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剛轉身要走，張柏芷追了過來，關切地問：
“阿笙，怎麼了？這麼着急？”
對於自己人，杜笙沒有隱瞞的必要：
“小葉子要生了，我得趕回去一趟。”
張柏芷一愣，隨即笑了：
“那你快去吧，這邊有我們在呢。”
杜笙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語氣柔和地說：
“你現在也懷上了，宣發這種事能推就推吧。
再說，《孤膽特工》續集本身就自帶熱度，根本不用怎麼炒。”
張柏芷低頭一看，嘀咕道：
“沒事，還不明顯呢。”
杜笙看着她笑了笑，伸手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聽我的，別太累，該休息就休息。”
張柏芷甜甜一笑：
“知道啦，你快去吧，別讓瀞芷姐等急了。”
杜笙又交待幾句，才帶着王耀揚和保鏢匆匆離開，上車後問道：
“不是說還有10天嗎？怎麼會提前這麼多？”
王耀揚一邊遞上手機一邊解釋：
“今天晚上10點半左右，葉總突然開始腹痛，陪護和保鏢第一時間把她送去了家族醫院。”
“聯繫看看。”
杜笙接過手機，撥通了深城那邊醫院的號碼。
不知道是不是這邊信號塔問題，信號一度斷斷續續。
好不容易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葉瀞芷家族陪護的聲音：
“杜總，您好，我是負責照顧葉總的陪護小麗。”
“小葉子現在怎麼樣了？”
杜笙語氣焦急。
“已經在產房裡待了半個小時了，過程有點困難。”
對方頓了頓：
“醫生建議剖腹產，但葉總堅持順產。”
杜笙眉頭緊鎖：
“會不會危及生命？”
“目前來看應該沒問題，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杜笙打斷她：
“什麼叫‘應該’沒問題？”
陪護小麗聲音有些發抖：
“杜總，這個……畢竟是生產，風險總是有的，我們也不敢打包票。”
杜笙嘆了口氣，知道再問也沒意義，只能叮囑兩句就收起電話。
他坐在車上，思維飄飛，狀態有點飄忽。
王耀揚看他這樣，趕緊跑到駕駛艙催司機加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杜笙感覺像過了好幾個小時一樣。
終於入境回到內地，車子一落地，他就一把推開司機，自己跳上駕駛座猛踩油門。
凌晨街頭車輛稀少，杜笙一路飛馳，幾公里路只用了不到3分鐘，直接把車甩在醫院門口，然後衝進大樓。
一直到走進電梯，杜笙才變得冷靜，感覺自己今晚行爲有點反差。
他一向覺得，25歲之前當爹這事，多少有點太早了。
可現實就是這麼魔幻。
身邊幾個女人，年齡都擺在那兒，也不能一直拖着……
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杜笙故意放輕步伐，像散步一樣，一邊走一邊整理思緒。
路過產房門口時，葉瀞芷的家族陪護和女保鏢迎上來打了個招呼。
那位陪護小麗笑着說道：
“杜總，剛剛醫生說葉總生產挺順利的，小孩已經出來一半了。”
杜笙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說：
“問問醫生，我能不能進去。”
“我這就去溝通。”
小麗轉身就去找醫生協調。
幾分鐘後，杜笙穿上白色的無菌服，有點像夢幻走進產房。
只是剛進來還沒看清，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響亮的哭聲：
“哇——”
這一嗓子，清脆、有力，像是把整個世界都吵醒了。
杜笙一進門，目光就被那個皺巴巴的小東西吸引住了。
說實話，第一眼看到嬰兒，他腦子裡莫名想起一個調侃：
‘怪不得女粉絲一直喊要給我生猴子，剛出生的嬰兒確實有點像。’
皮膚紅紅的，臉上還有點發青，五官擠在一起，真的像極了一隻剛被撈出來的猴子崽子。
但奇怪的是，他的眼睛卻無法移開。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彷彿有一根看不見的線，把他和這個“小猴子”連在了一起。
