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的話嚇得一抖,手中的杯子差點落下,擡起頭用驚異的目光看着他。
“咳咳——”他被我盯得面紅耳赤,“你別這樣看着我,我也沒別的意思……”
我還是緊盯着他不放。
他撓撓頭,乾笑兩聲,趕緊湊了一個辦法解釋:“我不是說要和你住在一起,我說搬過來,是指搬到你旁邊的那個集裝箱,剛好那屋子也空了一個牀位,也好和你互相有個照應。”
我長舒一口氣,把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到他手中,揣着手:“這還差不多。”
他眉開眼笑,把杯子緊緊抱在胸口:“我今晚就搬!”
“外面還下着雨,不方便,也不急這一時。”
“雨已經小了,你聽。”
我一聽,果真如此:“那也不急。”
“我急。”他理理我的頭髮,用那雙飽含柔情的眼看着我,“雨澄,我想離你更近些。”
他的手撫上我的青絲,自然而然的,再沒有初見的汽車上那輕薄的氣息。那手掌溫柔,我乖順地垂下頭。
“雨澄,施春洋的事你不要多想,我會再託人仔細查一查,看看他父親到底是怎樣的人,說不定可以從這裡入手。”他叮囑着我,又加了一句:“別害怕。”
“好。”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你當時怎麼在那裡?我以爲附近都沒有人的。”
“我看你下班以後一個人急匆匆地就走了,猜想你可能要去清沅鎮,又看到施春洋鬼鬼祟祟地跟在你身後,我就也跟上來了。”
“既然一直跟着,怎麼來得這麼晚?”我有些嗔怪,施春洋把我的頭朝樹幹撞去的鈍痛,現在還縈繞不止。一想起樹林中差一點就發生的事,心裡就一陣一陣後怕。
“施春洋做賊心虛,總往後看,我不好讓他發現。還好這路上彎道多,不然我也藏不住。我拐過一個拐角後,發現你和施春洋都已經不見了,知道大事不妙,拿起地上一根木棍去找你,找了好一陣才找到……”他十分歉疚地握着我的手,“雨澄,對不起,我沒能第一時間趕到。”
的確如此,他既然要探出施春洋想做什麼,就不能打草驚蛇地隨得太緊,好在壞事還沒發生,來得也算及時。井隊上,除了他,還有誰能趕着來救我呢?這情誼已經足夠值得珍惜了。
我反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他會意地笑笑,將我的手握得更緊:“雨澄,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大概覺得我輕浮,第一次見你時就對你動手動腳,逮住機會就跟你表白,那時候是我還不明白。後來,看見你虛弱痛苦的樣子,我也難受得很,每天心裡懸了一顆大石,只希望你能好起來,我現在已經和那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他一時停頓,有些支吾,看着我們相握的手:“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能這樣握着你的手,真好。”
我粲然一笑。
他似乎得到了鼓勵,擡眼看我:“雨澄,我可以抱抱你嗎?”
“你不是都強行抱過那麼多次了麼?”
他搖搖頭,“這不一樣的……以前,我是……”
他話還沒說完,我已伸出手輕輕攏住了他,頭放在他的肩膀,踏實的氣息瀰漫過來。
葉煕陽反應了半瞬,旋即也摟住了我,耳畔綿綿密密,氣息潮熱,聽得他深吸一口氣,輕聲對我說:“我好想一直、一直、一直這樣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