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說走了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的彌雅,再也不作聲了,拿起地上的工具,就去外面拾柴了。心裡想着,這下可慘了,最不該說的話和最不應該聽到的話竟然從自己的嘴裡冒了出去。
彌雅像一個闖了禍的無心孩子,趕緊灰溜溜的消失了。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好似天下哭泣的人們,感動了上天,而留下了眼淚,但爲何上天沒有派人而來,又是歷史上所謂的考驗人類吧。老道恨不得現在馬上就去找嬰靈要回他的東西,雖然他知道自己沒有絲毫的勝算,但是假如沒有這羣孩子,沒有了牽掛,他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皇宮裡面,法師將再次進入夢鄉的丞相叫了起來,彷彿換了一個人一樣,丞相變得有點驚慌失措,竟然忘記了法師爲何而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
“是丞相您要奴才來的,這不,是曹公公派人把我請來的。”
“哦,是嗎,我竟然不記得讓你所來何事。”
這時,在一旁的曹公公趕緊的提醒着,說是丞相您的頭疼,剛剛還在外面突然暈倒了呢。丞相這才恍惚的想到了剛纔發生的事情,但是卻極其的模糊。
法師讓丞相坐下,將手搭在自己的手上,並仔細的查看着丞相的眼睛還有牙齒,而後,突然有一種光芒從丞相的眼中映射出來,法師看着這個光芒,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彷彿一下子命中了自己一樣。
“法師這是怎麼了。”
“恕老臣無能,丞相的病老臣無能爲力。”
看着法師哆哆嗦嗦的樣子,丞相也不好再爲難他什麼,只好命太監將他帶了下去,獨自一人倚在牀頭,擡着腦袋,想着事情。腦子裡面只是恍惚有某個人的大體印象,其他的竟然怎麼也想不起來。
將法師送走,公公也搖了搖頭,以前皇上在位的時候,明明法師很厲害,也曾經多次的幫助皇上降妖除魔,或許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公公這樣想着,回到了丞相的身邊。
法師慢慢的走下臺階,朝宮外走去。額頭,滲出了汗,剛剛的一幕,法師清晰的記得,一個人影模樣的東西映射在丞相的眼中,像一股流利的光芒,瞬間將自己擊倒,他明白,縱使自己年輕的時候,也絲毫不是他的對手。至今,他的手還在顫抖着,這是發自內心的那種害怕,完全不由自主的,這是完全強大力量的主宰,主宰着自己,主宰着世界,讓所有的人,沒有絲毫的反擊能力,不能去招架,也不能去躲閃。
夜晚漸漸來臨,在這皎潔的月光下,動物們也回到了自己的本性,一個一個的重新的跑回到了林子裡面,山洞的背後,樟樹柳生起了一堆火,旁邊是那具屍骨。
跳動的火焰,猶如樟樹柳跳動的內心,是兩顆跳動的內心。
慢慢的走到火堆旁邊,將手中的屍骨高高的舉起,停頓、遲疑、猶豫,短短的幾秒鐘,似乎是在考慮,是在掙扎或者是在妥協。然後將屍骨高高的舉起,投入到了燃燒的火焰中,樟樹柳的眼球,嬰靈的樣子,浮現在那裡。
山洞裡面,大殿之內,嬰靈手把着一杯香檳酒之類的東西,慢慢的在嘴旁品味着,感受着。所有的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將屍骨燒的化爲灰燼之後,樟樹柳表面看起來安靜了很多,眼睛也恢復到了黑色的狀態。倚靠在火堆旁邊,蜷縮成一團的樟樹柳,映着通紅的火光,閉上眼睛,似乎這樣可以讓他不用再去思考,可以忘記過去的種種的不快樂和現在的身不由己,迫不得已。
慢慢睡去的樟樹柳,開始做起夢來,已經很少做夢了,能夠夢見自己的家鄉更是少之又少。
夢裡,是一片綠色的世界,沿着一條曲折的小路在林子裡面自由的穿梭,手裡,拿着剛剛打中的兔子,他快樂的像個小
