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覺得如此精心的謀劃,就只是爲了這麼簡單的目的。
這位三皇子現在可是連自己同父的兄弟都能毫不猶豫的殺了,只怕爭權奪位甚至是弒父都不在話下吧。
一個人若是做出了不配爲人的事,那也算不得是一個人了,既如此,那這樣的傢伙又該如何去定義呢?
面對無央的詢問若骨低下了頭,腦海裡閃過那些他不忍回想的記憶,胸口出一陣鑽心的疼,心臟像是被人撕成了一片一片。
……
關於惑妖其實還有一個傳言。
相傳在幾百年前有一隻惑妖因爲一次意外的英雄救美,和一位農家女子有了牽連。
惑妖原本就是無心的妖物,見女子姿容上佳便試圖引誘,可忙活了幾日縱使他使出渾身解數都沒能讓那女子淪陷。
時間一長惑妖覺得無趣便又勾搭上了一位朝臣的女兒。
可誰知那位朝臣信奉得道成仙之說,爲了能近距離的接觸仙道法門,家中便聘請了許多修道之人,時常與他們談論修身昇仙之法。
由於惑妖與那家小姐往來過於頻繁,最後東窗事發,那位朝臣愛女心切欲將那惑妖除之而後快,遂派遣府中以及所管轄的城中所有的修道之人追殺惑妖,勢要將其打的魂飛魄散。
這隻惑妖修煉不過千年,哪裡是那些圍剿之人的對手,後在一次追殺途中遇見了之前搭救過的那位女子。女子興許是爲了報恩,便冒着得罪權貴的風險將他留在了家中。
然而惑妖在逃跑的過程種被符咒所傷,女子爲了給他治傷三天兩頭的就要去一次藥房,時間長也就被有心人看出了端倪。
沒過多久官兵就找上了門,在大戰之際,惑妖不願連累無辜的人,便說是他威脅女子救的他,希望以此撇清與那女子的關係,讓她平安的離開。
可讓人想不到的是,在惑妖即將被就地正法的時候,那女子竟然開啓了獻祭之術,將自己心祭祀給了惑妖。
原來女子早就看出了惑妖的身份,並且在他有意無心的引誘下不受控制的喜歡上了他。
只是她心裡很明白惑妖是不會爲一個人留下的,她也不願意成爲一個爲愛失去尊嚴的人,所以才一直將這份情愫深埋心裡。直到她看到惑妖要死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惑妖得到了那顆真愛之心,瞬間妖力大增,將那些修道之人全都掀翻在地。他知道女子不希望他犯殺戒,所有並沒有對那些人痛下殺手,只抱着女子的屍體離開了。
而那惑妖有了心之後,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愛上了那爲他而死的女子。心愛之人的離世給了他致命的打擊,他雖然獲得永生不死的能力,可這世間卻再也不能給予他半點歡愉。
最後,他實在忍受不了日夜的錐心之痛,將那顆炙熱的情愛之心剖了出來,祭給了四大鬼將軍之一的白仇,成爲了他的鬼使,只爲有一日能夠遇到心愛之人。
他本以爲能在人間遇見女子的轉世纔在人界徘徊了一千年之久,直到後來有一道人告訴他獻祭人心而死的人是不能入輪迴的。
只能日復一日的在鬼界徘徊遊蕩。他這才決心去往鬼界。希望能在鬼界遇到心愛之人。
自此,惑妖們便開始對那個永生的傳言深信不疑,他們雖然有心臟,卻是不能跳動的石心。石心無法跳動,所以他們永遠也不會感受到心痛的感覺。
可一旦他們動心,那就是至死不渝的愛,就算是神魂俱滅也在所不惜!
……
精緻華美的暖閣內,身穿銀色內襯,外罩繡了竹葉青衫的男子,站立於窗前眺望着遠方。
一雙清透氤氳的眼睛望着窗外的飛鳥,淺色的脣微微勾起,面若白瓷,眉目清俊,美的雌雄莫辨。
片刻過後,他緩緩轉過身來,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粉脣輕啓道:“我啊,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子彥一愣,有些詫異。
爾後淺笑道,“既無心,便不會傷心,想來也是好的。”
“何故出此傷感之語,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若骨依舊笑的沒臉沒皮,只是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亂,以爲他是看出什麼來了。
自那日和熙和商定完計劃之後,沒過多久他就進到了皇宮內。而一切也如熙和所說的那樣,五皇子君子彥將他留了下來。
子彥聽罷突然轉身,將他抵在了牆上。
雖然這已經是常態了,可若骨卻有些不敢看那雙灼熱的眼睛。溫潤的脣輕輕的附了上來,這次卻沒有深入。
對身爲惑妖的若骨來說,男人和女人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比起其它惑妖對於永生的追求,他卻顯得不那麼看重。
魅惑他人不僅是他們的天性和本能,更是一種詛咒。他們不會真的愛上一個人,也不會得到別人真正的愛,所有的濃情蜜意,恩愛綿長都只是逢場作戲。
只是他們能從這些稀薄的情愛,和片刻的真心裡獲取修煉所需的養分。這纔是他們樂此不疲的原因。
沒過多久子彥便將脣移開了,將若骨有些鬆散的髮髻整理了一下,若骨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子彥笑着道,“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晚膳就不陪你吃了,吃完就早些休息吧,你最近看着有些疲憊。”
聽到後面那句話,若骨頓時就不滿了,嘟囔道,“疲憊還不是你害的。”
子彥假裝沒有聽到,微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空蕩蕩的書房,若骨突然有些悵然若失。
近幾日子彥一直都很忙,若骨每次問他,他也只說是皇上派給他的公事。一番打探下來也沒有獲得什麼關鍵的信息。
“難道他是故意瞞着我的?該不會……”若骨心中有些不安,懷疑是不是子彥察覺到了他身份的不妥。
他旋即推開了書房的門。後院裡前日剛從花房搬過來過來的春蘭開的正好,只是若骨並不是來賞花的。
他蹲下身來,找了根棍子,在花盆裡鼓搗了好一陣,就連那花根都快被挖斷了,也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