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清兒正看着那屍體發呆,她暗罵着染月風的手下個個都是蠢貨,早麼就不知道把屍體收拾一下再走,以至於這麼輕易地讓人抓住了破綻。
“妾身從小就在宮裡做些女工之類的活計,從來不會參與這些政權與打打殺殺的事情,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還真是一個合理的解釋,看來本太子需要再抓個陳國的人問一下來驗證這個事實?”蕭若塵知道染清兒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她不會這麼輕易就範。但是蕭若塵也不着急,他還有別的招數,“不過那太麻煩了。本太子還是先讓你看看你能參與到的事情。”
染清兒死死地盯着蕭若塵,想要看看他又要給自己創造什麼麻煩。
“那些花紋不認識,那這個人你總該認識吧。”蕭若塵用兩隻手指輕輕捏起了蓋在第三名黑衣人臉上的黑蒙面,染清兒看到那張臉後不由得大吃一驚。
“現在父皇就在上面,若現在這個人你若是再說自己不認識,本太子可真要告你個欺君之罪了。”
染清兒瞪圓了眼珠子,差點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她那焦慮的神色被所有人看在眼裡,想要隱瞞是絕對隱瞞不了的了。
這位死去的大將軍是陳國的前鋒將軍之一。他是在山谷裡死去的,那正是雙方在尋找蕭若塵的時候發生了又一次械鬥,他被飛羽用羽箭刺穿了喉嚨當場斃命。細心的飛羽讓自己的手下將死去的門人和敵人都帶了回去,並對所有死去的敵人都做了調查。
染清兒不置可否,但是在場已經有官員認出了那位將軍。蕭若塵緊接着打開了兩個包裹,其中一個是一枚令牌,另一個則是一把匕首。
站在不遠處的人都仔細的看着令牌,只見這令牌上面也有那種武士身上刻着的花紋,也就是石竹花。而且這令牌的上面,是鎏金的字,使用的是陳國的語言,寫着‘堂主’。
再看那把匕首,匕首的刀柄上是用一種閃着七彩流光的寶石做的,在陽光下面,熠熠生輝。而這顆寶石,是陳國特有的上好的雲瑤石,這種石頭千金難求,得到雞蛋大小的人就已經是將相之家。
而這刀柄整個都是整塊的雲瑤石所做,必然是皇室之人才可以擁有的。而皇上和皇后看的很清楚,這匕首是染清兒第一次隨着染月風來給秦皇賀五十大壽的時候別在腰間的物件。
近處的大臣看見了這幾樣東西,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什麼樣的情況,已經是很明顯了,但是也只能在心裡默默的想。大臣們都精着呢,這皇家的事情,說不清楚,都等着皇上怎麼定奪,然後纔敢出言。
“我的側妃,你好好看看,這可是刺傷我的人留下的東西,你不會那麼健忘,連這個都不認識了吧。”蕭若塵平常的時候溫柔俊美的臉上,此刻帶着一絲嘲諷的笑,心說,這樣的證據看她還能說出什麼來。面對這樣的女人,蕭若塵已經沒有了耐心。
本來就已經無話可說的染清兒這一下子更是無言以對,只能擺出一副小媳婦兒的可憐模樣,希望能博取到同情。
“染清兒,你身爲我的側妃,卻這麼想置我於死地,能不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蕭若塵並沒有因爲染清兒楚楚可憐的樣子兒感到任何的同情和憐惜,想致自己於死地的女人,怎麼可能是真的無辜。蕭若塵從小在深宮長大,這樣事情敗漏後裝無辜的人實在是見得太多了。於是,更是冷下了臉不想多說。
“染清兒,你必須給朕一個說法!”
皇上聽到這裡,看到下邊人證物證俱在,本來爲了蕭若塵回來的欣喜已經被憤怒取代了。
“父皇,清兒真的是無辜的啊。”染清兒聽到皇帝這麼嚴厲的和自己說話,雖然知道這樣的證物已經算是板上釘釘了,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想爲自己狡辯。
“你還有何話說?”
皇上氣憤難平,但是想想,這畢竟是兩個國家之間的事情,不能草草了事,要不然真的能引起打亂。於是,還是耐着性子對染清兒問道。
染清兒也知道秦皇帝不會情義的放棄和自己國家的關係,所以也就飛快的轉動着自己的小腦袋瓜,想着各種能把一切推得乾乾淨淨措辭。
“父皇,清兒的匕首很早以前就丟了。但是,清兒覺得,不過是個物件,所以也沒餘說出來。清兒只是命下人尋找,但是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最後只好作罷了。”
說完,染清兒擡眼瞄了一眼上面坐着的皇帝和皇后,看大家都若有所思。染清兒就使勁兒的趁人不注意掐了一把自己的腿,一吃痛,鼻子一算,眼淚就掉了下來。染清兒也算是漂亮的,這漂亮的臉蛋上撲簌簌的淌下淚水,任誰看去整個人看上去分外的委屈。
“好個匕首丟了,那我問你,這令牌也是在刺殺我的那些人身上找到的,你怎麼解釋?”
