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格

聽到海格的話,哈利很敏銳地捕捉到對方話語中的細節。

“所以……你認識我的父母?”

而後他便意識到讓人站在門口十分不禮貌,於是邀請道:“抱歉,失禮了,海格先生,請進。”

“哦,不不,我實在是太高了,這間屋子我擠不進去。”海格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絕着,“我還要帶你去對角巷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在路上說。”

“也好。”哈利點點頭,海格立刻給他讓開一條道路,好讓他能從門裡出來。

直到哈利走出門的時候,才意識到海格到底有多高。

“天吶你真高。”哈利仰着頭,乾巴巴地感嘆着。

“好的哈利,不止你一個人這樣說——走吧,我還要帶你……”海格說到一半,又不好意思地搔搔毛茸茸的腦袋:“我們是不是和你的姨媽說一聲比較好?你知道的,畢竟她是你的監護人。”

“我想我的姨夫和姨媽還是很樂於讓你帶我離開的。”哈利一語雙關地說道。

“是嗎?”海格狐疑地問道。

話音剛落,屋裡便傳來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怒吼。

“哈利·波特——”

哈利注意到海格的目光被弗農姨夫的聲音吸引,他伸手扯扯海格的袖子,指向他的身後。

“海格,那是什麼?”

趁着海格回頭的功夫,哈利轉過頭,正好對上像卡車一樣從樓梯上衝下來的弗農姨夫。

他伸手掩在嘴上,雙眼注視着弗農姨夫,低聲唸咒。

“Confundus!(混淆視聽)”

弗農姨夫的身形一頓,眯着眼睛看看哈利,又看看他身旁回頭張望的海格,低頭嘀咕了一句真古怪,轉身便往樓上走。

在外人看起來,他就像是半路想起什麼事情一樣。

海格這時候纔回過身,撓着頭問道:“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到?你剛纔看到了什麼?”

“是我看錯了,我以爲那是摩托……”

說到這裡,哈利忽然想起以前做過的夢,便說道:“就像是經常在我夢裡出現的摩托一樣,會飛——”

“哈利……”

海格露出高興的神色,“想不到你還記得,你還記得當初是我騎着小天——騎着摩托給你送到德思禮家的……”

話音未落,便聽到一陣急促的敲窗聲。

二人循聲看去,不停在敲窗的弗農姨夫正指着他們兩個,嘴巴不斷開合。

“你的姨夫……他在做什麼?”海格本能地覺得德思禮先生的態度不是很好。

哈利右手搭着涼棚,和海格解釋道:“弗農姨夫的意思是和我說,你一定要幸福啊。”

海格遲疑地擡起頭看看還在指着哈利痛罵的弗農姨夫,又低頭看看哈利:“我怎麼覺得不太像?”

“畢竟他們是麻瓜,表示愛的方式和巫師不一樣。”哈利說到這裡,伸手擦拭着不存在的眼淚:“你知道的,我從小就離開了媽媽……”

“哦,哈利……”

海格憐愛地俯下身子,抱住小小一隻的哈利。

哈利也沒有拒絕這個大大的擁抱,等到海格放開他的時候,擡起頭問道:“那麼,海格,我們應該怎麼出發?”

“嗯……我們坐火車去,來的路上我聽說薩里郡每小時有六班前往倫敦的火車。”海格回答後又問道:“那麼哈利,學校給你的信你帶了沒有?”

哈利拍拍揣在懷裡的信,回給海格一個大大的笑容。

“帶了,就在懷裡。”

“噢,好孩子。”

海格似乎被哈利的笑容感染,伸出粗大的手在他凌亂的腦袋上揉揉。

“看來你更像你的媽媽——走吧,我們先去火車站。”

像海格這樣身形龐大的人總會是引人注目的,不止在檢票口被卡住,在火車上也要佔據兩個座位。

等到二人坐好以後,哈利便開啓了話頭。

“那個,海格,您似乎認識我的爸爸媽媽?”

“噢,我當然認識。”海格憨憨地笑着,編織起一個淡黃色、像是馬戲團袋子一樣的東西。

似乎這個東西可以隔絕他的聲音,海格的嗓門也大了起來:“在他們還是學生的時候,我和他們的關係都不錯,尤其是你的母親莉莉,她可是女學生會主席,真的是一位溫柔的女孩,我們都非常喜歡她。”

“還有你的父親詹姆,可是格蘭芬多學院知名的魁地奇追球手,也是男學生會主席。”海格陷入到回憶當中,那雙黑甲蟲一樣的眼睛似乎都在熠熠生輝:“他可是個優秀的男人,我是說,方方面面——啊,我真是找不到能有比他更重情義的人了。”

“是嗎?”哈利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天知道多少個日夜中,他都在渴望父愛和母愛。

每當看到達力被姨父和姨媽寵在掌心的時候,哈利都會忍不住去想,若是爸爸媽媽還活着的話,是不是他也會一樣被捧在掌心裡。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寄人籬下,遭人冷眼。

想到此處,哈利便感覺無比的憤怒。

他恨不得現在就找到那個殺死他父母,害他成爲孤兒的黑巫師,讓他好好嚐嚐厲害!

“當然了哈利。”海格沒有注意到哈利的神色變化,依舊在追憶着那對年輕的璧人,又自顧自傷感地揉揉鼻子:“可惜……可惜十年前……哎。”

“那麼……”哈利目光閃動,“那名殺死我父母的黑巫師,他是誰?”

聽到哈利的這句話,海格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

“是神秘人——”

“神秘人?”哈利挑起眉毛,疑惑地問道。

“對,是神秘人。”海格咳嗽兩聲,試圖掩飾那種恐懼感:“那個黑巫師,他……”

注意到海格的恐懼,哈利伸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試圖給予他一點力量,好驅散那種恐懼。

他體貼地說道:“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哦,不,哈利。”海格搖頭說道:“我怎麼能,我怎麼能讓你一無所知就去霍格沃茨上學呀?”

“不過除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想去提他的名字,沒有人願意提。”海格再次補充道。

“所以大家一直用‘神秘人’這個代號來指代他?”哈利挑起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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