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他今晚還會出現在她房裡,也不知道他幾時來的,在這待了多久,不明白他爲何不點燭火,不明白爲何她進來時,他半點不出聲,而只是靜靜的如鬼一般坐在這。
捂着自己狂跳的心,雪衣試着讓自己努力平穩住呼吸。
“先生......是何時進來的?”
上官鳳瀾又靜看了她半晌才答她:“在妳不在的時候。”
到底是有些虛心,她忙自己又脫口而出:“我只是覺得......覺得這園子雪景很美,出去逛了逛。”
“撒謊。”面具下的脣傳來一聲不冷不熱的回駁。
她嚥下乾澀的喉,遲疑了一下,說:“......我沒撒謊。”
只見他又笑了笑,沙啞的聲音像是有石子在摩擦,“擡起頭開看着我的眼睛,妳敢對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我便信妳。”
她本就心虛,被他這樣一說,只要一想到要在此時對視他那雙深幽詭譎的眼睛,就有種被逼得無處可逃,被逼得難以承受的感覺,咬咬脣,她擡起頭來直直對上他的眼,開口道:“是,我撒謊,我其實......去了百花街。”
“妳一個人?”
“......和重蓮。”
他似嘶啞的謔笑兩聲,“王嬸和小侄子深夜一同去百花街,嗯?”
她猛地白了一張臉,低沉道:“我是和他一起,但我們只是在那喝了點酒禦寒,重蓮帶我欣賞東陵帝京的夜景而已,不曾做......”話一頓,腦子裡忽然蹦出上官重蓮吻她的場景,接下來的話再也說不下去。
“不曾做什麼?”
她頹然跨下雙肩,不再想要解釋什麼,還能怎麼解釋呢?自己身爲長輩,身爲寡婦,深夜出門已是不該,跟的還是小侄子,不但去了煙柳之地,還喝了酒,甚至還......
今晚到底是不該。
復又對上他漆黑的眼,道:“抱歉,我知道我不該如此,既犯了錯,我甘願受罰。”
他冷笑一聲,“犯了錯受了罰便過了?若同樣的錯,下次再犯,又當如何?”
她擡頭凝着眼神看他,“先生這話......是何意思?”
“我是八王爺的師傅,不想看見在他死後,他的女人是個行爲不檢點,放/浪/形/骸不貞不潔的蕩/婦!”
她的臉猛地一下更慘白了幾分,眸光裡卻掠過一點不屈,定定對上他冷幽深沉的眼神,道:“我承認今晚的行爲有過失之處,但先生說的話......未免過分了些。我與先生不過幾面之緣,先生怎麼能輕易斷我是非!我既自甘嫁入景王府,在這三年內定不會做出不貞不潔之事。”
誰知他眸光一凜,陡然俯身攫住她的下巴,“妳的意思是,三年後妳就可以離開景王府,就可以無拘無束,隨便跟哪個男人媾合私/奔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