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6-EP4:歌利亞(11)

OR6-EP4:歌利亞(11)

麥克尼爾有些拘謹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他不時地將視線轉向身體兩側,但每次觸及那兩架只比他本人略高一些的小型AS機甲時就會及時地收回來。怪不得安布雷拉的僱傭兵們把他丟進這個房間裡的時候解除了對他的身體束縛——有這兩架名副其實的殺人機器在場,麥克尼爾插翅難逃。認清了自己處境的麥克尼爾也沒有癡心妄想着憑藉一己之力逃出這個上下四方全部被漆成了白色的密封房間,他鎮定自若地坐在敵人給他留好的座位上,等待着敵人的下一步動作。

“人類的軀體果然還是有極限的。”他自言自語着,“如果是那些特殊的食人症患者,他們和小型AS機甲打起來的時候或許會稍微輕鬆一些。不過,就算是那些怪物,要是大腦被子彈擊穿的話,同樣會當場斃命。”

面前的顯示屏閃了兩下,隨後正常顯示出了通訊畫面。出現在顯示屏中的青年男子坐在一間和麥克尼爾目前身處的密室幾乎完全相同的屋子中,他帶着一副墨鏡,使得麥克尼爾很難看清其真實情緒。不談那副有些令人惱火併徹底破壞了麥克尼爾窺探對方內心嘗試的墨鏡,這個棱角分明的腦袋還有那打理得整齊劃一的短髮讓麥克尼爾從男人身上找到了共同點。

他們也許是同一類人。

“那墨鏡挺不錯,改天我得買一個。”他笑着和對方打招呼,“您好,安布雷拉的老大,也許你更希望稱呼我爲E-1——因爲你們就是一直這麼叫的。”

“如果你希望有一副相同的墨鏡,我可以送你一副。”阿爾伯特·威斯克臉上的皺紋甚至沒有半分顫動,“你可以稱呼我爲總裁,或者【老大】、【隊長】之類的頭銜也無所謂,重要的不是代號。”這個迄今爲止仍然藏在幕後的神秘男子隔着屏幕上下打量着麥克尼爾,“你是迄今爲止全部的案例中唯一在被T病毒感染後並未出現任何不良反應、反而獲得了某項身體機能強化的【進化樣本】,這也是STARS-1將你標記爲E-1的原因之一。”

“T病毒?”麥克尼爾眨了眨眼睛,“我一直稱呼它爲【食人症病毒】,所以我得感謝您給我提供了一個更加準確的描述。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向我介紹一下這個名字的來歷。”

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着。必須先說點什麼以便抓住主動權,而不是在敵人的首領面前表現得像個只能任人宰割的懦夫那樣讓敵人甚至生不出繼續利用他的心思來。阿爾伯特·威斯克這個名字,還有眼前這個男人的相貌,這就是麥克尼爾目前所能瞭解到的全部,除此之外他無從得知形成這個人所需要的一切過去經歷的集合。不僅是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還要想辦法帶着博尚一起體面地逃離這個魔窟,在那之前他需要想方設法穩住已經蠢蠢欲動的安布雷拉。

威斯克的頭似乎向麥克尼爾視野的右側偏了一下。

“那不重要,E-1,而且它和我的預期仍然相差太多。”威斯克彷彿在自說自話,“……你也說過了,名字是無關緊要的。想一想你自己的情況:從幾千萬失敗的樣品中走出的唯一現存的進化案例,這是我今天特地想要和你見一面的原因。從技術上來說,我們此前由於見識過了太多的失敗而完全沒有考慮過對實驗品採取除了最終廢棄之外的解決方案,而我們對待你的方式不僅決定了其他實驗品的命運,還間接地決定了其他僱員的工作態度。”

“他們害怕在實驗室裡承受了折磨的傢伙一旦幸運地活下來成爲他們的同事就會想方設法進行報復?”麥克尼爾啼笑皆非,“總裁,請相信我,這是不必要的擔憂……正如我現在對你們並沒有多少出於個人理由的仇恨一樣,在我看來,所有能夠活下來的人……都不會再被這種直觀的、本能性的念頭所操控。”

“那就是說,還有非個人理由的仇恨了?”

