷壯壯始終記憶尤新，因爲被蘇爍翻出攝像頭和後門程序，一時惱火纔給強光頭通風報信。
之後引發了第二次見面的那一跪，從此這個人生都被改寫，成了地下城議會的參議員。
被老大抓現形的印象深刻，就忽略了老大兩次租實驗室到底是幹什麼。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可能性極大。
果然，蘇爍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壯壯哭了。
默默走到老大身旁，頭往老大肩膀上靠；老大，這輩子我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坑你。
蘇爍錯開一步，瞪了一眼壯壯。
一個大老爺們耍什麼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