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芳華閣內,院中兩旁種植的梅花,已然含花待放,鮮紅傲骨的花瓣,在空中不停的搖曳,微風襲過雖帶着寒冷,卻又不乏陽光下的溫暖。
沐兒端着糕點輕輕地放到桌上,望着坐在石桌旁,不知在想什麼的莫無心,輕聲詢問道,“小姐,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莫無心收回思慮,看着一身淡雅色丫鬟裝的沐兒立於身旁,輕聲回道。
“小姐,我能不能問你個事?”沐兒坐到莫無心的身旁,小手支撐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莫無心。
“說吧。”莫無心望向沐兒那鬼靈精的模樣,嘴角緩緩上勾,輕聲道。
“呃,我們明明知道是邵泌桑,害了我們的可愛寶寶,爲什麼我們不給她一刀或者毒死她來的乾脆?現在我一看到她,我就覺得生氣憤怒。”沐兒嘟起嘴巴,望着莫無心,以前是以爲那件事情,不管邵泌桑的事,可是如今事實證明始作俑者就是邵泌桑,現在還有什麼要諒解她的理由嗎?
“那你覺得現在給她一刀,或者毒死她就可以泄憤了嗎?”莫無心在聽到寶寶兩字,眼中神情瞬間黯淡下去,擺在石桌上的雙手不由得緊了緊,孩子,一直以來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就像地雷一般,不碰觸沒有關係,可是一旦碰觸了,那面臨的就是玉石俱焚,慘痛的下場。
“當然不行,我恨不得多捅上幾刀,就這麼死了,太便宜她了。”一向膽小怕事,有時又頗爲善良的沐兒一講到寶寶和邵泌桑,眼中除了那呼之欲出的痛恨,就再無其他。
“那你又覺得怎麼會讓人痛不欲絕,生不如死?”莫無心看到沐兒眼中的憎恨和氣憤,她明白,沐兒在心疼她的經歷,以及對那些傷害過她的人,憎恨和仇恨。心好像被一層溫暖包住一般,一股暖流緩緩襲入。。。
“小姐,你是說。。。”沐兒有些孤疑的望着莫無心,難道會是如她說想的一般?
“你知道就好,現在我就在等一個時機,也在創造一個時機。”莫無心見沐兒有些明白的意思,便淡淡一笑,端着手中熱茶,捧着暖和着,“沐兒,好像最近你和布羽走的挺近的。”
“吖,沒有啊,小姐你說什麼啊。。。”沐兒聽到莫無心突然提及布羽,臉刷的一聲變得通紅,眼睛賊溜溜的到處亂轉。
“沒有?”莫無心咻然站起身子,伸手從沐兒頭上拔下一隻釵子,淡淡的回道,“這個是什麼?”
“啊,給我,小姐給我嘛。。。”沐兒看到自己的釵子在莫無心手中,不由得大叫出聲,手拉着莫無心的手,想要奪回釵子。
莫無心反手一轉,腳尖輕點,瞬間推開好幾步,閃到另一個地方,嘴角擎着淡淡的笑,“沐兒,不知這釵子,我何時買給你的啊?”