他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喉嚨乾巴巴的，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話來。
“生出來了嗎？男孩還是女孩？”
葉瀞芷虛弱地問了一句。
聲音很輕，但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母性溫柔。
她整個人都被汗水溼透了，頭髮貼在額頭上，臉色蒼白，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杜笙這纔回過神來，快步走到牀邊，握住她的手，語氣複雜地說：
“小葉子，辛苦了。”
葉瀞芷輕柔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着孩子的眼神，像是看着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
不一會兒，護士抱着已經清洗乾淨的嬰兒走了過來，輕輕放在她懷裡。
“恭喜，是個健康的男寶寶，六斤二兩，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葉瀞芷接過孩子，臉上的笑容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她輕輕撫摸着嬰兒的臉蛋，眼裡全是母愛的光：
“阿笙，你看，他眼睛和鼻子跟你一模一樣。”
杜笙湊近一看，果然發現孩子雖然還閉着眼睛，但那眉眼輪廓確實跟他有幾分相似。
他忍不住笑起來：
“他現在還無法撐眼呢，你這都能看出來？”
葉瀞芷心情不錯，眨了眨眼道：
“像你牀上打功夫的樣子不行嗎？”
兩人難得在這種場合下開起了玩笑，氣氛輕鬆了不少。
……
產房外，護士站在一旁聽着他們的對話，心裡忍不住八卦起來。
這可是囯內大新聞人物啊！
不過這裡是葉家旗下的醫院，保密制度非常嚴格。
葉瀞芷早在懷孕期間就讓簽了保密協議，如果醫院方面泄露消息，那可不是鬧着玩的，違約金直接按億起步。
杜笙出了產房，立刻叫來王耀揚，低聲交代了幾句。王耀揚點頭應下，轉身就跑去打電話安排人送現金過來。
按照傳統，喜得貴子要給醫護人員、陪護人員發紅包，這也是表達感謝的一種方式。
護士很快抱走了嬰兒去做進一步檢查，葉瀞芷也被推進了VIP病房休息。
杜笙一個人站在醫院的過道里，望着天花板，心裡空蕩蕩的，又沉甸甸的。
“我居然也當爸爸了……”
他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稀裡糊塗地就成了一個孩子的父親。
而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種感覺並不討厭，反而讓他心裡多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鍾甄、賈瀞雯、周蕙敏、柳濤、高園園……她們的預產期也大差不差。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有得忙了。”
事實不出所料，接下來一段時間，杜笙不得不減少私務和宣發，將更多時間放在妞們身上。
還好她們比較開明，而且爲了隱私都在深城、香江等別墅靜養，走動還算方便。
加之有了第一個BB後，此後的已經可以平常心看待，倒也其樂融融。
不過這段時間，杜笙仍舊得抽出一點時間跑行程。
11月底，他結束在霓虹的宣傳，帶着楊蜜、北川景子和張柏芷，一起登上了返回京城的航班。
這趟旅程可不輕鬆，幾妞們各有各的任務：
楊蜜這次回京，是爲了跟少女時代的姐妹們進行最後的排練。
年底她們要開演唱會，時間安排得比高考還緊湊。
北川景子則是因爲漢語學習卡殼了。
她說自己到了一個“瓶頸期”，光靠書本不行，得泡在中文環境裡才能突破。
正好最近沒戲拍，就跟着來了。
至於張柏芷，作爲《颶風營救》的女主之一，在杜笙減少宣發時，自然得挑起大梁。
不過好在她的人氣一直穩居亞洲女星前十，
再加上有楊蜜時不時露臉刷存在感，杜笙也在網上頻頻互動，影片熱度始終在線。
