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浩然的問話,劉巒雄也並沒有遲疑,直接說道:“下午兩點鐘的時候,匯灃銀行的高層突然親自拜訪我,這裡還包括沈弼先生、包約翰先生以及浦偉士先生三名匯灃銀行主要高層。”
劉巒雄說到這裡,並沒有說下去。
不過,林浩然已經明白,這些匯灃銀行高層突然拜訪劉巒雄,目的是什麼了。
看樣子,自己這幾天的動作,已經被那邊知道了。
不過,他倒也沒有驚慌失措,本身大面積拜訪,就不可能保密得了。
雖然那些人表明上答應不會將此事說出去,但背後做一套是分分鐘的事情。
就如現在的劉巒雄,這不,匯灃銀行那邊剛剛拜訪,他轉眼就把事情泄露給林浩然這邊了。
商場就是這樣,利益纔是最重要的,口頭承諾又算得了什麼?
“阿雄,他們給你開出了什麼誘人條件?”林浩然眉梢輕挑,帶着幾分好奇問道。
“那些無關痛癢的小好處,提了也沒意思,你也清楚,在香江這片地界上,如果不算那些財團,僅僅算個人,除了你,我手裡的現金怕是沒人能比。
匯灃銀行那幫人跟我暗中許諾,只要我的資金一直留在他們那兒,不用定期存款,每年就能按4%的利息算。
這條件乍一聽,確實讓人心動。”劉巒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滿是對匯灃銀行所提條件的不屑。
“但他們哪能明白,你和我之間那是過命的交情、鐵打的合作,就這點小恩小惠,還想動搖我的立場,簡直是癡心妄想。”
林浩然點了點頭。
劉巒雄如今掌控的資金規模,着實不容小覷。
暫且不提他個人名下近20億港元的現金儲備,單是他與林浩然攜手創立的投資公司,就坐擁十幾億港元的雄厚資金。
這加起來,就足足三十多億港元的資金了。
雖說合資投資公司所持有的資金大多用於短期投資,但憑藉着劉巒雄精準獨到的投資眼光與果敢決絕的決策魄力,每一次投資週期圓滿結束後,資金規模都會如同滾雪球一般,迎來新一輪的顯著增長。
這也是爲何僅僅不到一年時間,5億港元就能漲到15億港元的原因。
正因如此,劉巒雄如今個人掌控的資金體量,已然足以躋身香江各大財團資金實力排行榜的前十之列。
反觀香江那些聲名顯赫的大財團,其資金雖看似龐大,但大多歸屬於公司名下。
在進行資金調配時,往往需要經過繁瑣的董事會審議流程,決策效率大打折扣。
而劉巒雄則截然不同,他手握資金調配的絕對自主權,無需受制於冗長的決策程序,能夠迅速抓住稍縱即逝的投資機遇。
這,便是他與那些大財團之間最爲顯著的區別。
不可否認,劉巒雄所掌控的資金與林浩然相比,差距很大,但放在香江這邊,卻足以成爲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總督府那邊前幾天纔出臺金融行業新規,對於存款規模高於1億港元的客戶資金,無論是1年定期還是5年定期存款,其利息均不得超過3%;
而存款規模低於1億港元的中小銀行客戶,存款利息上限則設定爲3.5%。
如今纔過去幾天時間,這匯灃銀行就暗中給你開出4%的活期年息條件,還真不把香江的金融監管新規當回事啊!”林浩然有些感慨。
這匯灃銀行爲了留住存款,可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無所不用其極啊。
不過,林浩然心裡也清楚,總督府那邊即便知道此事,只要匯灃銀行不把違規操作擺在明面上,總督府大概率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
“浩然,你說我要不要把匯灃銀行這檔子事兒捅給金融監管部門?說不定能讓匯灃銀行吃不了兜着走,挨頓處罰。”劉巒雄皺着眉頭,試探着問道。
林浩然輕輕擺了擺手,神色沉穩:“還是別了,沒必要這麼做,你這麼幹,等於徹底跟匯灃銀行撕破臉,結下死仇。
而且匯灃銀行作爲英資大行,根基深厚,就算你把這事兒捅出去,總督府那邊大概率也會睜隻眼閉隻眼,不會真拿他們怎麼樣。”
劉巒雄終究還是太過於年輕,且少與這些英資大行打交道,所以根本不瞭解總督府對這些英資大行以及華資企業之間有多雙標。
一點小事就想讓政府機構處罰匯灃銀行?