“你。。。”沐兒撲上前,卻被莫無心施展輕功,悄然離去,連衣袖都夠不着,於是乎,一撩下襬,直接坐在地上,嘟着嘴巴,氣呼呼的莫無心,作勢要哭泣的模樣,“嗚嗚,公主欺負人,嗚嗚,公主不疼沐兒了。。。”
“好啦,好啦。。。”莫無心被沐兒那無厘頭的撒嬌模樣弄得極度抑鬱,嘆了口氣,她最終還是擺在這丫頭手上,上前幾步將釵子交給沐兒,輕聲道,“還你釵子,多大的人了,還這副模樣。。。”莫無心極度無奈的伸手將沐兒拉起來,兩人落座在石凳上。
“是公主你欺負我嘛!”沐兒得了便宜還賣乖,在那邊得寸進尺,搞得莫無心哭笑不得。
“好,好,都是我的錯,行吧。”莫無心笑了笑,看向沐兒輕聲道,“布羽與塵莫相比,爲人比較沉穩,思慮比較緊密,不像塵莫一條腸子通到底,雖然話不多,但是總的來說,是個可以託付的主。以後,把你交給他,我也放心了。”
“公主,你說什麼啊!沐兒要永永遠遠跟着你。”沐兒之前聽到莫無心在誇獎布羽,心中有一絲欣喜,可當聽到莫無心想要將她嫁給布羽,不和自己在一起了,眼睛便有些溼潤,拉着莫無心的手,各種搖擺。
“好好好。。。”莫無心笑了笑,望着那有些情竇初開的沐兒,只希望布羽不要傷害這個丫頭,否則她決不輕饒。
+++分割線+++
隨着年關的臨近,城中大街小巷的百姓們,一個個都已經忙碌起來,芳雅齋也不例外,齋中的姑娘們一個個都已經回家過年,而夥計們也都在慢慢碌碌的收尾工作。
“主子,我已經將應該分發的工錢給夥計們了。”福叔站在正打着算盤的莫無心跟前,雙手微微施禮,說道。
“福叔,你也領些銀兩回去過年吧,這些月,辛苦您了。”莫無心想沐兒打了下手勢,沐兒手中拿着沉甸甸的銀兩袋遞給福叔。
“不,不,主子,這銀兩未免,太多了。我不值這麼多工錢啊。”福叔接過錢來,打開一看有太多銀子,便急忙推脫,放到桌上說道。
“福叔,你的孫子還要您一手養大呢,整個福家都靠您的微薄工錢,您就拿着吧。再說,你對我們芳雅齋料理的事情也是面面俱到,我是真心感謝您。。。”莫無心擡頭看向爲人忠誠老實的福叔,輕聲說道。這個福叔是個可憐人,兒子英年早逝,留下孫子和媳婦要他養大,想當初,自己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才讓福叔留下來工作的。PtiW。
“這。。。”福叔還是想要推脫,他真的不能拿,他是個老實人,這些不該拿的錢,自己是分趣不取的。
“好了,福叔你就拿着吧,要事小姐生氣了,你以後就別想再在芳雅齋辦事了。”沐兒見福叔有些猶豫,便急忙說道。
“好吧,多謝主子。”福叔見狀只好收下,眼中滿是感激的淚水,若當初不是莫無心姑娘,想必自己已經抱着整個府中人,都已經活活餓死了。外人說莫無心,無心之人,沒有一絲情感,可在他眼中卻不盡然,雖有些冷淡,但是心腸卻不錯,這樣的女子,希望軒王爺好好善待她。
“福叔,正月二十之後,我們芳雅齋再開業。。。”莫無心見福叔手下,心思便又一次挪到賬溥之上,淡淡的說道。福叔聽聞便作揖,拿着銀兩離開。
“小姐,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呢!”沐兒挨着莫無心身旁坐下,眼中滿是憧憬,第一次可以和公主過年,想想都幸福,和公主在一起也差不多十一個月了吧,和往年不同,今年自己有了親人,有了一個疼愛自己的姐姐,一個絕對不會讓她受傷害的姐姐,臉上樂開了花。
“是啊!”莫無心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惆悵,垂下眼眸將難受藏匿於眼下,手輕輕地搭在沐兒的手上,“沐兒,和布羽一起過節日嗎?”
“不,我要和小姐你一起過節日!”沐兒反手握住莫無心有些冰冷的手,急忙說道。
“好,我們一起過。。。”莫無心好像在沐兒眼中看到家人的溫暖和感動,話語中有些哽咽,闔上雙眼,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其實她很脆弱,每當夢迴時分,在她哭泣時刻,她多麼希望可以有人輕輕地安撫着她,讓她不再難過,她只不過是個小女人,小女人而已,可惜心被傷,沒有力氣再去拼湊,如今的她,用着冰冷的外表和堅固的盔甲來維護着那顆傷痕累累的心靈…
+++分割線+++
軒王府書房之中,尚翰磊坐在上座之上,古承曦以及古承雪兩人坐在兩側,古承曦端起手中的茶水,淺抿了一口,許久才道,“磊,你說尚戚寒如果與清楓組織勾結的話,他們的勢力必定會更上一層次,我們就更難對付了,只是清楓組織一直都是遠離朝廷,這次爲何會和尚戚寒有關係?”
