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相信一隻龜會煉丹。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叫過來，當着衆人的面煉一次丹。
於是，工具人雪琴長老又一次來到江靈兒所在的小院，將水潭裡正在修煉的雲凡帶了過去。
除了飄雪掌教外，其他人都沒見過他。
此刻看着大殿中一人多高，渾身火焰繚繞的壯碩大龜時，衆人紛紛露出驚訝之色。
好在靈溪宗也養了很多妖獸，所以衆人僅僅是驚訝而已，不至於太震撼。
“江靈兒說，她之前售賣的‘養顏丹’是你所煉？”
飄雪掌教淡淡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空靈。
‘想做曹操的第七百五十四天。’……雲凡目光在飄雪掌教身上掃過，隨後猛地意識到，她應該還沒道侶，還是個大姐姐！
“江小龜，掌教問你話呢！”
見雲凡發呆，綠珊趕緊小聲提醒他。
“哦哦，是我煉的。”
聽到他親口承認後，衆人神色各異。
飄雪掌教只是微微皺眉，在感受到對方身上強大的地心火焰後，已經信了三分。
而其餘弟子和長老，表現出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唯獨宋小豔臉色陰沉下去，心底隱隱升起不安的情緒。
“好，那麼你就在這裡開爐煉丹吧，如果煉製成功，便能證明你們的清白。”
“好吧！”
雲凡掃了衆人一眼，隨後看向江靈兒和綠珊，微微一笑，遞了一個‘你們放心，我賊靠譜’的眼神。
衆人向四周散開，將最中間的位置留給他。
雲凡也不見外，伸手從龜殼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火爐和丹鼎。
因爲不想暴露天賦神通，所以他不打算用‘焚天洪爐’。
“額……”
然而，當他把一切都準備好後，突然尷尬的看向上方。
飄雪掌教楞了一下，問道：
“怎麼了？”
“我……我身上沒有靈藥。”
“……”
飄雪掌教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將目光看向雪琴長老。
‘？？？’……雪琴長老長嘆一口氣，轉身離開大殿。
玄女峰沒有儲備靈藥的習慣，只能去靈寶峰尋找，所以……工具人雪琴長老不得不三顧靈寶峰。
不過，當她再次回來時，身邊多了一個老者。
這老者身穿藏青色長袍，大約五十多歲，身材高大，臉頰清瘦，此刻耷拉着一張大長臉，看上去有些陰翳。
那種感覺，就好像大家都欠他錢似的。
雲凡敏銳的感受到，隨着這個老者的到來，剛剛還竊竊私語的女弟子們立馬安靜下來，讓大殿內的氣氛明顯壓抑許多。
就連飄雪掌教都露出詫異之色，但還是起身打了聲招呼。
“寒長老。”
“嗯！”
老者微微頷首，並沒有因爲她是掌教就給面子，依舊耷拉着一張臭臉。
‘寒長老，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寒長老？’……雲凡微不可查的瞟去，卻發現他竟然也在看自己。
四目相對，雲凡趕緊低下頭。
樹的影，人的名。
寒長老是靈溪宗衆弟子最害怕的長老，沒有之一。如果在民間，那就是能讓小兒止哭的存在。
“老夫聽說玄女峰上出了一隻能煉‘養顏丹’的龜妖，想來就是他了吧？”
隨着寒長老沙啞開口，衆人才算是明白他出現的意圖。
顯然他知道了今天的整件事，但似乎只對這隻會煉丹的龜感興趣，其他的一概未提。
飄雪掌教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之前雪琴長老曾說過，整個靈寶峰上，能煉製出‘養顏丹’的只有幾個長老和大弟子徐小鳳。
如果這太玄火龜真的有這個本事，豈不是說他的煉丹造詣可以比肩靈寶峰大弟子？
所有人都知道寒長老脾氣不好，但鮮有人知道。
此人惜才如命，而且極爲護短。
“喏，你需要的靈藥。”
寒長老沒有廢話，擡手一揮，立馬在雲凡腳下出現一堆靈藥，都是煉製‘養顏丹’的必需之物，看分量足夠煉製五爐。
‘養顏丹’的成功率便是五分之一，這是煉丹界的共識。
“謝了。”
雲凡沒有矯情，將靈藥挑選分類之後，屈指一彈，一簇火焰落入爐子中，爐火沸騰是，大殿內的溫度都提高了許多。
地心火焰可以讓他的成功率提高很多。
後來又弄出更高級的‘大養顏丹’，這讓他的經驗更加豐富，如今再煉製尋常‘養顏丹’，簡直就是豬窩裡捉死豬……手到擒來。
寒長老的出現，讓大殿安靜了許多。
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着雲凡和他身前的丹爐、丹鼎。
能夠如此近距離觀察一名煉丹師煉丹的機會並不多。
