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敗了！
一如上一次，圍觀的弟子有個惋惜感嘆，有人幸災樂禍，也有極少數人露出了敬佩之色。
這‘極少數人’中，就包括徐小鳳。
雖然這一次失敗了，但相比於上一次，他進步了很多。用紫炎掌教的話來說，這也是一種成功。
“不錯！”
紫炎掌教露出欣慰之色，不知是再說徐小鳳還是雲凡。
這時，有人留意到，在第二次煉丹失敗後，江小龜不僅沒有沮喪，反而露出了笑容。
看着手中的失敗品，他笑的很開心。
唯獨靈寶殿外的江靈兒留意到，江小龜的笑容中還隱藏着疲憊。
地級丹藥啊，每一次煉製都要消耗極大的心神。他連開兩爐，中途並沒有休息。
“要勞逸結合啊，江小龜太拼了。”
“是啊，太心急反而容易出錯，可惜我們有進不去，裡面也沒有人提醒他。”經過她的提醒，綠珊也發現了這一點，心底頓時擔憂起來。
不過，就在這時，雲凡開始了第三次煉丹。
重新清理了丹鼎後，他取出靈藥繼續煉製。
調整火勢、挑選靈藥、提煉材料、融化藥液、凝丹……這一次，他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
每一步都做的極爲精細。
哪怕是很簡單的步驟，他也會全神貫注，力爭做到完美。
如此一來，就讓他的煉丹缺少了觀賞性，很多弟子已經開始小聲牢騷起來，覺得他太謹小慎微了。
如果地級煉丹師，連這些細微的地方都不放過，無疑是小題大做，有失地級煉丹師的風範。
因爲他們曾見過地級長老煉丹，細節處無不是一筆帶過。
“禁聲！”
一名長老以傳音的方式在衆弟子耳中呵斥。
隨即，他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又以傳音的方式向衆人教導道：“你們懂什麼，地級丹藥每一步都至關重要，細節決定成敗，藏丹閣裡的手札白看了麼？”
衆弟子聞言，紛紛露出思考狀。
那長老繼續道：“你們的丹道之所以遲遲沒有長進，就是因爲太好高騖遠，剛剛學會走路，就向着跑。”
“長老們之所以在細節處一筆帶過，是因爲他們的經驗已經足夠豐富，這叫熟能生巧，是無數次反覆養成的，你們能比麼？”
“從今天以後，每個人都給我研究細節，直到向江小龜一樣細緻熟練才行，記住了麼……”
衆弟子紛紛點頭。
之前曾出言調侃過的人更是臉頰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另一邊，雲凡儘管已經很疲憊了，依舊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小心翼翼的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時間過得很慢。
期間，那個長老不時講解幾句，算是因材施教。
直到兩個時辰之後，第三次煉丹也到了凝丹的一步，那朵夢幻般的‘丹雲’再次出現。
翻騰的色彩，正是‘大道規則’的體現。
“這次可以了麼？”
“應該可以了吧，我看他那麼疲憊，再不成功就沒機會了。”
“噓，別說話，認真看……”
一雙雙緊張的目光中，‘丹雲’被拉扯着下涌，開始了第三次融合。
衆人默默注視。
四分之一。
三分之一。
一半……
當大半個‘丹雲’都融入丹鼎後，靈寶殿內鴉雀無聲，就連紫炎掌教都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
今日，靈寶峰能再多一名地級煉丹師麼？
當‘丹雲’融合了十分之九時……嗡！
該死的搖曳再次出現，就像是一撮小火苗一樣，忽得破碎消散，連帶着破碎的還有衆人的心。
第三次煉丹……失敗！
其實也不能說是失敗，而是未成功。
因爲九成的‘丹雲’已經融合進去，讓這一爐的‘六合丹’具備了九成的藥效。
但‘大道規則’不同其他，哪怕是差一絲一毫也不行。
吞下不完整的‘大道規則’，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異，甚至當場暴斃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這樣的半成品是不允許出現在市場上的，那無異於毒藥。
“哎！”
雲凡嘆了口氣，疲憊的坐在地上。
還差一絲啊，可是差在哪裡了呢？
他不知所措，疲敝如潮水一般席捲他的大腦，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閉上眼睛好好的大睡一場。
或許，等睡醒了，也就想到了。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便如跗骨之蛆一般，雲凡緩緩閉上眼睛，盤坐在丹爐前。
“嗯？”
“什麼情況？”
“他……他怎麼睡覺了？不繼續了麼？”
“散了，都散了吧，估計今天也就這樣了……”
衆弟子漸漸失去耐心，準備離開。
然而當他們轉身之時，卻發現紫炎掌教和其他長老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想法，依舊站在原地，似在默默的等待什麼。
靈寶殿外的弟子同樣發現了這一點。
“這是幾個意思？”
“不是結束了麼？”
“掌教大人怎麼還不走，難不成還要陪那隻龜睡覺不成？”
“……”
這時，徐小鳳突然看向紫炎掌教。
“掌教，我觀他煉丹，這一次明明每一步都做的很好，爲何還是失敗了？”
“你確定他都做的很好麼？”紫炎掌教似乎從來不會生氣，臉上始終掛着笑容，儒雅的像個書生。
徐小鳳聞言沉思片刻，最後搖了搖頭。
“起碼，我沒發現哪裡有問題，如果讓我去做，頂多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你之所以沒發現，是因爲看的地方不對。”
“哦？”徐小鳳又皺起眉頭，思索無果後，只好抱拳施禮：“請掌教明示。”
紫炎輕笑一聲，解釋道：“這也不怪你，藏丹閣中並沒有這方面的記載，長老們也很少提及這些，那麼我今天就告訴你，他差的其實不在煉丹上。”
“不在煉丹上？”
徐小鳳懵了。
煉丹不在煉丹上，這和做飯不在做飯上有什麼區別？
難道是靈藥的問題？
“他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其實是他自己！”、
“啊？”
徐小鳳徹底懵了。
不過他沒有插嘴，等着紫炎的進一步解釋。
“其實煉丹和修煉一樣，看上去煉出來的是丹藥，實際上‘煉’的 是自己。
比如黃級煉丹師，只要按照丹方操作，細心一點就可以了，而到了玄級，則需要一定的經驗和能力。每一升一級，對自身的要求也在相應提高。”
“原來如此！”徐小鳳恍然大悟，心底隱隱的抓住了什麼，但還不是很清晰：“掌教，那地級煉丹師，需要提升什麼？”
“精氣神！”
“精氣神？”
“沒錯，這便是成爲地級煉丹師的秘密，沒有經驗可觀，只能自己去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