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凡揭開的謎底，周亞麗表示很不滿意，“你這也只說了一個啊，還有一個呢？你說明天見面就明天見面，約好了嗎你就這麼說？”
陳凡點擊暫停，遊戲畫面便停在那裡，隨後抓起電話，說道，“不就是約見面嗎，你看我給你約。”
很快電話接通，陳凡輕聲問道，“您好，請問是霍府嗎？哦，我找一下霍先生，什麼？他不在？去了哪裡？”
這個電話還是當初在京城的時候，霍先生留給他的，有事可以直接聯繫到他家裡，卻沒想到現在不在家。
知道這個電話的人，都是與霍先生交情不淺的老友，所以家裡的管家也沒有隱瞞行程，在問過陳凡的身份之後，便告知了他現在的行程和聯繫方式。
放下電話，陳凡對着周亞麗笑道，“還真是巧了，霍先生現在人就在廣州，估計是在爲白天鵝賓館的事奔波。”
周亞麗拉過椅子在他對面坐下，好奇地問道，“你找的這個霍先生，是不是香港那位？”
香港的豪門中只有一家姓霍，霍先生也單指一個人。
陳凡一邊打電話，一邊點點頭說道，“就是他。”
隨後也不用周亞麗發問，便直接解釋道，“前年在京城榮寶齋碰巧遇見他，他很喜歡我的畫，就這麼聊上了，後來我帶他去見了三位師父，他們之間聊得也很愉快，雖然前後只相處了一個星期，不過關係還不錯。”
這時電話接通，陳凡直接就報上自己的來歷，“我是江南作協陳凡，請問霍先生在不在？”
在內地，如果不報清楚來歷，不會隨便給外賓轉接電話。還好陳副主席的名頭不一般，尤其是在廣東這邊，由於去年年初的事，加上在這裡住了十多天的院，早已名聲鼎鼎。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陳作家要找霍先生，但對方還是告知了霍先生的行程，“前天他就去了京城，現在還沒回來。”
又去了京城？
陳凡道過謝之後，掛斷電話，有點頭暈。
怎麼那也不在、這也不在呢？
而且這次連聯繫方式都沒有拿到。
周亞麗對着他呵呵笑道，“看吧，人家又去京城了，你說的明天見面呢？”
陳凡瞟了她一眼，哼哼兩聲，說道，“我說明天見，就一定能明天見。”
說完又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他直接說道，“我師父在不在？”
他這次打的是朝陽觀的電話，作爲張玄鬆的心頭肉，徒弟沒辦的事，他早就自掏腰包給辦了，包括安裝電話、買電視機、電冰箱，把觀里布置得比他們那個小窩還舒服。
說起這個，陳凡對張師父的行爲也有點迷。
明明自己有個家，兒女、孫兒都在家裡住着，他卻不住，非要跑過去和李尚德、林遠祥搭夥過日子。
現在有了道觀，那個小窩也不常待了，除了回去睡個覺，其他時候就在道觀裡窩着，讓陳凡不知道怎麼說他。
此時道觀裡接電話的是平時不怎麼出門的文書雷空雨，聽到是陳凡的聲音，她立刻說道，“在呢，在前院和香客下棋，您要找他嗎？我這就去請。”
陳凡應了一聲，便將電話擱在一旁等着。
周亞麗好奇地問道，“三師父能找到霍先生？”
陳凡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笑道，“我這三位師父，你還很不瞭解，別說是霍先生，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只要他住的是正規旅社，最多一天之內，就能將他挖出來。”
周亞麗頓時來了興趣，“我只知道他們都是老兵，他們以前幹什麼的？”
陳凡哼哼兩聲，笑道，“李師父是直接從一線部隊退役，以前就是中層幹部，也沒什麼特殊的，只是資歷深，認識的老將軍多了點，跟好多位都能搭上話。
不普通的是林師父和張師父，他們工作的時間比較長，以前在一線，跟李師父是一個連的，後來都轉去了二線。
