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
昭華公主怯怯地看着臉色沉沉的姬無舟,心裡打着結。
姬無舟淡聲衝旁邊小廝道:“將公主帶回宮。”
“是。”
小廝上前,冷硬的將昭華公主請走。
昭華公主抿着脣,不甘不願的和姬無舟身邊小廝走了。
上馬車前還回頭看了一眼江府的門,視線掠過舒錦意的身上,並沒有停留。
想着以舒錦意的身份,三皇兄不會難爲她。
昭華公主的馬車行遠,姬無舟往前站去兩步,冰冷的視線落在舒錦意身上,冷漠道:“不管褚肆有什麼陰謀詭計,也請叫他收收手,莫要將自己賠了進去。”
姬無舟聲寒,聲寒。
舒錦意看着他,並沒有作聲。
姬無舟如藐視衆生的神,睇來一眼,道:“他將幾個女人往譽王府裡塞,莫以爲本王不知。”
舒錦意無波的眼終於有了些微漾動。
什麼意思?
“丞相夫人做事也請斟酌而行,”姬無舟淡淡放下一句,轉身離開。
舒錦意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沒動。
姬無舟在威脅她?
還是在威脅褚肆?
其實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她,根本就與褚肆綁在一條船上,動誰都是要動的。
姬無舟,你又打算做什麼。
褚肆在譽王府裡放了幾個女人?
舒錦意將這則重點劃下,眉緊蹙離開江府範圍。
……
翌日。
東院的柳嬤嬤陰沉着張臉快步穿過小廊,走進東院的主院,推門進蔣氏的屋門。
正在由丫鬟們打扮的蔣氏從鏡中看見柳嬤嬤的身影,側頭瞧了幾眼髮飾。
“怎麼樣。”
柳嬤嬤變着臉道:“夫人,劉婆子的屍體在後院大井裡打撈了上來。”
“啪。”
手中拿着的首飾倏地掉落在地上,蔣氏白着臉轉過身,顧不得頭髮還在丫鬟的手裡,扯疼了自己。
“你說什麼!”
“劉婆子的屍體從井裡撈了上來。”
柳嬤嬤也很是害怕,怎麼人出門就死在了井裡?
想到剛纔看到那具膨脹的屍體,柳嬤嬤一陣的反胃。
“什麼叫做屍體打撈上來?昨個兒還好好的人怎麼突然就死了?”
蔣氏怕的不是一個家生子死,而是這個殺死劉婆子的人是誰。
她送進宮裡的東西又是落在誰的手裡?
想到可能是在府裡其中一人手中,蔣氏臉色再次刷地白了幾層。
“快去查,一定要將那殺人的人找出來。”
“是,奴婢這就去。”
柳嬤嬤壓着懼怕的心,趕緊去派人暗中查。
蔣氏再也坐不住了,趕緊匆匆收拾好自己,先去了劉氏那邊探探底。
最有可能的還是二房這邊的人動了手。
如若被三房那邊抓着了,也是極爲不妙。
蔣氏從沒恨過自己竟然這麼大意,雖然劉婆子做事向來穩妥,可再小心也會防不勝防啊。
舒錦意一早就和劉氏坐在一起聊天,中間蔣氏突然過來陰陽怪氣的和劉氏說話。
舒錦意覺得蔣氏是有意要探些什麼,不禁留意了起來。
送走笑眯眯的蔣氏,劉氏臉就陰鬱了下來,“如此熱切,假好心。”
“母親,大伯母是在試探您。”
劉氏冷笑:“怕又是做什麼虧心事了。”
舒錦意黑眸微沉,“兒媳會多留意。”
劉氏一聽,欣慰地點點頭,“大房不是什麼好人,你自己小心。”
兒媳婦上心了,當然是件好事!
“兒媳省得。”
舒錦意回到院子裡,將趙廉叫來,讓他派個人稍做打聽,她就知道蔣氏那邊情況了。
“劉婆子?”
“少夫人,這劉婆子是禇府的家生子,有很些年紀了。”
書頤觀着舒錦意的神情,一邊解釋道。
舒錦意眼神微暗,道:“昨個兒我出門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書頤搖頭,“奴婢也沒打聽出來,這劉婆子說死就死,還是死在東院的大井裡,聽說當時打撈的人瞧見了,飯都咽不下。”
舒錦意皺皺眉。
聽丫鬟們的講訴,這個劉婆子很得蔣氏的重要。
突然就這麼死了,實在有些古怪。
“相爺!”
白婉突然大聲叫了一句。
正沉吟的舒錦意側目看了過來,然後趕緊起身。
褚肆快兩步走上來,壓住了她起身的動作。
身旁丫鬟們都退避一邊,垂首。
“怎麼坐在這兒?”
此時舒錦意正坐在院子廊臺前,北風在呼嘯着。
北方天氣多變,又近年關。
這天氣更是陰寒冰冷,稍微個不注意就會感染風寒。
舒錦意現在已經能自然的拿過他披上來的袍子,攏着嬌小的身體。
“想看看。”
“屋裡有爐子,搬個大爐子在邊上取暖也好。”
褚肆對舒錦意這麼不知愛惜自己身體有些不悅。
最近他們二人雖然同臥一榻,卻彼此仍舊有着距離,他幾乎不敢隨意觸碰她。
慢慢的,讓她習慣他的存在。
現在給她披衣裳時,她已消了那些僵硬彆扭感。
是個好進步。
褚肆更是加倍溫柔的對她好!
“你還受着傷,”舒錦意對徐青道:“將你們相爺扶回屋去。”
“錦意,我無礙。”
“扶你們爺進屋。”
徐青趕緊上來,“爺,進屋吧。”
現在總算是知道,少夫人的話比爺的話要重要得多!
兩人有意見時,最好是先聽少夫人的,爺的話靠後邊!
褚肆杵在那沒動。
舒錦意只好起身,和他進屋。
邁進屋時,舒錦意道:“出府那日,我偶然碰上了譽王。”
褚肆心頭一緊,倏然側目看過來。
“他說你給王府裡塞了幾個女人,”舒錦意沒看他,繼續道:“讓你小心些。”
褚肆眉一皺,“他竟同你這樣說話。”
沒意外姬無舟發現他的小舉動,而是先憂她。
舒錦意微愣道:“他在警告相爺。”
褚肆當然知道,可他並不在乎姬無舟的警告。
“往後,還是將人帶在身邊,如此我才能放心。”
舒錦意搖了搖頭,她有人保護。
褚肆突然想起什麼,也沒再提帶人在身邊的話。
……
當夜。
賢王府的一名侍衛匆匆行在走廊上,賢王妃瞧見一眼,站住腳沒去賢王居室。
“王爺,我們的人被人半路折了,只有兩人存活回京。”
“什麼,”賢王姬無諶拍桌起身,陰着眼眸,“誰人乾的。”
“來路不明,龍安關一行,失敗了。”
“再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那個東西。”賢王氣得咬牙重聲道。
“是。”
“此事必然與本王那好三弟有關,”賢王咬牙恨聲道,眼中陰霾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