這根本不可能的事。
林浩然與英資財團打交道這麼多次,太瞭解他們與總督府之間的微妙關係了。
那些英資財團在香江經營多年,根基盤根錯節,與總督府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利益糾葛。
很多時候,總督府在處理涉及英資財團的事務時,都會有所顧慮,甚至暗中偏袒。
畢竟,在總督府眼裡,英資企業纔是他們的自己人。
至於那些華資企業,不過是外人罷了。
“對了,我計劃下個星期把資金轉到東亞銀行,爲了避免匯灃銀行以各種藉口阻攔,我打算先以投資的名義,把資金轉到美國銀行過渡一下,之後再轉回東亞銀行。”劉巒雄接着說道。
“行啊,阿雄,你這份心意我記下了!”林浩然點頭笑道。
與林浩然聊了一番接下來他的投資計劃後,劉巒雄便與他道別,離開了康樂大廈。
……
與此同時,在銅鑼灣一棟商業大廈的19樓的一間辦公室裡。
崔子龍走進一個會客室中,而他對面的,正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寰宇調研公司老闆喻志澤。
寰宇調研公司召開新聞發佈會後,其名氣在極短時間內便如燎原之火般,迅速響徹整個香江。
正因如此,如今的喻志澤可謂意得志滿、躊躇滿志,一心準備大展拳腳。
他打算藉着這股東風,將公司的業務全方位拓展開來,不僅要鞏固在香江的地位,更要向更廣闊的市場進軍。
他心中甚至已經勾勒出了一幅宏偉藍圖,打算將業務觸角延伸至南洋地區。
畢竟,南洋華人衆多,匯灃銀行與東亞銀行在南洋也有一定的名氣,且香江的各類信息向來在南洋傳播迅速。
寰宇調研公司在香江打響名號後,在南洋想必也會擁有一定的知名度,這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拓展機遇。
得知大名鼎鼎的東方報業公司總裁崔子龍先生上門拜訪,雖然喻志澤有些疑惑其目的,但也抱着非常尊重的態度接見了崔子龍。
畢竟,東方報業公司如今可是算得上香江報業中的一哥,寰宇調研公司雖然在這一次揚名香江,可終究根基尚淺,與這樣的大公司搭上關係,說不定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助力。
而且,對方肯定是代表東方報業公司過來的,而東方報業公司可是林浩然的產業。
這要是能夠搭上林浩然這根線,對寰宇調研公司而言,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喻志澤心中暗自揣測着崔子龍此行的目的,臉上卻始終掛着熱情又不失分寸的笑容。
“崔生,今日您大駕光臨,真是讓我這小地方蓬蓽生輝啊。”喻志澤起身,親自爲崔子龍斟上一杯香茗,姿態恭敬。
崔子龍也微笑着伸出手與喻志澤相握,說道:“喻老闆客氣了,寰宇調研公司最近的所作所爲,也令我敬佩不已。”
“不知道崔生親自上門拜訪,所爲何事?”喻志澤按捺不住自己的疑問,直接問了出來。
“喻老闆,那我就直說了,我們東方報業公司非常看好喻老闆您個人以及您旗下的寰宇調研公司,所以有收購寰宇調研公司的想法,您開個價,只要價格合適,我們東方報業絕不討價還價。”崔子龍目光直視喻志澤,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像寰宇調研公司這種小公司,能值個幾百萬港元,就已經是一個很高的價格了。
畢竟,只是一家規模幾十人的小企業,且沒有實際的固定資產。
調研公司終究只是一個小賽道,如果寰宇調研公司不將市場打出去,難以成爲真正的大公司,根本不值什麼錢。