“把複雜的原因最終引發的行動全部歸結爲簡單的【仇恨】,實在是不明智的。”麥克尼爾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要不是兩側的小型AS機甲讓他如芒在背,他甚至想要藉着這個機會試探一下威斯克對於輕蔑行爲的容忍底線,“比如說,對未知的恐懼。被你們關在實驗室中的這段日子裡,我的頭腦有90%以上的時間處於被強迫休息的狀態中,也許是因爲腦部的損傷影響了我的思考能力吧,我現在也不明白你們製造並使用這種病毒的動機。”

到這時候,麥克尼爾完全放棄了嘗試着判斷對方心理狀態的想法。他敢說,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阿爾伯特·威斯克(假如這個名字是本名的話)更擅長扮演滴水不漏的木偶,跟這個人打交道簡直就像是和人工智能比拼運算能力一樣艱難。哪怕威斯克的面部出現半點破綻,麥克尼爾也會找到機會順着自己的上一句話繼續說下去並嘗試着製造一些共同話題,而且他目前也沒找到逃離安布雷拉控制的方法,暫時爲對方服務似乎仍然是最穩妥的自保方式。

改變世界?那聽起來太俗套了,而且麥克尼爾也不相信一種能夠讓人病態地沉迷食人、身體發生恐怖變異的病毒會是什麼開闢新時代的福音。

“問題並不在於我們的動機,而是需要這病毒的人的動機。”威斯克的語速從頭到尾毫無變化,“他們有需求,我們有產品,僅此而已。”

WWW⊕ тt kǎn⊕ C O 麥克尼爾的身後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他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第三架小型AS機甲正在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當他終於在這個純白色的房間裡醒來時,麥克尼爾就猜得出安布雷拉不會只安排兩個肉眼可見的衛兵。他屏息凝神,面不改色,直到第三架AS機甲的腳步聲遠離他之後,纔不動聲色地擡起右手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

“看得出來,你們有很多穩定的客戶,這確實是個好消息,起碼我在這裡工作時不用擔心失業了。”麥克尼爾擠出了一個他自認爲還算得體的笑容,“……你們這裡還有多餘的工作崗位嗎?”

“行動比口頭表態更可信,E-1。”威斯克的身體遠離了攝像頭,“如果你最終證明自己有資格加入我們,那對我們雙方來說是名副其實的共贏。”

年輕的美軍士官兼安布雷拉目前最有價值的實驗品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他早已料到安布雷拉就算真的寬宏大量地允許他從隨時可以被丟棄的實驗品轉職成爲僱員,也不會輕易地信任他。每一個能夠從實驗室中倖存的實驗品,必然對安布雷拉抱着深仇大恨,而麥克尼爾不過是由於大半時間處於昏迷狀態才幸運地逃過了真正意義上的地獄般的折磨,但他仍能從身上的傷口還有博尚給他回放的手術錄像中看得出安布雷拉在他身上做了些什麼。那些隨時隨地能夠置他於死地的特殊設備,也是安布雷拉植入的。

“聽您吩咐。”他乾澀地說着,“這裡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話音剛落,左右兩側的兩架人形AS機甲不約而同地走上來,各自抓住麥克尼爾一條手臂,把他向後拖去。麥克尼爾沒有掙扎,只是任由這兩架比那種白色巨人殭屍還矮上不少的小型AS機甲將他帶離房間。說來也怪,安布雷拉將他從位於土耳其東部邊境地帶的基地裡帶到這裡的過程中全程將他麻醉,顯然是不想讓他在旅途中看到半點可能導致泄密的東西,如今安布雷拉卻沒有對他採用類似的措施,難不成真的將他當成了已經被錄用的合格僱員?