連華宜那邊重磅力推的《集結號》，哪怕資源砸了不少，在它面前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下了飛機後，幾人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杜笙則獨自來到京城分公司。
剛進門，就看到劉筱莉正坐在辦公室裡埋頭處理文件，一副雷厲風行的模樣。
一見他進來，劉筱莉擡頭笑了笑，語氣卻帶着點調侃：
“某人自從當了爹後，公司來得越來越少，看來外面的日子過得挺滋潤嘛。”
杜笙嘿嘿一笑，壓低聲音湊近她耳邊：
“再滋潤，也不如跟你去別墅兜個風來得刺激。”
劉筱莉聞言嘴角微揚，眼神裡閃過一絲心動，但還是搖了搖頭：
“別鬧了，現在我手上一堆事，
《颶風營救》馬上上映，還得幫怡霏她們處理演唱會的事，加上年底總結、會議一堆，實在抽不開身。”
杜笙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這段時間，鍾甄和葉瀞芷都處於產後休養階段，一些原本由她們負責的工作都轉嫁到了劉筱莉身上。
也就她身體素質好、精力旺盛，才撐得住這麼高強度的節奏。
現在的劉筱莉，已經徹底從“幕後隱身”變成了“左膀右臂”。
她在事業中找到了成就感，整個人的狀態也越來越自信，連說話的語氣都多了幾分從容。
杜笙沒有勉強她，目光掃過她的辦公桌，注意到一份紅色封面的邀請函。
他拿起來一看，笑着問：
“林健越還挺會做人啊？
發來了《集結號》的首映禮邀請函？你去了沒？”
劉筱莉搖搖頭：
“當然沒去。
林健越不僅發了邀請函，還在電話裡讓我們高擡貴手，不要再互懟。”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
“《集結號》這部片子，香江寰亜投了30%，所以這邊還沒打擂臺，等你回來定奪。”
杜笙呵呵一笑：
“馮曉綱前不久給我扣了個‘崇洋媚外’的帽子，也沒見林健越站出來說句話。
現在我們準備反擊，他就來勸？這利益很講究啊。”
劉筱莉點頭：
“他說馮曉綱只是意氣用事，他已經勸其道歉了。”
杜笙翻了翻其他文件，淡淡地說：
“道不道歉無所謂，反正說什麼都晚了。
按我之前的計劃，該寫的照寫，該發的照發。”
《集結號》非要選擇跟《颶風營救》同期上映，打擂臺是避免不了的。
這裡面因素，估計是去年馮曉綱的《夜宴》輸給《通緝令》一直不忿氣，老是陰陽怪氣。
這次還選擇硬剛。
杜笙自然不會慣着他。
馮曉綱在《颶風營救》內地首映禮後搞了一波輿論攻擊，
星際這邊也早爲《集結號》的首映準備好了“驚喜”。
果然，首映禮結束後，網上迅速被《集結號》劇組鋪天蓋地的宣傳刷屏：
《戰爭鉅製《集結號》震撼首映，場面宏大堪比黑鷹墜落！》
《觀衆淚灑現場：這是華夏電影的新高度！》
《馮曉綱豪言：衝擊奧斯卡與亞洲電影大獎！》
《影評人盛讚：至少看五遍才能真正看懂這部電影！》
這些報道把《集結號》捧上了天，不少觀衆還真被勾起了興趣，準備進影院一睹爲快。
然而，沒過多久，YY門戶網突然連續放出幾篇重磅文章：
《號稱投資一個億，《集結號》演員片酬竟只有百萬？錢到底花哪了？》
《《集結號》半途換掉女主角，竟然涉及濳規則？》
《北美髮行權遭退回，馮曉綱海外信譽崩盤？》
《荷蘭知名影評人卡斯比直言：《集結號》至今未獲歐洲主流院線認可，今年歐洲上映基本無望。》
《全球上映？其實只在亞洲三國放映，還多得寰亜在東南亞的關係。》
《海外發行遇冷，歐洲受阻，北美無計劃，馮曉綱還能吹多久？》
《劇情邏輯混亂，文戲武戲嚴重失衡，觀衆直呼看不懂。》
這一波操作，直接給《集結號》潑了一盆冷水。
網絡上的風向開始轉變，不少觀衆開始質疑這部電影的真實質量。
而杜笙，則站在幕後，喝着茶，看着這場輿論戰一點點發酵。
他知道，電影市場從來不是單純拼質量的地方，誰的聲音大、手段狠，誰就能贏。
對方既然不死心還想玩，那就玩唄。
這些報道一出來，立刻在各大平臺被瘋狂轉載。
雖然只是正常的商業競爭手段，但這一波操作還是讓馮曉綱氣得牙癢癢，甚至有點眼紅嫉妒。
畢竟，跟星際傳媒那鋪天蓋地、線上線下全渠道覆蓋的媒體資源比起來，
華宜這邊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