喻志澤聞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很快恢復了鎮定。
他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緩緩說道:“崔生,您這話可真是讓我既驚喜又意外,寰宇調研公司能夠得到像東方報業公司這樣的大企業的認可,我感到非常榮幸。
不過寰宇調研公司能有今天的成績,是我和團隊共同努力的結果,我自然對它寄予厚望,所以,我並沒有任何出售的想法。”
崔子龍似乎早有預料,他輕輕點頭,表示理解:“喻老闆所言極是,我此次的目的的確有些唐突,不過我們東方報業公司之所以對寰宇調研公司感興趣,正是看中了貴公司在市場調研領域的專業性和潛力。
任何買賣,都是有得談的,喻老闆先不着急這麼快便拒絕,據我所知,您之所以選擇這個賽道,便是不願意在其它賽道過於太卷。
而只要寰宇調研公司與東方報業公司合併,便能夠擁有更爲廣闊的資源和平臺,在市場調研的賽道上走得更遠、更穩。
東方報業公司在香江乃至南洋深耕多年,擁有龐大且穩定的客戶羣體、豐富的媒體渠道以及強大的品牌影響力,這些資源若能與寰宇調研公司的專業能力相結合,必將產生強大的協同效應。
我們相信,通過雙方的資源整合,寰宇調研公司能夠達到一個新的高度,甚至在國際市場上佔有一席之地。
而且,我可以許諾,只要喻老闆答應出售,如果喻老闆願意,未來寰宇調研公司依然還是由喻老闆您管理!”
崔子龍的條件,不可謂不誘人,畢竟喻志澤也不是那種豪門弟子,家境在香江最多算是一箇中層階級。
且他選擇的賽道是小衆賽道,未來基本難以有很大作爲。
所以,寰宇調研公司被大公司收購,喻志澤獲得一筆不菲的資金,且繼續執掌他創立的企業,其實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然而,喻志澤心中卻有着自己的盤算。
如今,寰宇調研公司雖然還是一家小公司,可它的知名度已經徹底打響,這樣的名聲,即便是一些大公司都未曾擁有。
而且,憑藉着在香江積累的聲譽,他完全有機會將業務拓展到更廣闊的市場,實現更大的商業抱負。雖然現在把公司賣掉,獲得一筆不菲的資金很誘人,可相比未來更爲寬廣的可能性,他更傾向於把握當下這難得的發展契機,親手將寰宇調研公司打造成一傢俱有國際影響力的行業巨頭。
“崔生,您的誠意我深感欽佩,東方報業公司提出的條件也確實極具吸引力,但寰宇調研公司對我而言,不僅僅是一家公司,更是我多年來心血的結晶,承載着我的夢想與追求。
我渴望親自帶領它走向更輝煌的未來,而不是在它剛剛嶄露頭角之時,就將其拱手讓人。”喻志澤目光堅定,語氣誠懇地說道。
崔子龍微微皺眉,他沒想到喻志澤會如此堅決地拒絕。
在他看來,這樣的條件對於一家小公司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機遇了。
所以,過來之前,他是很有信心收購的。
可如今,對方接二連三地拒絕,卻令他意想不到。
沒想到,眼前這位小公司的老闆,居然有着如此堅定的信念和遠大的抱負,倒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過,崔子龍並未就此放棄。
他明白寰宇調研公司對於東方報業公司未來業務佈局意義重大,尤其是在信息收集與分析領域,能爲報業集團提供堅實有力的支撐。
在商業競爭中,情報的價值對老闆而言不言而喻。
況且,他此前已在老闆面前誇下海口,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成功收購寰宇調研公司。
此刻卻灰溜溜地就這麼回去,有點對不起老闆啊!