一人和三架小型AS機甲走出房間,沿着外面的灰色走廊向着右側前進,很快進入了另一條帶有玻璃窗的長廊。長廊的外側是一處佔地面積較大的多層貫通房間,裡面似乎擺放着幾具僅存基本骨架的AS機甲,還有一些穿着深綠色迷彩服的安布雷拉僱傭兵和身着藍色工裝的機械師上下忙碌着。在這奇怪的隊伍中之來得及朝房間中投去匆匆一瞥的麥克尼爾很快就被押進了電梯,他一面爲自己的命運而擔憂,一面從威斯克剛纔對他所說的那些話中挖掘情報,但他還是沒找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剛進入房間,麥克尼爾頭一個碰到的是臉上掛着虛僞笑容的STARS-3。

“晚上好,E-1——哎呀,也許你以後有機會成爲STARS的其中一員。”STARS-3皮笑肉不笑地說着,“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我們安布雷拉決定地位的是利用價值而不是身份或是資歷,你看那些貌似高高在上的研究員當中不也有一小部分被丟進實驗室裡當了實驗品嗎?放心,只要你在這裡乖乖地聽我的話,我會讓你活下來的。”

“這聽起來一點都不振奮人心,STARS-3。”兩架小型AS機甲的手鬆開了,麥克尼爾順勢掙脫了那兩個金屬怪物的熱情擁抱並走上前和STARS-3握了握手,他還是更願意和人打交道,哪怕是他所厭惡的人,“你們的總裁好像給我安排了一項比較特殊的考驗。”他將目光投向了場地內的幾具AS機甲骨架,“不然他們也不會讓你專門等候在這裡了。”

“簡單得很。”STARS-3收斂了笑容,“在我們所使用的AS機甲當中,有一部分AS機甲裝載了一種十分特殊的裝備,總裁將其稱之爲λ式驅動儀。”他見麥克尼爾眼神呆滯,以爲麥克尼爾完全沒聽說過類似的消息,“……哦,見鬼,我想他們應該事先給你準備一份說明,因爲那東西確實不是那麼容易理解的,我也不太能理解。”

“我沒興趣知道武器裝備的工作原理。”麥克尼爾連忙勸阻了想要用更加不準確且冗長的語言解釋λ式驅動儀工作原理的STARS-3,“好吧,我要在這裡做什麼?”

STARS-3露出了兩顆犬牙,“你看啊,這就是需要你證明自身價值的時候了——作爲最優秀的實驗品,不可以被其他實驗品輕易地取代。”他伸出左手,一一指着場地中其他幾具AS機甲骨架,“這裡的每一架AS機甲的駕駛艙裡,都關着一個食人症患者。儘管他們的大腦活動十分地不穩定,我們正在嘗試着通過施加外部刺激來確保這些實驗品能夠在不具備自主意識的情況下穩定地使用λ式驅動儀進行一些簡單的基本操作。你的工作,就是給他們充當陪練。”

邁克爾·麥克尼爾點了點頭,他沒有表示反對也沒有就工作本身進行更加具體的提問,只是把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邁着小步走向附近那架專門爲他準備的AS機甲骨架。見到麥克尼爾這副不慌不忙的模樣,STARS-3感到十分詫異,他目送着麥克尼爾遠去,直到麥克尼爾順着梯子向駕駛艙前進時,才突兀地喊了一聲:

“喂,你沒什麼想問的嗎?”

“沒有。”麥克尼爾頭也沒回地揮了揮手,“倒是你們應該早點躲到安全的地方,不然……我也說不準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這種威脅起不到任何作用,麥克尼爾無奈地想着。即便有λ式驅動儀在手,他也無法逃離這裡,因爲被拆得只剩下能勉強支撐自身的骨架結構的AS機甲已經沒有行動能力,哪怕他現在把在場的全部安布雷拉僱傭兵奇蹟般地趕盡殺絕,後續趕來的敵方援軍仍然會將他淹沒。

