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局，樑爽卯足了勁兒玩。
相對她的認真，鄭舒南就顯得放鬆許多。輸贏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輸了，她可以多瞭解他。贏了，他可以多瞭解她，哪種對他來說都有好處。
這一局，還是樑爽贏。
“我選真心話。”
樑爽認真考慮了一下，想起了那天看到他帶女人去做人流的事情，這一直是她心裡的刺。
明明不願提起，卻還是很犯賤地問：“你帶過多少女人去做人流？”
鄭舒南沒料到她會突然問這個，一怔，隨即回答：“沒有。”
“說真心話的規則是什麼？”她問。“如果你說謊，那這個遊戲沒必要玩下去。”
“這就是實話。”
她看他明明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你有。”她斬釘截鐵，直指他的罪行。
鄭舒南好笑地反問。“我是當事人，你會比我更清楚？”
“反正你是個人渣，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你說過，你不會說謊。”
“是。”
“那你還睜眼說瞎話？”
“我不會給那些女人懷上我孩子的機會。”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樑爽反問。
就算安全措施做得再好，也難免會有發生意外的時候。
他這份自信顯得很可笑。
“就憑如果我讓一個女人懷孕，那我一定會娶她。”
他的語氣很肯定，眼神也懇切，樑爽仔細觀察了半天，也找不出任何一丁點說謊的成分。
可他明明騙了她啊，難道這傢伙說謊已經到爐火純青，看不出一點破綻的程度？
“那你又憑什麼肯定我帶過女人去做人流？”
“因爲……”她猶豫。
“因爲？”他等她繼續說。
她咬脣，終於還是回答：“我那天在醫院看到你了，你帶着一個女人從人流室那邊出來，她臉色蒼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再明顯不過。”
“女人？人流？”鄭舒南仔細想了想，半晌，“原來你說的是她，你誤會了……”
“我沒誤會。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出這種事情很正常。”
她說這話還是忍不住帶着一些生氣的味道。
比做那些事更可惡的是做完之後還矢口否認，虛僞！
鄭舒南啼笑皆非。“原來這就是你這幾天針對我的原因……呵呵，我真的是……”他搖頭，簡直說不出話來。
“你笑得出來？你知道流產對女人的傷害有多大嗎？而且你還撒謊。”
“這真是個誤會。”
“你別騙我了，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她生氣地站起來。
“冷靜點，聽我解釋！”鄭舒南又把她摁回沙發裡，“她和我真沒關係，那天她差點被車撞了，動了胎氣，我剛好遇到，就好心送她到醫院做檢查。”
沒想到會被她看見，她還一直絕口不提，也夠能忍的。
“這種謊話你去騙三歲小孩子還差不多，我沒那麼蠢。”
鄭舒南沉了沉氣，“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是什麼好人，但至少我誠實。做過的事情，我會認。沒做過的，我也絕不承認。”
看他的樣子不像在說謊，樑爽忍不住又有一些動搖了，他的眼神漆黑深邃，她總是忍不住被它們打動。
“哪有這麼巧的事。”
“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但凡有良知的人，都不會丟下一個孕婦不管。你要我發誓？”
他豎起手指，剛要發誓。
“如果說謊，那罰我……”
“誰要你發誓了。”樑爽扯下他的手，表情還有些不高興，但比剛纔已經好太多了。
“你有沒有帶女人做人流跟我沒關係。”
“沒關係你還問？”他揚眉。
“我……我就是，就是隨口問問……”
“隨口？呵，我看憋在你心裡很久了吧？我可真是冤枉，無緣無故就背上了那個罪名。”
“誰知道你有沒有騙人，就算是誤會，你也不是什麼好人，被你傷害的女人還少麼？你這種人就該拖出去打靶一百次。”
“ok，那我答應你，以後儘量改邪歸正，當好人，好不好？”他含笑的語氣不乏認真。
的確，他曾經是遊戲人間的浪子，傷害過不少女人的心。但是在遇到她之後，一切在慢慢改變，他已經厭倦了那樣的生活，也不想再傷害別人的感情。
十幾年前，夏娜讓他“變壞”，而現在，她讓他“變好”。
他對她的影響，比夏娜更大。
兩人繼續玩，越玩越興奮，不知不覺，一瓶紅酒就見空了。樑爽本來酒性很好，但也許是氣氛所致，竟也有些微醺的感覺。
鄭舒南看了眼時間已經，離十二點只剩下五分鐘。
“最後一局。”
“好。”
樑爽打起十二分精神，但還是輸了。
“倒黴，明明是我贏得多，卻輸了最後一局。”她很鬱悶。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這一整晚，兩人選的都是真心話，樑爽突然想冒一次險，她骨子裡還是很有冒險精神的。
“我選大冒險。”
“好。”
這正合他意。
“你敢不敢親我？”
就知道他會有這種不要臉的提議。
“你別太過分。”
“親臉怎麼過分了？真正的冒險可就不只是親臉了，而是……”他故意停頓，邪惡的眼神已經出了一切。
“親臉，不會懷孕。”
她真是中了邪纔會選大冒險。
“我後悔了，我不選大冒險，我選真心話。”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樑爽反駁，“我又不是君子，我只是個女子。說話不算話是女人的特權，你不知道嗎？”
她振振有詞。
“若是這樣，以後誰還敢和你玩遊戲？”鄭舒南似笑非笑道：“而且在我眼裡，你不是個小女人，你是個大女人，言而有信的那種。”
他吹捧兩句，樑爽就有點兒飄了。
的確啊，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女孩子，說話向來是算話的。
再加上酒精作用，小胸脯一挺，很勇敢地說：“親就親，誰怕誰啊？”
說着就湊上紅脣，準備飛快地親一口就撤，誰知鄭舒南突然扭頭，兩人的脣就這麼貼在了一起。
樑爽始料未及，頓時就睜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