“喻老闆,我理解您對寰宇調研公司的深厚感情,也尊重您的決定,但請允許我多說一句,市場是瞬息萬變的,有時候,選擇一個強大的合作伙伴,能夠更快地實現您的夢想。
東方報業公司不僅能爲寰宇調研公司提供資金、資源和市場渠道,更重要的是,我們能共同探索新的業務模式,開拓新的市場領域,這對於寰宇調研公司來說,無疑是一次飛躍的機會。”
崔子龍的話語中充滿了誠意與誘惑,試圖再次打動喻志澤。
喻志澤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從容不迫:“崔生,您的意思我明白,但在我看來,真正的成長,應該是基於自身的實力和不斷的學習進步。
寰宇調研公司雖然目前規模不大,但我們擁有一支專業、高效、富有創新精神的團隊,這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
我相信,只要我們保持初心,堅持創新,就一定能在市場調研領域闖出一片天地。”
說到這裡,喻志澤稍作停頓,目光更加堅定地說道:“而且,我也希望寰宇調研公司能夠成爲一家獨立、自主、有影響力的企業,而不僅僅是某家大公司的附屬品。
這樣的目標,或許需要更多的時間和努力,但我願意爲之奮鬥。”
崔子龍聞言,心中不禁對喻志澤多了幾分敬意。
同時,他也知道,這一次的收購,或許已經宣告失敗了。
崔子龍在內心嘆了口氣。
對方連價格都懶得出,由此可見,對方是真的沒有一絲出售公司的念頭。
他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西裝,遞給對方一張名片,臉上依然掛着禮貌的微笑:“喻老闆,您的志向和決心讓我由衷敬佩,既然您如此堅定,那我也就不再勉強。
不過,東方報業公司的大門始終爲您和寰宇調研公司敞開,未來如果喻老闆改變主意,或者有任何合作的想法,隨時都可以聯繫我,這是我的隨身電話號碼。”
喻志澤也站起身,伸出手與崔子龍相握,臉上帶着真誠的笑容:“崔生,多謝您的理解與尊重,寰宇調研公司雖然目前無意被收購,但我也期待未來能與東方報業公司在某些領域達成合作,實現互利共贏。”
崔子龍點了點頭,說道:“那是自然,希望我們未來能有合作的機會,今天就先聊到這裡,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
說完,崔子龍便告辭離開了會客室。
喻志澤看着崔子龍離去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他自然清楚東方報業公司的實力和影響力,但如今他自信心正是爆棚的時候,怎麼可能會賣公司?
更何況,對方的態度也讓他看到了寰宇調研公司未來的潛力。
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要帶領寰宇調研公司走向更廣闊的舞臺。
正在他暢想着未來時,有手下敲響辦公室的門,看起來臉色並不是很好。
“阿星,怎麼啦?”喻志澤笑着問道。
“老闆,不好了。”阿星一臉焦急,額頭上還掛着細密的汗珠。
“別急,慢慢說,到底出什麼事了?”喻志澤眉頭微皺,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手下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老闆,剛剛得到消息,匯灃銀行那邊正式對外發出公告,封殺我們寰宇調研公司,只要繼續與我們寰宇調研公司合作的客戶,匯灃銀行將視其爲商業敵人。”手下一口氣說完,臉上滿是擔憂。
喻志澤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怎麼也沒想到匯灃銀行會如此迅速且強硬地出手。
不可否認,這段時間匯灃銀行與東亞銀行之間的競爭中節節敗退,可匯灃銀行的影響力與震懾力在香江卻是深入人心的。
一旦被匯灃銀行封殺,那麼在香江,誰還敢與他們寰宇調研公司合作?
