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東側的森林枝葉茂盛,遮住了陽光,顯得格外幽靜甚至有些恐怖,好在張之羽沒有用多長時間,便走出了樹林。
他眺望着平原,面色有一絲凝重,喃喃道:“沒想到九百年的時間,地質發生這般巨大的變化,谷南山原先的位置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過應該就在這附近了,難道竟在這平原的某一處?”
“早知道讓尹士跟着了,他一定能夠找到谷南山的位置。”張之羽輕嘆一口氣,邁步朝着平原走去。
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了預感,他覺得自己應該已經距‘谷南山’越來越近了。
......
“我還是覺得沒道理。”
有一位修行者看着周圍的同伴,說道:“海域人極其殘暴,乃是大道之下最爲無道的生靈,比之被拋棄的‘鬼物’也不遑多讓,竟然會因爲一個海後,而做出妥協,放棄了這次大好的侵佔陸地的機會。”
“但這總歸對我們來說有着不少好處,它們妄想以最小的風險改變整個人間的格局,但它們終歸與獸類沒什麼區別。而且海域族人日漸稀少,越往後,它們的機會便越少,這次海潮若不能完成它們的目的,那麼便永遠也無法踏足陸地。”
蕭天城看着那些議論紛紛的修行者,冷聲說道:“莫要小覷海域人,甚至自高一等,它們也是有感情的,萬物有靈,皆有情感。在大道眼裡,人世間的所有族羣都是平等的存在,不過是因爲我們人類站在了最前端,擁有着最爲絕高的智慧。
但有時候太過聰明,反而會生出很多禍事,因爲有了思想,便會越想越多,野心越來越大。相比於海王爲了守護妻子的性命而做出此等你們無法理解的妥協,這更是我們人類值得學習的。”
那些修行者頓時不敢再言,紛紛向着蕭天城見禮。
不過蕭天城的話,對他們來說,也具有一定道理,他們也不由得陷入沉思。
有時候被人類看作低等生物的存在,反而遵循着世間至理,它們的情感在某些時候,甚至要比人類更爲偉大。
至少它們不會無情無義。
它們只是按照本能在行事,那本身就是它們存在的自然。
蘇揚正和徐淖、紀丹萱等人聚集在一起,他們在商議着如何找到‘谷南山’,或者找到張之羽的事情。
恰在此時,蕭天城與方還真走了過來。
“收到張之羽的消息了。我們需要時刻關注海域的情況,所以探秘谷南山之事,便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來做。這場御海之戰的結果便在此一舉,你們必將全力以赴,開啓谷南山。”
蕭天城看向蘇揚,沉聲說道:“事關重大,你們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谷南山乃是大魏聖地,裡面存在着稀世珍寶,甚至上古時期的某些秘法,但伴隨着的也有極大的危險,你們能不能活着出來,便只看自身本事了。”
蘇揚聽出他話裡有話,似是在警告自己。
但他並未多說什麼,既然張之羽已經確定了‘谷南山’的方位,那麼蘇揚便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來自大魏的衆多天驕將匯聚谷南山,尋覓前朝的蹤跡,終結御海之戰。
“萬事小心,我們不能給你們任何幫助。”方還真提醒了衆人一句。
“我等誓死完成任務!”朝氣蓬勃的年輕修行者們齊聲喝道。
一支小隊開拔,按照蕭天城指定的方位,朝着平原西南方向進發。
九百年前,谷南山落在西北邊境,成爲大魏王朝的山河聖地,護佑着大魏修行者領先於各大王朝,年輕高手層出不窮。
望着那數十名年輕修行者尋覓山河聖地,前朝遺址,蕭天城和方還真默然不語。
“這些少年將開啓人間新的篇章,新的未來。這個故事很長,未來可期。”
......
張之羽是第一次來到西北邊境,也是第一次踏足這片平原。
據家族典籍記載,‘谷南山’便處於大魏西北邊境,但是在張之羽來到這裡後,才發現,經過九百年的歲月變遷,‘谷南山’的位置已經改變了。
但相隔之地並不是很遙遠,方向只是有了些微的偏移。
所以他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便成功找到了‘谷南山’的準確位置。
在平原上有一處泉口,說是一片湖泊也不爲過。
裡面的水很清,但是沒有魚,沒有任何生命氣息。
縱然剛剛遭遇戰火洗禮,但這片湖卻沒有受到絲毫污染,依然清澈無比。
用手輕輕觸摸湖面,湖面立即蕩起漣漪,張之羽閉上眼睛,默默感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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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股很熟悉的氣息,那是來自於張家血脈的特殊感應。
張之羽最終確定,這裡,便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再無任何懷疑。
他已經傳了消息給蕭天城,現在他也並不着急,盤膝於湖畔,默默等待着來人。
差不多在黃昏時刻,湖面再次起了漣漪,那是因爲有很重的腳步聲出現,數量不少。
張之羽回頭望去,首先便看到了紀丹萱,之後纔看到蘇揚。
“這裡是谷南山?”蘇揚看了一眼那小湖泊,似乎有些不太確定。
張之羽點點頭,道:“九百年的時間太長,因地質的變動,谷南山位置不僅發生了改變,甚至可能被埋在了地下。在九百年前,此地應並非平原。”
“你確定就是這裡?御海之戰到了最關鍵時刻,我們可不沒工夫陪你鬧着玩!”有一名修行者明顯以爲自己被耍了,當即便出言不遜。
張之羽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算什麼東西?我就算在鬧着玩,你也沒有能夠讓我跟你開玩笑的資格,山河聖地無比神聖,斷不能讓你這種人玷污。你且原路返回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那修行者大爲惱恨。
“你腦子裡有坑麼?這都聽不懂?我的意思是讓你趕緊滾!”張之羽低聲喝了一句。
“你......!”那修行者還要再說些什麼,但在張之羽話音剛落的瞬間,一股冰寒之氣便瞬間席捲了他全身,一個字剛出口,便好像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頓時恐懼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