名義上他們都是從後勤退役，實際上，兩個人都擔任過一段時間的特殊部隊教官，隊伍裡學生遍地，包括在公安系統，也有很多學生。
只是找一個人，還是目標明顯的港商，估計一個電話就能聯繫上。”
這個公安系統，也包括瞭如今還沒有獨立出去的安全系統，事實上，一般的公安學員還真用不着他們來教，所以公安系統受訓的大部分都是安全系統的人，只有少部分纔是優秀公安學員。
查一個非保密人員的行蹤，真不叫個事兒。
說話的功夫，話筒裡傳來張玄鬆的聲音，“你在跟誰吹牛呢？什麼一個電話就能聯繫上？”
陳凡立刻拿起電話，說道，“我跟亞麗說話呢。霍先生前天去了京城，我找他有事，您能不能一個電話聯繫上？最好是明天晚上見個面，可以的話，我明天一早就飛過去。”
張玄鬆，“臭小子，盡給我找麻煩，等着。”
說完就掛斷電話。
陳凡放下電話，對着周亞麗攤攤手，“看吧，他都沒說有困難。”
周亞麗雙手托腮，眼睛睜得老大，“原來師父們這麼厲害，我都沒想到。”
陳凡拿起鼠標點了一下，功夫方塊繼續往下掉，他一邊玩遊戲，一邊說道，“我可告訴你，千萬別小看他們那些老兵，就比如很多單位門口看大門的老大爺，基本上都是由喪失部分勞動力的老兵擔任，他們的關係網動輒遍佈全國，隨便哪個都惹不起。”
說着還轉頭看着她，很嚴肅地強調，“包括我。”
周亞麗聽得連連眨眼，“好可怕！”
這時葉語風敲門進來，說道，“什麼好可怕？”
周亞麗立刻轉動座椅看向她，“沒什麼，我老弟講故事呢。你有事嗎？”
看見老闆一臉與己無關的樣子，葉語風有點心塞，當即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招待宴可以開始了，請您下去主持大局。”
周亞麗雙腳蹬地，又將轉椅轉過來，“老弟，我們下去吧。”
陳凡指了指電話，“不行啊，我要等師父回電話。待會兒讓人給我送點上來吧。”
周亞麗皺皺鼻子，轉身看着葉語風，“那我也不去了，讓人送兩份餐吧。”
葉語風無奈地捂着額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的大小姐，雖然領導都走了，可是還有其他客人啊，我們邀請了工業區管委會的人，邀請了區裡的領導，還有一些有商業往來的港商和合作夥伴，你不能不把他們當客人吧。”
陳凡也輕輕點頭，正色說道，“這個時候你還是要露個面，應酬一下，要不然會有人說你扒高踩低，只奉承領導，不在意下面的人。”
周亞麗苦着臉栽倒在桌上，“好煩啊。原來當董事長也不開心。”
葉語風知道這是答應了，當即走過去將她拉起來，拖着就往外走，“打起精神來啊小姐，待會兒見了客人，你可別苦着臉。”
隨後又說道，“要說不開心，我纔不開心好吧，你什麼事都丟給我做，我只能把總經理的事丟給小瑩去做，她都有意見了……”
聽着聲音漸遠，陳凡笑着搖搖頭，再轉頭一看，“靠，死了？”
算了，不玩《功夫方塊》，玩《功夫小子》吧。
這款借鑑自“超級馬里奧”的遊戲，是萬木春遊戲公司推出的第二顆重磅炸彈，一經推出，就在全美掀起踩蘑菇、頂磚塊、救公主的狂潮，銷售額甚至超過了《龍戰士傳說》，以及之前推出市場的《功夫方塊》、《掃雷》等遊戲，狂收上億美元。
不得不說，搞遊戲是真的賺錢！
玩了兩把遊戲，桌上的電話終於響起。
陳凡伸手拿起電話放在耳邊，“喂。”
“喂個屁啊喂。”
張玄鬆的大嗓門震得耳朵發聾，“人找到了，我已經聯繫上了，明天晚上到家裡來吃飯，不是我們那個小窩，是你那個大房子，我把地址告訴他了，他到點就直接過去，你可別爽約啊。
霍老弟可是說了的，惦記你的手藝很久了，就是一直沒遇上你，他後來倒是來看過我們兩次，可惜每次你都不在，……。
喂喂，聽到沒有？說話啊。”
陳凡囧着臉，“聽到了，明天肯定到。”
這兩天廣州天氣還不錯，不會出現影響飛機起飛的天氣。