胡思亂想着該怎麼逃跑,純屬浪費時間。安布雷拉的新研究值得他警惕:已經被證實幾乎喪失自主意識的殭屍,能夠正常使用λ式驅動儀嗎?這聽起來簡直是荒謬的,麥克尼爾也這麼認爲,他還記得舒勒對他說過,所謂的λ式驅動儀只是將腦電波信號經過那種黑箱放大後在外界形成斥力場的一套工具,沒有足夠活躍的腦部生理活動作爲前提,λ式驅動儀就毫無價值。而食人症患者或者說殭屍,早已被病毒破壞了大腦的一部分區域,只剩下了病態的食人慾和【本能】。

要是麥克尼爾現在跟舒勒說殭屍能使用λ式驅動儀,只怕舒勒會拉着島田真司一起來笑話他。

“……別想這些了。”他拍着自己的額頭,“不過,λ式驅動儀既然是個外界不清楚其製造原理的黑箱子,那安布雷拉搞來的這麼多λ式驅動儀難道都是他們從別人手裡搶來的嗎?”想到這裡,他開始回憶自己和吉歐特隆公司的機械師們的交流,“就連吉歐特隆公司手邊的資源也沒這麼寬裕。”

STARS-3在下面大聲呼喊着讓其他閒雜人等撤離實驗場地,以免造成誤傷。在這些安布雷拉僱員們井然有序地離開的過程中,麥克尼爾重新將視線投向了這些擺放在實驗場地內其他角落裡的AS機甲骨架。不同於他所在的開放式駕駛艙,那些AS機甲骨架的駕駛艙被嚴格地封閉起來,顯然是爲了防止裡面的食人症患者逃脫。他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所在的駕駛艙的內部環境,驚訝地發現駕駛艙四周都放置着一些看起來眼熟的探測裝置。憑着直覺,他認爲這些裝置的用途和自己腦袋上的頭盔應該是相同的。

“以前肯定在什麼地方見過。”麥克尼爾絞盡腦汁地回憶着,但始終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呢?”

“好了,請全體測試人員做好準備。”STARS-3也明智地離開了,他現在躲在一個安全的房間裡遙控指揮現場,“從A-1組開始解鎖。”

“STARS-3,E-1的腦電波信號意外地不活躍。”他身旁負責監控麥克尼爾狀態的研究員報告道,“呃……也許我們應該單獨通知他一下?以現在的狀況,他是沒法正常使用那個裝置的。”

“沒必要。”

臉上掛着兩道傷疤的僱傭兵頭目拒絕了研究員的建議,把身子靠在座椅上,打了個哈欠,一隻眼睛半閉着,另一隻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其中一個顯示出場地內實時動態的屏幕。其實,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準安布雷拉中究竟是誰更有利用價值,剛纔那些話權當是在麥克尼爾面前自我安慰罷了。研究員當中確實不乏由於項目失敗或事故而被感染、最終徹底無藥可救並被丟進研究設施以防泄密的殭屍,但更多的研究員完全不必像他們這些僱傭兵一樣冒着生命危險四處奔波。雖說作爲威斯克手下的直接執行團隊的STARS理論上管控着中東地區所有基地,然而這些僱傭兵首領當中沒有哪個看得懂安布雷拉目前的研究工作,也就意味着他們必須在同研究直接相關的問題上聽從研究員們的安排。

想到這裡,STARS-3握緊了手裡的發泄球。他三番五次地從戰場上撿回來那些被他認爲有價值的俘虜,就是要想方設法在他無法干涉的另一個領域指手畫腳,可他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當真找到了一個成功的實驗樣品。

“開始測試。”

房間裡另一個角落的屏幕上,標記爲A-1的掃描波形圖上驟然出現了尖銳的波峰。看守在屏幕旁的研究員揉了揉眼睛,卻聽得身旁的同伴發出了一聲驚呼,原來是E-1圖像上竟然在同一時間出現了近似完全相同的變化趨勢。

“那是什麼?”他問自己的同事,“……等等,把圖像截取下來,我要做個對比。”

“怎麼了?”STARS-3的大嗓門弄得研究員們頭皮發麻,“有什麼屬於個人隱私的事情非得讓你們像老鼠一樣小聲說嗎?”

