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一走,程安妮就給陸禹森發了條短信。因爲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只發了個一個表情。
五分鐘後,沒有回覆。
他應該是生她的氣了吧?
她正失落地想着,一輛車突然停在她車窗旁。
車窗降下,副駕駛座的男人朝她揮了揮手,英俊得叫人心驚。
陸禹森?
程安妮捂脣,險些尖叫出聲,發亮的眼神和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已經出了她的驚喜。
他怎麼來了?
“上車。”
她剛下車就聽見唐澤在後面喊她站住,但她跑得更快了,飛快地鑽進他車裡。“快開車。”
陸禹森朝唐澤勾起一抹挑釁的冷笑,發動了車子。
從後視鏡掃了一眼,他氣得扔了水瓶。
他的笑意更深了。
程安妮有些微喘,又驚又喜。“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他揚了揚手機,帶着幾分得意。“通過某人的手機追查到她的位置。”
可她發完短信纔不到五分鐘吧?太神奇了,簡直就是從天而降。
“你不是人……”
“?”
“你是神。”
男人戲謔地掃了她一眼。“你的男神?”
她笑得更燦爛了,完全將唐澤拋之腦後。
“爲什麼突然發短信給我?”
“想你了。”
直接的告白。
陸禹森沒料到這個大膽的答案,嘴角飛揚,如同得到了全世界的孩子。長臂一伸將她帶入懷中,低頭重重在她脣上親了一口。
香香甜甜的水蜜桃味。
“哎,開車,你小心點……你不怕出交通意外嗎?”
“怎麼不怕?我還想跟你過一輩子呢。”
甜意在程安妮胃裡發酵,都要從嘴角溢出來了,紅撲撲的小臉,粉脣咕噥。“誰答應跟你過一輩子了?”
“你都說想我了,還不得跟我過一輩子?”
“說想你就得跟你過一輩子?什麼強盜邏輯。”
“我是強盜,那你就是強盜夫人……”他耍**。
“你討厭。”她理了理剛剛被他抓過去時弄亂的頭髮,嘴角一直上揚着,像吃了蜜。
“你剛纔不回短信,我還以爲你生氣了。”
“爲什麼生氣?”
“那天我在醫院態度不好,我是因爲自己心情不好,不是對你發脾氣。”
“那天我也有錯,我不該給你壓力。”
他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脣下親吻,“對不起。”
喃喃的嗓音,充滿了磁性,程安妮的心都軟了。
看着他溫柔的眉眼,她覺得自己對他發火是十惡不赦的事情。她怎麼會不知道他有多**她,對她有多麼好。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向來是被女人追捧慣的,卻總在她這受氣,她真不應該。
她想好好珍惜他,再也不亂朝他發脾氣了。
一間花店掠過眼裡,陸禹森把車停在路邊。“等我一下。”
他下了車,她望着他跑進花店,心甜如蜜。
就像公主等待她的白馬王子,很幸福。
過了一會兒,陸禹森捧着一束紅玫瑰走了回來。
她降下車窗。
“太晚了,花店只剩下這些。”
十九朵玫瑰,十全十美,長長久久。
“我很喜歡。謝謝。”程安妮輕嗅花香,那香氣在胸膛裡瀰漫開,一直滲入她心底。“怎麼突然想到送我花?”
“黃玫瑰是唐澤送的吧?”陸禹森語氣很酸。
她被他逗樂了,“你怎麼這麼小心眼?”
“那你喜歡黃玫瑰還是紅玫瑰?”
“黃玫瑰。”
“……”他的臉更臭了。
“我一直都喜歡黃玫瑰,可全世界我最愛的是你送我的紅玫瑰。花不重要,重要的是誰送的。只要送花的人是你,什麼我都愛。”
她用的是愛。
“陸禹森,我愛你。”她認真地望着他,沒有半分羞怯,就是那麼純粹。她愛他,她想讓他知道。
“我也愛你。”
他俯身吻上了她的脣,用盡全部的柔情輾轉着,像溫柔的羽毛。清冽的菸草香一直沁入她的四肢百骸,瑰麗的花朵不斷在她眼前綻放,靈魂也交織在了一起。宿命的聲音在耳畔喃喃,這個男人是她一生的歸宿。
她情不自禁地環住他的脖子,越吻越深,渴望融入彼此的身體,渴望生生世世在一起。
唐澤從另一條路追過來,看到了這一幕。
陸禹森站在車門口,她坐在副駕駛座上,兩人在**熱吻,她手裡還捧着他送的紅玫瑰,鮮豔得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命運就和那束黃玫瑰差不多。
她曾經最喜歡的,現在卻厭惡至極,她愛上了紅玫瑰。
這並不是兩人在他面前第一次接吻,可唐澤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大勢已去。
他們兩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戀人,親密無間,愛得熾熱,而他這個所謂的掛名丈夫卻變成了第三者,難以插足。
握緊方向盤,手指一根根抽緊,死死扣住。血液冰冷,逆流。
可唐澤的心情竟然奇異地平靜,大概是心臟的傷口太多,已經麻木不仁了。
但不是不痛苦,相反,是痛苦到了極點。
他的嘴脣都失去了血色,慘白如紙。
他忘記了呼吸,也聽不見自己的心跳。
這樣代表已經被宣判了死刑吧?其實,他早就被宣判了死刑,只是他還固執地不願意面對罷了。
那麼此刻,他是不是該徹底認命,自動退出?
不用等半個月後,現在就該把離婚協議簽了,多拖一天只會讓他愛得更深,更捨不得。
快刀斬亂麻纔是最好的!
放手吧,挽回不了了。
他一遍遍對自己說着。
逼自己收回目光,發動跑車,想徹底退出她的世界。
可……他做不到!
就算踩着自尊頭破血流,他也不能眼睜睜放棄自己心愛的女人。
唐澤衝下車。
陸禹森感到身後一陣疾風襲來,迅速避開了,唐澤又掄着拳頭衝了上去。
“別打了……”
“住手!”
程安妮急忙下車阻攔。
唐澤招招致命,但陸禹森只是防守,並沒有動手的打算。
唐澤更加惱怒,覺得他不動手是因爲瞧不起自己。“躲什麼躲,是男人就痛快地打一場。”
陸禹森輕輕一笑,“別說你打不過我,就算讓你打贏了又如何?你還不是照樣輸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