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餵飯。當衆親吻。
秦母短短几個字,可聽在秦紹齊的耳中,立刻就被腦補成了活生生的畫面。
他攥緊了拳頭,沉着臉一言不發,那沉默彷彿吞噬了他,而他也寧可被吞噬,這樣也好過被嫉妒啃食心靈。
當天晚上,秦紹齊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秦家大宅的。
回到自己的公寓後,他想着打電話質問陳梓萱,可是還未撥出號碼,就有一個電話打進來。他煩躁不堪,掛斷了又要撥號,那人卻又打過來。
一兩次後,他耐心告罄,直接揚起手機來砸到了地上。
於是當晚,陳梓萱就沒有受到他的電話騷擾。
第二天上班以後,公司有個要緊的會議,陳梓萱也在參會人員的名單內。
這是她加入陸氏以後,第一次負責大的案子。
先前她給別人的印象並不好,都以爲她就是陸禹南塞進來的關係戶,人們不敢惹她,卻又都有幾分看輕她。
尤其是後來,新聞事件發生後,大家嘴上不說什麼,心底似乎都認定了,她陳梓萱就是個被包·養的女人,沒什麼真才實學。
陳梓萱知道旁人的想法,所以這個案子傾注了許多心血,就想靠着它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證明她自己的實力。
本來會議一切順利,陸禹南自然坐在首席的位置,含笑聽着她發言。她準備多日,發言十分精彩,周圍聽講的人們,臉上的表情也從不屑到疑惑,後來慢慢變成讚許。
陳梓萱信心大增,正講的口若懸河,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就嗚嗚震動了起來。
生怕公司那邊有事,她對大家說了句“抱歉”,拿起手機一看,來電的人卻是秦紹齊。
他打來幹什麼?
是爲蘇曼容報仇來了?
陳梓萱心裡煩躁,也沒空多想,直接掛斷了通話。
這邊秦紹齊也十分不爽,急着向她求證她和陸禹南的關係。被掛了一次不死心,馬上又打過來第二次。
會議正進行到關鍵的地方,屢次被這手機振動聲打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陳梓萱的臉上,盯得她臉色微紅,連聲說着“對不起”,然後再次掛斷。
щщщ.ⓣⓣⓚⓐⓝ.C〇
連掛兩次,再不開眼的人也該知道,此時此刻,陳梓萱並不想接電話,甚至是有別的事情在身。
但偏偏,秦紹齊就是那種唯我獨尊慣了,從來不知道要替別人考慮的人。
陳梓萱掛了他兩次電話,剛把要說的話開了個頭,手機又嗡嗡嗡地震動起來。
在座的人們因爲她和陸禹南的關係,雖然不滿她的頻頻狀況,但也都沉着臉沒發聲。
只有一位老股東,不悅地說:“陳小姐要是私人業務太忙,還是不要來開會的好。不然耽誤了你的私事,那就是我們對不起你了。”
會議室這樣的場合,說出這種話來,已經是非常重了。
陳梓萱也知道是自己過分,屢次打斷會議,她一咬牙,直接關掉了手機,又連聲道歉說:“實在對不起各位,我的朋友不知道我在開會。”
那位老股東先發了話,後頭的人們就不再掩飾自己的不滿。
一位女主管扶了扶眼鏡,一臉嚴肅地說:“你的朋友不知道你在開會這很正常,但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嗎?”
“真的對不起。”陳梓萱唯有連聲道歉。
又有人說:“一連三次打斷會議,你知道在
座的這些人時間有多寶貴。陳小姐,既然主持了項目,就要爲公司的利益負責。你這樣,是負責任的態度麼?”
