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快速把他們拉開,說:“你們兄妹幾人雖然是受害者,但是也不能對嫌犯動用私刑。他現在已經被抓捕了,相信會受到嚴懲的。”
“從現在起,你們不能再靠近嫌犯,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朱曉華攔住朱曉燕、朱曉明,跟警官賠禮道歉,說:“抱歉,看到弟弟妹妹受到這樣非人的待遇,我一時氣憤難忍。”
警官點點頭:“你們有這樣的親戚,氣憤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不過,這下你回來了,弟弟妹妹也找到了。你可要好好保護他們到成年,不要再被親戚接手了。”
朱曉華點點頭:“這下不會了。”
警官們押着短刀男子,以及工廠裡幾名犯事的領導離去。
朱曉華又翻過矮牆回到玻璃廠裡。
他一左一右,拉着朱曉明和朱曉燕。
朱曉燕畢竟已經十六七歲了,被哥哥拉着,還是有點害羞,感覺不自在。
不過,也還是很樂意地挽着朱曉華,跟在朱曉華身邊。
朱曉華問:“你們兩個是怎麼來這玻璃廠的?”
朱曉燕說:“本來昨天,我們還在造紙廠幹活。今天早晨天還沒亮便被人拖拽起來,帶到了玻璃廠。說以後我們轉到這玻璃廠上班,我倆今天上午清洗了大半天的玻璃碎渣。”
玻璃廠裡,會有專門回收玻璃廢品的部門,負責把回收來的玻璃廢品清洗乾淨之後,投入到高溫鍋爐裡,重新再造。
朱曉燕、朱曉明等人便是負責清洗環節的工作。
玻璃廠東側,靠牆的雨棚下,碼着整整齊齊的罐頭瓶、可樂瓶,玻璃燈罩。
那是這玻璃廠裡試生產出來,供客戶觀看的樣品。
金大民等人正在詢問其他的童工,見朱曉華過來後,氣憤地說:“這些兒童,有些是被強迫勞動的。他們大多都因爲家庭原因,被送到這裡,要麼替家裡人還債,要麼被監護的親屬送過來賺錢。簡直太慘無人道了。”
朱曉華看到其中兩名兒童,手上一道道傷疤,新傷覆蓋在舊傷上,疤痕摞疤痕,他心中一陣酸楚。
金大民撩起其中一名小男孩的衣服,露出背上的一道道鞭痕。
那鞭痕清晰可見,部分還帶着血跡,顯然是被皮鞭抽打過。
金大民說:“跟大家說說,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小男孩說:“我工作時,不小心撞到電閘,把幾隻玻璃瓶打碎了。被主管打的。他用皮鞭抽我,還要扣我半個月的工資。工資本來就沒多少錢,還讓他給扣了,我成白乾活的了。”
其他兩名小孩也撩起胳膊上的衣服,露出傷口,說:“我們也被主管打過。”
朱曉華看着這些滿身傷痕的小孩,心想,幸好我的弟弟、妹妹今天剛到這裡,我便趕過來了,如果再晚幾天,恐怕境況將會跟他們一樣。
帶隊的警官處置完玻璃廠的幾名負責人後,走過來說:“這些兒童就地遣散,領完工資就可以回自己家去了。”
圍觀的人紛紛鼓掌叫好。
朱曉華領着朱曉燕、朱曉明謝過警官後,出了玻璃廠,往回走。
金大民等人也嘻嘻哈哈地跟在後面。
金大民搓着手說:“我們本來是衝着獎金來的,沒想到最後不但救出了朱哥的弟弟、妹妹,還做了件對社會有益的大好事。”
朱曉華看着他們欲言又止的表情,當即明白了,他們是惦記着獎金。
朱曉華停下腳步,從兜裡掏出一百五十塊錢給他們三人,每人數了五十塊錢。
金大民、金大貴、金銀建接過五十塊錢,說:“多謝朱哥了。這些天我們跟着朱哥,真的是發大財了。”
朱曉明看到朱曉華手中的一百五十塊錢瞬間就沒了,心疼不已,說:“哥,我們的錢沒了。”
朱曉華摸着他的頭,呵呵地笑着。
金大民說:“你哥有錢,待會你們如果跟他去石窟景區的話,就知道你哥現在多有錢了。摩托車、相機,而且這兩天拍照也是賺了老多錢了。”
其他兩人也附和着說:“你哥現在可是我三個人的老闆,我們都得聽你哥的。這點小錢,對我們來說是一筆鉅款,可是對你哥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罷了。”
朱曉明、朱曉燕瞪大眼睛望着身邊的朱曉華,驚訝地問:“哥,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朱曉華呵呵地笑着,這兩天拍照賺到的錢,他還真的沒有數過。
這兩天心裡一直惦記着找到弟弟、妹妹下落,他根本不在意賺了多少錢。
如今聽他們一說,他也開始盤算起來。
自己這兩天拍照到底賺了多少錢呢?
少說應該有一千塊了吧。
不等他開口回答,金大民搶先說了。
金大民說:“當然是真的。你看看你哥給我們發的大團結鈔票,還能有假?”
朱曉燕、朱曉明均高興地大笑起來,說:“這麼說來,我哥現在很有錢了。哇,以後我們不用捱餓了。”
金大民搖搖頭:“何止不用捱餓,就是天天吃好的,你哥也付得起。所以啊,你們以後再也不用來這種黑心工廠裡勞動了。”
朱曉明、朱曉燕兩人瞪大眼睛,均是喜出望外。
來工廠裡勞動,兩人倒並不介意。兩人在意的是,哥哥安然無恙地回來了,而且貌似真的很有錢。
這是兩人從未想到過的。
朱曉華點點頭:“對,以後你倆再也不準來這種工廠裡。”
“我們聽哥的。”
朱曉燕、朱曉明乖巧地點頭答應。
此時,警車押着武直從朱曉華等人身邊駛過,駛出不遠,忽然停了下來。
警車上的武直忽然回頭,問朱曉華:“我一直有個疑問,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紅山造紙廠的?我們之間,以前並沒有交集。”
朱曉華說:“我們之間並沒有交集。但是,我們你幕後的老闆有交集,不但有交集,而且我還收買了一個臥底。你們的舉動我全都知道。”
武直一驚,不過他仍是不太相信朱曉華說的話,他通常都是和老闆黃仁單獨見面彙報工作,不太可能有別人在場。
他思來想去,也想不出這個臥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