天使,奔向自己的家,那片林子的終點,一個小草房裡面,有他小小的夢。
“娘,你看我又打了一隻兔子,今天可以吃上肉了,爹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你爹去集上將新砍的柴賣了,在等等爹啊,乖孩子”
“嗯,好的,我會乖乖的”
小草屋裡面,住着幸福的一家三口,媽媽是全職的媽媽,過着相夫教子的生活,是一個很貼心很懂事的老婆,兒子,今年纔有五歲的他,已經能夠識字很多,雖然日子苦了一些,但是大家都很幸福。
“林老爹,又來賣柴啊”,一個路上對一個留着鬍子的中年人說道。
“是啊,沒有什麼本事,就靠砍柴爲生了,你看你還能打魚,多好啊”
“大家都湊合着過日子吧,現在朝廷稅務很重,也不知道大家的日子怎麼過啊”
“大家各自過好自己的吧,能活着就已經是不錯了”
臨近太陽落山的時候,終於將柴禾賣了出來,扛着扁擔,慢悠悠的哼着小調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家裡有自己的孩子老婆在等着,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妓院的出口,剛剛找完樂子的兩名官差,溜溜達達的朝縣衙走去。現在這個年月有誰敢惹當官的,只要是有一點點權利也能壓死人。路上的人看見官差的衣服,都趕緊的躲在一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個多少錢一斤啊,這個怎麼賣的啊,呦小妞,今天陪大爺過一晚吧”
類似的事情經常的發生,就如出名了一樣,現在朝廷兩個人字在民間有足夠的威嚴,任何是沒有資格去踐踏的,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
來到人來人往的中心,只有錯過了他們,就能一天保平安,這是每一個在集市中辛苦了一天的人的最終在回家的路上要向天祈禱的事情。
“你,站住!”,被官差喝住,命運開始發生變化。
“幹什麼的啊!”
“官爺好,小的是山下的百姓,靠砍柴爲生的。”
“剛纔看見我,你躲什麼躲啊,我很嚇人嗎”
“沒有,官人,小的急的趕路,沒有看見官人,小人知罪”
官差伸出手,放在他的面前。
“官爺,這是??????”
“快點拿來!”
不等其反應過來,其中的一個官差已經上前,將他今日所賣的錢,悉數的搶了過來。
“就這點銀子,留着你還有什麼用。”
幾個銅錢叮叮噹噹的掉到了地上,兩個官差對他也是拳打腳腿。
“你們,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了。”
“欺負你能怎麼的,能怎麼的,你還能反天了不成,這裡是天子的腳下,沒有你說話的份。”
說完,兩個鐵棍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周圍的人越積越多,都在指指點點,但沒有人上去幫忙,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是生非。
眼中,是老婆和孩子在等待着自己活來,此處是苦苦的掙扎,趴在地上,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夠到自己的家,卻再也沒有力氣多爬一步,隨着最後一次官差的重擊,倒在了血泊中。
看見出了人命,兩名官差也是倉皇而逃,但他們同樣的知道,若是想封住別人的嘴,要做的還有斬草除根。
將一個百姓偷偷的拽到一邊,逼迫其說出他家的位置,然後二人朝着那個方向走去,在家中焦急等待的母子兩個人,沒想到等到的卻是一場突然而降的災難。
所以,所以,自己纔會如此的痛恨這個當朝的政府,自己,自己纔會苟活到今日,自己纔會親手殺掉了皇上還有皇后,自己不甘心,自己的仇報了,自己還有什麼動力活在這個世上。