香江是他們寰宇調研公司的大本營,也是目前業務開展的唯一區域。
失去了香江市場的支持,寰宇調研公司的發展將遭受重創,之前所做的努力和積累的聲譽,都可能在一夜之間化爲泡影。
喻志澤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手下阿星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他,焦急地喊道:“老闆,您沒事吧?”
喻志澤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事,先別慌。”
可他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慌亂。
“老闆,這可怎麼辦啊?匯灃銀行在香江勢力那麼大,要是真被他們封殺了,咱們公司可就完了。”阿星滿臉愁容,眼神中滿是絕望。
喻志澤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冷靜思考,說道:“沒事,你先出去,我想想。”
等手下出了辦公室,他緩緩走到窗邊,望着窗外繁華的銅鑼灣街景,心中思緒萬千。
他知道,此刻不能亂了陣腳,必須儘快想出應對之策。
可面對匯灃銀行這種龐然大物的封殺,他能有什麼應對之策?
之前,匯灃銀行威脅拉黑寰宇調研公司,不與他們進行任何業務來往,他還不屑一顧,認爲匯灃銀行如果只用這樣的威脅,他根本不在乎。
畢竟,他們寰宇調研公司雖然也接過匯灃銀行的業務,可雙方之間的業務來往並不多,即便沒有匯灃銀行的業務,只要他們的名聲大震,依然能夠吸引到其他衆多客戶,甚至正式坐上調研行業一哥的位置。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匯灃銀行竟會如此決絕,直接宣佈封殺,還牽連到與他們合作的客戶,這無疑是要將寰宇調研公司逼入絕境。
喻志澤眉頭緊鎖,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尋找一線生機。
這要是真的失去一切業務,那麼對他而言不亞於天塌地陷,多年的心血將毀於一旦不說,他甚至連手下幾十號人的工資都不知道該如何辦。
到那時候,他只能宣佈公司破產,然後將公司解散了,而他,將會一無所有。
一想到這個後果,喻志澤的心跳便加速起來,額頭上也不禁冒出冷汗。
他想到了剛剛纔離開不久的東方報業公司總裁崔子龍先生。
也許,現在唯一能拯救他的,就只有東方報業公司了。
東方報業公司的老闆如今與匯灃銀行已經成爲死敵,所以對方肯定是不怕匯灃銀行的報復。
可如果想要得到對方的幫助,那麼最終的結果便是要把寰宇調研公司賣給對方。
賣嗎?
還是不賣?
如果賣了,他便沒有了自主權,多年的心血和夢想將拱手讓人,即便能繼續留在公司管理,但終究不是自己的產業了。
可不賣,公司眼看着就要在匯灃銀行的封殺下倒閉,手下的員工們也將失去工作,自己多年的努力也會付諸東流。
喻志澤在窗邊來回踱着步子,眉頭緊鎖,內心似有驚濤駭浪在翻涌,陷入了激烈的掙扎。
他心裡清楚得很,此刻面臨的抉擇無比艱難,每一個選項背後都牽扯着截然不同的後果,如同兩條岔路,通向未知的遠方。
良久,他緩緩停下腳步,目光落在辦公桌上那張名片上。
猶豫再三,他終於伸出手,指尖帶着些許顫抖,輕輕按下那串在此刻顯得無比沉重的電話號碼。
正在車上的崔子龍突然聽到旁邊移動電話的鈴聲。
他將車停在路邊,這才接聽起來。
“喂,我是崔子龍,您是哪位?”
“崔生,我是喻志澤,您還沒走遠吧?如果還沒走遠,我想請您回來我這邊一趟。”電話中,傳來寰宇調研公司老闆喻志澤的聲音。
“喻老闆?”崔子龍微微一怔,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當然沒走遠,喻老闆這是改變主意了?”
“崔生,電話裡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還請您回來一趟,咱們當面談。”喻志澤的聲音帶着幾分急切與無奈。
“好,喻老闆稍等,我這就回來。”崔子龍掛斷電話,重新啓動車子,調轉方向,朝着寰宇調研公司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