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擎暗藏的花花腸子是,他既然喝了也不能便宜了那幾個廝,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大家先後拿起勺子喝湯,隨着勺子碰撞瓷碗的聲音,衆人表情各異,但是都在極力的隱忍。
顧七裡小心翼翼的看向他們,似乎在等待評價,如果味道也讓大家滿意的話,她考慮以後每天都煲給慕碩謙喝。
“呵呵。”白承錫乾笑着,喉嚨裡彷彿吞了一塊大鹽巴,“七妹,好手藝。”
“嗯,確實好喝。”南戰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不過看到顧七裡那企盼的目光,他也沒有說實話,畢竟比起二慕的兇惡,她真的是太好客了,盛情難卻。
卓琰北拄着下巴,彷彿鹽化了。
一邊的洛尚傾倒是反應最淡定的一個,抿了抿薄脣,眉眼還帶着絲神秘的笑意。
見他們好像都挺開心,顧七裡也拿起勺子準備喝,還沒碰到碗,身邊的慕碩謙忽然撞了她一下,不小心就把湯碗撞翻了。
慕碩謙瞪向一邊的冷少擎,怒斥:“你撞我幹什麼?”
冷少擎:“……。”
我靠,誰撞他了。
顧七裡沒有去追究到底是誰撞了誰,可惜的是她的湯都灑掉了,弄得桌子上髒乎乎的,她只好起身去廚房拿毛巾。
她剛一轉身,慕碩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將自己面前的一碗湯直接倒在了花瓶裡,他離花瓶最近,好像提前就預謀好似的,可憐的是花瓶裡面那幾只可憐的玫瑰。
其它人見狀,立刻覺得這是一個絕好的主意,剛要紛紛效仿,顧七裡已經拿着毛巾走了出來,那幾個身高馬大的男人直挺挺的站着,手裡還保持着擎着湯碗的古怪姿勢,就那麼定格了。
她不解的看向他們,眼睛眨了眨,怎麼吃着吃着都站起來啦。
片刻的安靜之後,白承錫忽然就着現在舉碗的姿勢大義凜然的說道:“英雄們,讓我們乾了這碗熱雞湯。”
說完,一咬牙,大有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壯,一碗湯就那樣一口氣喝了下去。
我草,有種這輩子不想再吃鹽的衝動。
其它人見狀,也都暗自咬牙,擡頭仰脖把湯喝了。
“我的湯這麼好喝啊?”顧七裡坐下來將桌子擦乾淨後,偷偷拽了下慕碩謙的衣襟,臉上的表情有些臭美,她覺得自己的廚藝真的很有潛質。
慕碩謙點了下頭,目光瞥了眼面前的空碗:“的確好喝,我早就迫不及待的喝光了。”
“可惜我的灑掉了。”顧七裡遺憾的搖了搖頭,不過很快就心情愉快的招呼大家吃菜。
有了那碗湯的教訓,大家吃菜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中途,幾個人輪番去喝水,顧七裡之前存好的一壺水很快就沒有了,她只好又燒了一壺。
顧七裡開心的想,不但她做的菜好吃,她家的水也是這麼好喝啊。
只是後來有一天當顧七裡在廚房做菜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鹽了,她記得她不久前纔打開一包啊。
吃過了飯,顧七裡在收拾桌子,冷少擎帶來的大閘蟹也全部被吃光了,桌子上堆滿了蟹殼。
慕碩謙站在客廳裡下逐客令:“你們吃飽了喝足了還不趕緊滾。”
“我算是看出來了。”白承錫一眼洞悉,“二慕之所以這麼不歡迎我們,是因爲我們打擾了他跟七妹的二人世界。”
其它幾人都表示贊同,慕碩謙平時雖然不好客,但也沒有冷漠到如此不盡人情,還故意在他們的湯裡放鹽。
對,他們有理由相信,鹽就是這隻老狐狸放的,因爲除了那個湯,其它的菜味道都很別緻,他們不會相信是顧七裡不小心把裝鹽的盒子打翻在湯裡了。
所以,他越是想趕他們離開,他們越是要在這裡攪混水。
於是,冷少擎大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坐,招呼衆人說:“吃飽了喝足了有什麼好玩的?”
卓琰北捏着下巴想了想,“這麼多人,不如打牌吧。”
慕碩謙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現在恨不得將這些人一個一個的丟出去。
“我這裡沒有撲克牌。”
“我帶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洛尚傾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副撲克牌,大家都知道,他這個享譽世界的醫學博士就一個愛好-玩撲克。
所以,他纔會隨時隨地的把一副撲克帶在身上。
慕碩謙的目光似要在他的身上挖出幾個洞來,洛尚傾聳了聳肩表示很無奈。
他喜歡打牌,可是這些人都嫌他打得臭,一聽他說要打牌都以各種理由躲得遠遠的,今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要玩牌,他當然不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一衆人說着就圍着客廳的茶几坐了下來,卓琰北和冷少擎沒地方坐就把沙發靠墊搬下來坐在地毯上,真是沒把自己當外人。
顧七裡從廚房出來就看到這羣人熱熱鬧鬧的在玩牌。
慕碩謙拉住她的手就要回房,冷聲說:“不用理這些神精病。”
可顧七裡的腳步卻釘在原地沒動,兩眼放光的盯着他們,玩牌啊,她也好想玩。
“七妹,要不要過來一起玩?”南戰揚着手中的牌在喊她,目光卻瞥向臉色又黑了幾分的慕碩謙。
顧七裡立刻掙開了慕碩謙的手走過來:“好啊,你們玩什麼?”