陳梓萱頭垂得低低的,這次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邊,被她連掛三次電話的秦紹齊也十分不爽。
之後再打,不想這女人直接關了手機。
他不甘心,打了電話到陸氏的前臺,才知道她正陪着陸禹南在開會。
身爲一個總裁,他理當明白會議室裡的嚴肅性。但是此時此刻,他早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只想着,陳梓萱是和路禹南在一起,所以纔不接他的電話。
當然,陸禹南看着陳梓萱受着這樣的苛責,也十分不忍。
他敲了敲桌面,開口說:“浪費的時間已經浪費了,再責怪她也沒有意義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別再浪費現在的時間。”
他是總裁,說話自然有分量。
剛剛還對陳梓萱抱怨不休的幾個人都住了口,陳梓萱向他投來感激又愧疚的目光,他回報一個安心的眼神,又說:“好了,現在就繼續我們的會議吧。”
他話音沒落,會議室外就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陸氏這個會議十分重要,公司裡早就清場了的,普通員工不會到這個樓層來,即使來了也肯定是輕手輕腳,哪裡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十分好奇,而且聽着這腳步聲越來越近,都不由自主看向了門口。
結果,進來的人果然讓大家大跌眼鏡。
來人竟然是陸湛。
陸湛穿一身黑色西裝,肩頭披着一件黑色大衣,本就挺拔的身形,這樣一來更顯魁梧,着實吸引人的眼球。
整個會議室的人都眼巴巴地看向他。
他臉上原本架着一副太眼睛,走到一處座位前,他就把太陽鏡隨手一摘,撂在會議室的臺桌上,環顧一下四周,脣角帶着似有若無的淺笑,說:“我就來旁聽一下,你們繼續呀。”
說着,還朝大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剛剛看到他進門的時候,陸禹南也十分震驚,想不到他會這樣突然出現。但片刻之後,回過神來,臉上立刻換上一副冰冷的神情。
陸禹南平日裡性情溫和,被人家稱讚爲平易近人。
陳梓萱認識他這麼久,還從沒見過他這樣冷漠的神色。
而陸湛看到他這一出變臉好戲,卻彷彿是得意洋洋,還朝着陸禹南挑了挑眉梢,像是打招呼,又像是挑釁。
陸禹南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這會議本來是陳梓萱在主持,但狀況頻繁出現,此時又被陸湛打斷了思路,陳梓萱一臉懵態,顯然是沒法繼續下去了。
陸禹南就拿過她手上的數據表,親自分析起這個項目的種種細節。
陸總開始自己主持會議,參會的諸位也都勉強把自己的思緒從陸湛身上拉回來,回到這個會議裡。
“這次我們和國外的合作案,已經通過了股東大會的表決,接下來的,就是要和在座的格外商討合作細節,制定條款約束雙方。”
陸禹南思路清晰,雖然場景尷尬,但仍舊侃侃而談。
大家正聽得認真,坐在角落裡的陸湛突然開口問:“陸總,你的計劃很完美。但是這完美的計劃,都建立在充足的運作資金之上。你能保證,你的資金充足麼?”
陸禹南沉聲說:“這些就
不勞煩陸先生您費心了,我們已經聯繫好一家投資公司,他們會全力支持我們的項目。”
前些日子,陸禹南去國外出差,就是爲這個奔波的。
陸湛聽了,卻詭異地一笑,說:“這個我當然清楚。”
他爲什麼會清楚?
在座的都是久經沙場的商戰老手,他一句話出口,已經是舉座皆驚。
就連淡定自如的陸禹南,此時也眯着眼睛,蹙眉問他:“你怎麼會清楚?”
陸湛把披在肩頭的大衣一甩,就落在了地上。
他也不去管那衣服,自顧自地站起來,在會議室裡閒庭信步似的,一邊走一邊說:“陸總簽約的那家投資公司,不巧正是我供職的地方。如今我回國來,就是要爲陸總服務,履行合同上的種種條款的。”
陸禹南一聽,頓時就覺得不妙。
當初簽下那個合同,只覺得萬分順利,似乎有什麼不對。
但是當時,他帶了兩位助理,還有一個頂級的商業律師團。他們都仔細地檢查過合同,再三確認不存在騙局,他這才和那公司簽約的。
可如果真的沒有問題,陸湛何以會自信滿滿地來到陸氏?
他看着陸湛明暗不辨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已經中了圈套,雖然此時他還不清楚那圈套到底是什麼。
他沉默片刻,陸湛便問:“陸總不要太緊張,我剛剛不過提出一個疑問。現在聽說陸總對我們的投資公司如此信任,我作爲負責人,也覺得十分欣慰。”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但是聽在陸禹南的耳朵裡,就總覺得別有深意。
陸湛見他扔不說話,又說:“陸總,請繼續呀。”
陸禹南深吸一口氣,雖然心裡亂得七上八下,卻仍舊要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陸湛先生的問題很實際,我們的投資的確要在充足情況下,才能完成我剛說的目標。但是……”
他在那裡說着,陸湛好像並沒有在聽,而是目不轉睛盯着他對面的陳梓萱。
今天陳梓萱把頭髮挽成了髮髻,端端正正地梳在腦後,身上也是中規中矩的女式西裝,還戴了一副無邊框的眼鏡,倒是很有幾分商界女強人的模樣。
只是,眼睛裡的光芒才純粹了,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女孩。
她雖然經歷了不少苦難,卻還沒學會真正的心機,所以目光才能如從前一樣清澈如水。
陸湛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嘴角不期然地帶了笑,彷彿是在勾引,又像是在欣賞。
陸禹南說着話,偶爾一垂眸,看到的就是陸湛覬覦陳梓萱的狼一樣的目光。
同樣身爲男人,他太清楚那目光意味着什麼了。
現在他和陳梓萱的關係本來就不穩定,中間夾雜了太多的舊事都解決不掉,如果再摻進來一個陸湛,那真是無法預計後果了。
陸湛此人身上的威脅性太大,原本以爲只是工作方面的,現在看來,他不僅要和他搶陸氏,還要和他搶梓萱。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充斥了大腦,陸禹南對項目的介紹越來越不流利,最後幾乎是全靠着自己想當然。
“所以,我們這個項目,肯定能讓陸氏更上一層樓。”他最後做了這樣的結束語。
而一直認真聽着的副手馬上提出來:“陸總,您是不是盲目樂觀了?剛剛您的表述中,環境問題,員工的來源,還有銷路問題,全都沒有提出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