“本王再想戚寒會不會就是清楓宮主?”尚翰磊想了想便將自己的想法說話。
“此話怎講?”古承雪臉上滿是疑惑的望着尚翰磊,有些好奇的說道。
“清楓組織自從開辦起僅有十幾年的時間歷史,而剛好是戚寒離開的時候,皇叔無意死亡,父皇登位的時候,不覺得有所蹊蹺嗎?”尚翰磊將暗衛調查出來的事情,與自己的懷疑猜想一一結合起來,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尚戚寒有可能就是清楓組織的宮主。
“聽你這麼一講,也並無可能,一直以來都是由清楓宮主出來料理事情,的確有可能。”古承曦緊皺眉頭,思量了半天,也點頭回應。
“哎呀,管那個尚戚寒是不是清楓宮主,只是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什麼時候會發起攻擊,拉攏瞭如此之多的官員,不知會不會和鄰國同仇敵愾!”古承雪想也沒想的便說出自己的疑惑,要是這樣不就完了!再者相對而言,尚戚寒的父皇纔是真正的名正言順,只要加以利用一定可以拉攏更多的官員和各種民心,到時候就是一個大麻煩了,那時候,她哪還有心思天天跟着熙屁股後面各種忽悠啊。
“本王猜想過年這段時間,他不會出手,要的話也就是在未來的幾個月中,我們最好能夠在他行動之前將它扼殺在搖籃之中,之間的誤會,必須解釋清楚。”尚翰磊眉頭高高隆起,話雖這麼說,只是無論是尚戚寒還是清楓組織本宮兩者,暗衛來報都毫無頭緒,而那個清楓宮主更是來無影去無蹤,該如何將他們找到!
“我還是繼續監視那些官員的行動吧,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古承曦手打開摺扇,站起身子看向尚翰磊,嘴角揚起一絲邪魅的笑意,“磊,即將過年,我和燕兒約好,一切去辦年貨,先閃了。。。”
“哎呀,我都忘了,軒王,我要去找熙了,估計一天沒有我,他都會感覺很無聊呢!”古承雪一拍腦袋,急忙說道。
“你們去吧。。。”尚翰磊有些無奈的望着那兩人,彼此都有了自己想要珍惜的對方,是一種多麼幸福的事情啊!尚翰磊嘆了口氣,腦海閃過姚苡的畫面,嘴角綻開一絲好看的笑靨,他也有他想要守護的小女人,即使她不領情。
孩子的事,他除了內疚就是心痛,心痛自己那還未出生的孩子,竟然會被自己這個無良父親害的,連來到世上的機會都沒有,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的孩子,他與姚苡的第一個孩子,錯已造成,一切都無法彌補,唯一的是讓小女人對自己喊打喊罵,就算是死也毫無怨言,爲自己贖罪,希望消逝地寶寶原諒他這個欠扁的父親。。。
愛,沒那麼簡單,恨沒那麼容易消逝。。。
願意等,等到原諒,等到贖罪,等到死…
+++分割線+++
夜間林間幾道身影閃過,樹梢之上一月牙色錦衣男子立於之上,臉上說不出的肅靜。
“屬下偌冰叩見少主。”一身夜行衣的邵泌桑單膝跪在地上。
“屬下也叩見少主。”中年男子對着尚鑫熙雙手微微作揖。
“起來吧。”尚鑫熙從樹梢之上緩緩而降,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臉上的鐵面具仍是泛着陰冷的氣息,讓邵泌桑仍不住打寒顫。
Www ☢Tтká n ☢¢ Ο
“不知少主喚屬下來有何事要交代?”邵泌桑垂頭不敢看向眼前的鐵面男子。
“即將年關,本主交代的事情,過些日子再議。。。”鐵面男尚鑫熙冷冷的瞥了眼邵泌桑淡淡道。
“是,屬下遵命。”邵泌桑聽到尚鑫熙的話,不由得鬆了口氣,自己還可以和磊過年…
“下去吧。”鐵面男尚鑫熙掃了眼邵泌桑,隨意的說道,邵泌桑得令便立馬施展輕功離開。。。
“少主,爲何我們不在年關行事?如今更好辦事吧?”中年男子看向尚鑫熙,不由得疑惑問道。以尚到之。
“本宮不想讓城中百姓度過不愉快的新年,我想父皇定不會樂意見到。”尚鑫熙嘆了口氣,仰頭看向天際,輕聲道。
“是,屬下明白了。”中年男子眼中露出讚美之色,看來自己一生培育的少主也是一位愛子民的皇子。。。
呼呼,好在趕上了,唉,欠的債慢慢還撒,筱,呼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