“很簡單,一教就會。”
“那我先試完兩把,我怕扯你們的後腿。”顧七裡在南戰讓出的位置上坐下。
“沒關係,來吧。”
因爲顧七裡的加入,這局就作廢了,大家又開始重新發牌。
慕碩謙努力壓抑下心頭的鬱積,走過去將南戰往一邊推了下,摟着顧七裡的腰坐在她的旁邊。
顧七裡已經摸好了牌,她聰明,記憶力又好,南戰只說了一遍玩法她就記住了,打了兩局之後,她已經可以適應了。
大家沒有賭錢,就玩最原始的懲罰方法---貼紙條。
誰輸了就在臉上貼張紙條,贏了就可以摘下一張。
卓琰北看着手中的牌,突然笑着看向慕碩謙:“哥,要是七妹輸了,你替她貼紙條吧。”
不等慕碩謙表態,顧七裡就舉手表示:“好啊,好啊。”
身旁的男人沒有言語,縱容般的默認了。
大家心下都明鏡一樣,慕碩謙對於顧七裡簡直是寵得沒話說,越瞭解他的人越是深諳這一點。
顧七裡年輕,玩性重,雖然一開始對於這些人不太熟悉,礙於他們的身份也不太敢靠近,現在玩了幾局牌就像跟他們混熟了一樣,也不生疏了,玩得特別嗨。
只是慕碩謙的臉就遭殃了,現在已經貼了七八張紙條,連眼睛都快被矇住了。
顧七裡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偷偷去捏他的手安慰:“我再熟悉熟悉,一定不讓你再貼紙條了。”
慕碩謙不說話,從剛纔到現在他就一直沒吭聲,不過,他臉上的紙條越貼越多,也容不得他再沉默下去了,他還真怕最後連眼睛都糊住了,他慕碩謙什麼時候這麼糗過。
“按兵不動,不出。”他掃了眼她手中的牌,突然沉沉出聲。
顧七裡本來是要出牌的,聽到他的話又將牌收了回來,兩隻手握着,果真是按兵不動了。
接下來,慕碩謙又點撥了她幾次,顧七裡竟然贏了。
她高興的咯咯笑着,一張小臉都笑開了花,而慕碩謙臉上的紙條就少了一張,洛尚傾臉上的紙條便多了一張。
顧七裡這才注意到洛尚傾的臉,那可真是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她沒想到像洛尚傾這樣一個看似高智商的男人,竟然會有這麼爛的牌技,怪不得這些人都不喜歡跟他打,跟他打,就像大人欺負小孩兒一樣,完全找不到勝利的快感。
在慕碩謙的指點下,顧七裡上手的越來越快,幾乎每局都贏,慕碩謙臉上的紙條也已經全部摘掉了。
“一點了,還要再玩嗎?”最後堅持不住的不是滿臉紙條,英俊形象全無的洛尚傾,而是直打哈欠的白承錫。
他昨天晚上熬了夜,現在是嚴重的發睏,而且跟洛尚傾這樣的選手玩牌,簡直就是對於他智商的污辱,越玩越困。
其它人一聽已經一點了,估計‘棒打鴛鴦’的目的也達到了,立刻將手中的牌往茶几上一丟:“走了,回家了。”
顧七裡撇了撇嘴巴,其實她還沒玩過癮呢。
終於,鬧騰了一晚上的幾個大男人離開了,他們一走,熱鬧的氣氛也沒了,顧七裡打了兩個哈欠就上了睏意。
慕碩謙看了看她,壓下身體的火:“早點睡,明天不是要出門?”
“我洗個澡就睡了。”顧七裡說着就去了洗漱間。
慕碩謙環視了一眼有些狼籍的客廳,暗暗記下了這筆帳。
其實就算早睡,他也不會做什麼,只是想單獨跟她多呆一會兒而已,摟摟小腰,親親小嘴神馬的。
在他看來,她始終還小,不易過早下手。
到底是年輕人,熬夜也沒關係,顧七裡一大早就把打包好的行李放到門口,他們要培訓的地方在A城的一座小島上,從澳城去那裡需要坐飛機再乘輪船。
檢查了一下身份證和錢包,她纔去做早飯,而慕碩謙還沒有起牀,顯然是昨天熬夜的原因。
顧七裡想到即將有漫長的一週看不到他,走到大門口時又忍不住折了回來,躡手躡腳的潛入房間後,偷偷在他的睡顏上親了一下,怕把他驚醒了,她也沒敢逗留,拉着行李箱就離開了。
她剛一走,慕碩謙就睜開了眼,望着她離去的方向,揚脣而笑。
慕碩謙起牀來到餐廳倒水,剛剛拿起杯子就看到一樣東西,晨起時淡然無波的目光忽然就溫柔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