映入通紅的火光,彷彿出現了孃親的模樣,樟樹柳從回憶
中醒過來,眼睛有些通紅,而在他的體內,麻芙瓏早已經哭得淚流滿面。樟樹柳不是壞人,只是因爲你我的目的不同,而使我們成了敵人,只是因爲老天捉弄人,你我纔有今日這樣的結果。
麻芙瓏想過要離開樟樹柳,但是一旦離開了他的體內,他將無法在獲取樟樹柳的消息和感知他的內心,更無法在其遭到攻擊的時候,替他分擔和抵擋痛苦。麻芙瓏是愛樟樹柳的,哪怕是他將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但心中依然充滿了愛,因爲這樣也好,自己不用一直纏着樟樹柳,而是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
天漸漸的變成天明,一夜沒有怎麼閤眼的樟樹柳第一個走進了山洞,不知道此處是他重獲新生的開始,還是這裡是他永久的歸宿。
山下,老道的傷勢並沒有好轉,爲了穩定大家的情緒,他在努力的支撐着身體,他也想讓自己的身體儘快的恢復,好盡到自己的一份力,每天,他都要坐在那裡調息自己的氣,舒緩自己的心情,每每的閉上眼睛,腦子裡面又會浮想着小時候,師父對自己說的話,交自己練功,並在危險的時候保護着自己。
自己就要將自己的重任交給自己的下一代,自己也會像師父那樣,爲了保護自己的孩子而在所不辭。
日復一日,轉眼已經過去三天的時間,在這三天的刻苦訓練裡面,三個人的基本功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已經不能在和過去相提並論。今天,三個人將要互相的切磋,從中尋找自己的不足和自己所擅長的東西,並學會很好的進行實戰以及隨機應變。
這次是動真格的,大家都不會馬虎,不會留後手,也不會留幾分力氣,這也是檢驗自己是否合格的一個標準。
在老道的監督下,首先進行的是彌雅和阿呆的,這兩個師出同門的人,不知道會上演怎麼樣的歷史。
阿呆和彌雅一起的走上前去,兩個人看着彼此,目光嚴肅,兩個自小就在一起,感情很深厚,一同跟着師父學習武藝,現在在這關鍵時刻,誰都不會對誰留情的。擺好架勢,看着彼此,彌雅首先衝了過去,由於對方都對彼此有一些的瞭解,打得難分難捨。
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腳,二人時而飛躍,時而後退,時而又近距離的進行體戰,打得難捨難分,又一同的拿出咒符,嘴裡唸叨着各自的咒語,雙方的武器交織在一起,纏繞着奔騰着。
“花非花,霧非霧,我如風,風如我”,彌雅將雙手合十,在雙手變化的姿態的時候,自己的口中也念着口訣,待口訣唸完之時,自己則化作風,化作霧一樣的消失不見。就連在場的白伊莎都睜大了眼睛在四處尋找。
阿呆站在原地不動,用心的感受着彌雅的位置,左顧右看沒有找到之後,阿呆慢慢的舉起自己的左右,慢慢運氣集中到左手之中,然後吐了一口氣,在猛的睜開眼睛,手指在眼睛上面一劃,果然,阿呆的眼睛突然瞪的好大,眼球發着紅色的光芒,就像紅外線一樣,所有的東西通過這雙眼睛,掃射開來。藉助着這雙眼睛,阿呆觀察着周圍,突然,阿呆用力的將自己的拳頭向上面發出,原來彌雅一直躲在上面,兩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周圍發生着爆炸,兩個人僵持在那裡。
用力的,阿呆用另一隻手拽住彌雅,用力的朝下面甩去,彌雅見狀趕緊的藉助這個力量,以醉八仙的姿態在落地的瞬間保持着平衡,不等彌雅反應過來,阿呆已經在那裡念着口訣。
“天爲牢、地爲界,由我在此畫地爲牢。”然後阿呆將一股聚集在手中的白光,在彌雅的面前一劃,馬上在彌雅的周圍出現一個牢籠,將彌雅困住在那裡,籠子的周圍發着紅色的光,就像是剛纔被劇烈加熱的鐵一樣,發紅的熱氣,只要一觸碰,瞬間就會感到直達心底的疼痛,而且籠子也在慢慢的縮小,要將彌雅緊緊的勒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