他還想再說點什麼，只聽見啪的一聲，張師父就把電話掛了。
陳凡拿着話筒看了看，輕輕放到座機上，嘴角微微撇了撇，“一大把年紀了，脾氣還這麼火爆，難怪非要跟大師父二師父搭夥，恐怕是爲了方便打架降火吧。”
一個多小時後，喧囂了半天的萬木春工業園終於安靜下來。
來了這幾天，陳凡仔細觀察過葉語風幾人的做事風格，一個個都雷厲風行，而且本事都很不錯。
所以也沒什麼可交代的，將客人送走之後，便讓公司安排一輛車，送自己和周亞麗去廣州。
座駕是一輛奔馳450SEL，這輛車平時就停在車庫，專供周亞麗來了以後使用。
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只不過以陳凡的眼光來看，這輛車還沒有凱迪拉克好看，甚至還比不上自己設計的雲湖國雅汽車。
不過作爲當前世界上最優秀的座駕之一，體驗感還是可以的。
王建國親自擔任司機，李南坐副駕駛，兩人都帶着大黑星和五六半，讓坐在後排的陳凡兩人很有安全感。
在廣州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兩人便直飛京城。
中午時分，便到了位於後海旁的家裡。
今天由於要招待客人，劉娟和馬嵐也只在道觀上了半天班，吃過午飯之後，便早早地趕了回來。
陳凡到家的時候，兩人正在家裡忙着打掃。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打掃的，她們每天都會清掃一遍，每週會做一次深度清潔，如果不颳大風的話，就會把被子拿出來晾曬。
颳大風就不行了，無論春夏秋冬，都是沙塵漫天，別說晾曬，連地上都是一層土。
見到陳凡和周亞麗回來，兩人立刻停下手裡的活兒，一起迎了上來。
劉娟接過兩人的行李，驚訝地說道，“怎麼行李這麼少？京城這幾天很冷的，估計很快就要下雪了。”
陳凡抖了抖身上的大衣，再看看戴上帽子、手套，穿了羽絨服還將衣服裹緊的周亞麗，笑道，“我們是從廣東過來的，出發的時候，上海也沒那麼冷。”
頓了一下，又說道，“沒事，麗麗和甜甜有厚衣服在這裡，有些是沒穿過的，亞麗你待會兒去挑兩件。”
今天屋子裡還燒了暖氣，進屋之後，周亞麗總算緩過勁來，摘掉帽子說道，“我現在就想洗個熱水澡，京城太乾了，而且還有好大的風沙，感覺身上都不自在。”
馬嵐立刻說道，“後院燒了鍋爐，鍋爐房隔壁就是浴池，您可以去那兒泡個澡。”
劉娟還伸手比劃了兩下，笑道，“亞麗姐，要搓背不？我手勁特大，保管能給你搓乾淨。”
周亞麗頓時打了個寒顫，“搓背就算了，我泡澡就行。”
她可不喜歡跟別人坦誠相見。
隨後對着馬嵐說道，“麻煩你幫我放熱水，要熱一點的，我收拾好衣服就過去。”
說完就往樓上跑。
劉娟則拎着行李箱跟在後面。
陳凡看到她的樣子，捏着下巴想了想，好像現在還沒有安裝萬向輪的行李箱，而深圳那邊的工廠正好就有箱包廠。
要不，搞出來？
先搞出來先享受嘛。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並沒有急着上樓回房換衣服，而是先去廚房看了看。
廚房裡已經有了不少食材，看得出來劉娟和馬嵐是用了心的，雞鴨魚肉都有，另外還有不少正在發泡的海鮮乾貨。
就是蔬菜少了點。
也對，現在可不是以後，冬天也有足夠品種的蔬菜供應，90年代以前的京城，每到冬天都是老三樣，大白菜、蘿蔔、土豆。
尤其是大白菜，幾乎每家每戶都要囤個幾百斤，冬儲大白菜是每個老京城人不可分割的回憶。
眼前廚房裡的，也是這三種。哦，另外還有一堆紅薯，這東西也是四季常備。
這些東西對於普通人家來說肯定夠了，不過陳凡想了想，還是決定去一趟使館區的菜市場，買點稀罕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