“我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不過還不太肯定。”

壯實的僱傭兵頭目懊惱地把椅子轉回了原來的角度,“那就快一點。對了,A-1組有沒有人能回答我現在實驗場地裡爲什麼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剛纔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STARS-3,實驗場地裡的測量結果表明,雙方所生成的斥力場以近乎完美相反特性而互相抵消了。”STARS-3旁邊的那名研究員不得不冒着被對方遷怒的風險提醒他,“雖然……我也不太敢相信這個結論,但是至少目前測量出的數據傾向於它。”

監控室裡亂成一團,方纔的小規模爭論已經引發了研究員們的大範圍討論。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上來說,剛剛發生的事情都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也完全顛覆了他們的既有認知。也許他們並不清楚λ式驅動儀是什麼,也不瞭解其來龍去脈,但這些研究員們仍然能夠從使用案例上總結出許多在一般情況下適用的規律。

儘管如此,他們還沒有見到過類似的案例——斥力場完全抵消,這比童話故事更不真實。實際戰鬥中,使用λ式驅動儀互相對抗的雙方所製造出的斥力場多半是不規則且大不相同的,甚至有人謠傳斥力場的特性同駕駛員本身也有着莫大的關係。像今天這麼詭異的狀況,簡直是聞所未聞。

STARS-3皺着眉頭,他首先排除了A-1組臨陣集體罷工或是沒能成功地通過植入式刺激來通過λ式驅動儀生成斥力場的可能性。僱傭兵頭目用力地拍着桌子喝令其他人安靜,而後讓A-2組開始測試。測試結果和A-1組沒什麼兩樣,整個實驗場地裡風平浪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測試裝置所讀取到的各組參數變化證明了剛纔確實有斥力場在這裡生成。

豆大的汗珠在其中一道傷疤上方涌出。

“其他各組按原計劃繼續測試!”他吼了一聲,“……把前兩組的圖像給我看看,不,別給我,我又看不懂!我是說,給我這邊的人看一下。”

實驗設施裡上演了一幕別開生面的啞劇,研究員們有條不紊地操控着手邊的儀器,盼望着實驗場地裡能出現肉眼可見的劇烈變化,然而每一組研究員最終都失望了。就在這些共同受僱於安布雷拉卻無緣使用薪水的研究員們聚在一起抱怨着的時候,板着臉的STARS-3似乎從那些重疊後的圖像上發現了什麼值得在意的細節。他站起來,聚精會神地聽着身旁這幾名研究員分析圖像的差異,並且隱約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之處。

“E-1樣本的腦電波活躍信號比A類測試組全部樣本的信號提前大概1秒,這個數據的穩定性可以精確到99.99965%。”其中一名研究員指着重疊後的腦電波圖像上的兩組不同波形的差別,“……非常準確,準確得讓人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是正常人應該具備的反應速度嗎?”STARS-3用右臂撐着自己的下巴,“不能這麼草率。我想,我們應該再進行幾組測試,尤其是讓A類測試組的不同樣品在同一時間內製造斥力場。”

“這不好吧。”有人馬上提出了反駁意見,“如果要讓E-1同時對抗多個斥力場,那麼我們很可能不僅得不到想要的數據,而且連這個實驗品都會在測試中喪命。”

“他死不了的,放心吧。”STARS-3給出了強硬表態,“我沒心思陪着你們在這裡做研究工作,所以我很想快點結束這個我根本看不懂的把戲。”

說罷,僱傭兵首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悠閒地等待着好戲的上演。然而,過了幾分鐘,他沒有等來任何新的報告,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那些看不起他這個沒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一般高中畢業生的研究員們又在私下裡搞什麼小動作。惱怒的STARS-3返回房間後方,剛一轉身就撞上了跑來朝自己彙報的研究員。

“……那個,我們這有個壞消息。房間裡測試斥力場的裝置突然壞掉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莫名其妙地沒了信號。”

望着監控攝像頭畫面裡麥克尼爾那不加掩飾的笑容,STARS-3眼前一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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