蕭若塵看到染清兒裝的萬分可憐的樣子,氣憤難填,指着令牌又問道。蕭若塵是在問染清兒但是沒有看他的臉,因爲蕭若塵覺得看着她,就忍不住一陣噁心,這女人怎麼那麼會裝。
“太子,那你就更冤枉我了,我一個婦道人家,自從嫁到太子府,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和家裡的父兄都聯繫甚少了,雖然早年和將軍見過幾面,也都是以前。”染清兒說的是情真意切,就像是自己真的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父兄了,一副小女兒的思家之狀。
下面的大臣看着臺上對峙的兩個人,就像是在看戲,左邊看看右邊看看。雖然很多人都是猴精一樣的人,但是看到染清兒的表演,還是覺得有點疑惑。
覺得是真的吧,剛纔她有一瞬間的錯愣;說是假的吧,她又真的是情真意切。看到這裡,衆大臣裡好多人都忍不住的搖頭。
“你……”蕭若塵雖然和葉清雪在一起的時候也很喜歡開玩笑,但是,終歸不是個嘴皮子伶俐的人。面對染清兒這樣無理取鬧的辯駁,蕭若塵有點說不出話了。
“父皇,你看,太子都沒有查清楚事情就來說臣妾的不是。臣妾只是擔心太子殿下的安全,帶着衆人幾經尋找不得,纔回來告訴父皇的。”染清兒看蕭若塵被自己的話讀的什麼都說不出來,稍稍的鬆了一口氣,但是還是娓娓拜倒在皇帝和皇后面前,哭的梨花帶雨,“試想,做人妃子的,怎麼會希望自己的夫君出事呢?”
“這……”皇上當然也心存疑忌,但是又覺得染清兒這些解釋也說得通,不禁看向蕭若塵。看蕭若塵一臉嚴肅,這孩子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他在小事情上從不會計較,更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皇帝不禁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心說,怎麼就沒有讓自己安生的時候呢?
本來蕭若宣是不想說話的,自己的計劃沒有成功就已經很鬱悶了,又怕皇帝看出自己的野心。但是,看着跪在旁邊戲演得這麼好的染清兒,自己和染月風還有聯手,要護她周全才行。於是,蕭若宣又有了新的計劃,便轉身向皇帝施禮。
“父皇,我看這側妃可能真的只是擔心太子呢,這天下哪有人會盼着自己的丈夫不好呢。”
從蕭若塵回來,皇帝宣佈不再改立太子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的蕭若宣這時候竟然開口幫染清兒說話。皇帝也有點震驚,因爲人稱冷王的蕭若宣一般是不幫人說話的,皇帝心裡嘀咕,難道這真的是自己和塵兒多心了麼?
葉清雪一直冷冷的看着這羣人的對峙,本來以爲蕭若塵擺出足夠的證物,大家就會相信染清兒圖謀不軌了。尅是沒有想到,染清兒果然是聰明,在最短的時間冷靜下來,還找到了足以令衆人心服的說辭。而且不僅如此,這人稱冷王的南陽王竟然也幫他求情,看來這件事情不僅僅像是看起來這麼簡單啊。
葉清雪轉過頭,看了蕭若塵一眼,蕭若塵隨即明白了葉清雪的意思。蕭若塵心裡面也嘀咕,這南陽王一直都是戰功赫赫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看現在的情況,果然是有問題。
“父皇,請聽兒媳說句話吧。”葉清雪知道,論嘴皮子蕭若宣是趕不上自己的,算時間,自己要的東西應該也快到了,於是開口說道。
“雪兒啊,有什麼只管說。”
皇上看見和蕭若塵一起回來,但是一直安安靜靜沒說話的葉清雪開口,趕忙說道。皇上看着葉清雪覺得心情都好了許多,這孩子自從第一次見到就喜歡,沉靜但是伶俐,什麼事情總能找到端倪。
“父皇,剛纔清風公主說自己和這些事情都沒有關係。但是兒臣發現一切好像並非如此呢?清風公主好像很不想讓太子在這個世界上好好地活下去。”
葉清雪沒有把話全都說出來,想要一點一點的擊潰染清兒的心理防線,她知道,光是把證據擺出來,她還是會狡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