只見雲凡開始調整火勢，然後挑選靈藥、提煉材料、融化藥液……動作一氣呵成，很有觀賞性。
玄女峰的弟子不懂煉丹，所以只是看個熱鬧。
而寒長老不同，他是成名已久的地級煉丹師，只一眼就能夠斷定，這火龜是個煉丹老手。
大概一刻鐘之後，丹鼎震動，有藥香溢出。
即便是不懂煉丹的人也能猜到，煉丹已經到了尾聲，準備出丹了。
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唯獨雲凡和寒長老皺起了眉頭。
待藥香散去，丹鼎上陣法流轉，一灘藥渣懸在上方。
這一爐，失敗了。
看到這一幕，江靈兒和綠珊對視一眼，臉色都不怎麼好看，而那些弟子也在竊竊私語。
在場之中，唯獨宋小豔露出了笑容。
“哼，剛剛弄得有模有樣，我看他根本就不會煉丹，分明就是在演戲拖延時間。掌教大人，請您將她們重罰。”
隨着她開口，一雙雙眼睛都看向了飄雪掌教。
然而，飄雪掌教的目光卻是望向了寒長老。
後者似有察覺，面無表情的掃了宋小豔一眼，聲音沙啞道：“煉丹很少有人能一次成功，我們將第一爐稱之爲‘試火’，用來找手感而已。”
“原來如此。”
衆人豁然恍悟。
宋小豔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陰翳的看了寒長老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既然如此，就繼續吧。”
飄雪掌教開口，很好的掩飾了眼中的詫異。
她很清楚寒長老的脾氣秉性，沒想到他竟然有耐心爲那隻火龜解釋這麼多。
雲凡清理好丹鼎後，開始第二爐。
手感已經找到，他現在信心倍增。
和上一次一樣，調整火勢、挑選靈藥、提煉材料、融化藥液、凝丹……
又一刻鐘之後，藥香四溢。
嗡！
丹鼎震動，五顆龍眼大小的藥丸懸浮在上方，火光映照時宛如瑪瑙寶石。
成了！
“兩爐就煉出來了？”
寒顫老擡手一招，五粒丹藥落入手中，僅僅放在鼻尖下聞了聞，便斷定道：“沒錯，是貨真價實的‘養顏丹’。”
此言一出，大殿內立馬沸騰起來。
沒有人會質疑他的話。
衆人驚訝之後，紛紛看向那隻火龜，沒想到他真的會煉丹，而且還是玄級上品的‘養顏丹’。
撲通！
平一邊，宋小豔面無血色的癱跪在地上，滿臉的不敢置信。
現在，一切都已經明朗了。
沒有人再相信她的話。
事實已經擺在衆人眼前，江靈兒和綠珊的丹藥是人家戰寵煉出來的，因爲成功率高，所以成本低。
而她覬覦人家的利益，不知從哪弄了一批殘次品，害的同門毀容。
事情敗露之後，她又編造出什麼‘曹操’之類的謊話，以此來逃脫罪責。
飄雪掌教冷冷的看向下方。
“宋小豔，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掌教，掌教我冤枉啊，真的是曹操給我的丹藥，你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宋小豔嚎啕大哭，再沒有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姿態。
然而，她越是這般，衆人對她越是厭惡。
飄雪掌教不爲所動，冰冷的聲音響徹玄女峰山頂：
“靈溪宗核心弟子宋小豔，以假丹藥牟利，坑害同門弟子，罪不可恕。本座宣佈，今日起剝奪她核心弟子身份，封印修爲，關入思過崖，禁閉三年。”
“不，掌教我……”
“掌教英明！”
“掌教英明！”
不給宋小豔說話的機會，衆弟子異口同聲高呼，響徹大殿內外。
“壓下去吧。”
飄雪掌教揮手，強橫的靈力落在宋小豔身上，封印了她的一身修爲，隨即被兩名長老押走。
任她如何叫喊，衆人無動於衷。
“好了，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各自散去吧。”
“是！”
衆弟子心滿意足的離開，至於她們臉上的紅痘點，再有一兩日便能散去。
江靈兒和綠珊對視一眼，長舒了一口氣。
就在她們準備帶着雲凡離開時，寒長老突然走了過來：“你叫什麼名字？”
顯然，他是在問雲凡。
“我，我叫江小龜。”雲凡老實回答。
“嗯。”寒長老點了點頭，繼續道：“有時間去一趟靈寶峰找我。”
話落，他轉身離開，留下驚愕的二人一龜。
去靈寶峰找你？
約會麼？
待寒長老離開後，縹緲掌教也看向他們。
“你們先退下吧，江小龜你留下。”
“啊？”
江靈兒和綠珊一怔，不過沒敢問什麼，與其他長老一同離開大殿。
‘果然，她還是猜到了什麼！’……雲凡心底苦笑一聲，不過這也在他的計劃當中。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抱大腿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