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從風口摔下的豬，張揚“藉資成資”
江浙慈溪。
海通食品總部廠區。
行政樓會議室。
當億晶光電的談判團隊成員陸續離開，海通食品的本部人馬瞬間分爲兩個派系。
“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這已經是第六次談判，億晶光電給出的報價從36億降到30億，再拖下去，價格只會越來越低，A股已經不再是2008年的A股，現在是2009年了，上市IPO已經重啓了，知道嗎？！”
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穿着寬鬆白襯衫，有些大小眼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拍桌。
2008年12月談到2009年8月，時間跨度9個月，借殼報價從36億壓到30億，餘進忠真忍不住了，他怒斥那羣“保守派”。
頂着個地中海髮型，前額光滑如鏡片，海通食品副總孟星文把手中圓珠筆拋向桌面，怒目而視道：“什麼叫我們想要幹什麼？我們想要的是海通食品完完整整，順順利利地度過這次危機。”
“度過？孟總你說得輕巧。”孟星文剛說完，又有人反駁道：“哪怕公司做了業務調整，但外銷佔比依舊超過了60%。”
“先不說全球經濟大環境如何，就單說三聚氰胺事件的影響，日本扣了我們的蔬菜罐頭，檢了又檢，好不容易進入日本，合作商又以延期交付爲由全給退了。”
“還有青豆單價較上月跳漲32%，蘆筍因魯東產區遭澇災，價格直接飆到去年同期的兩倍，度過，孟總你說怎麼度過？”
現在海通食品遇到的困境，不僅是國際市場萎縮，還遇到了合作商的接連毀約。
爲什麼會毀約？
不信任華國的食品。
可能在外行人看來，三聚氰胺事件只涉及到奶粉，但實際上，它影響的不只是奶粉，而是整個華國的食品聲譽。
全球經濟環境不好+三聚氰胺事件影響+原材料漲價，這是目前海通食品遇到的外部困境。
也不僅僅是海通食品，幾乎所有依賴出口的華國即食食品企業，此刻都在面臨破產邊緣。
或許這時候有人會說，既然出口端受阻，那完全可以先通過國內市場消化掉庫存，降低產能，等全球經濟回暖再提高產能。
可問題是，絕大部分華國人就沒有吃罐頭的習慣。
除了黃桃罐頭、豆豉鯪魚罐頭、八寶粥等少數食品罐頭有市場外，真沒聽說過誰吃蔬菜罐頭、肉類罐頭的。
歐美人可以開蔬菜罐頭、肉類罐頭招待客人，可要是華國人開罐頭招待客人，半點不誇張的說，人家估計扭頭就走，亦或者說全程黑臉，吃完就斷絕交情。
文化的差異，註定了罐頭無法激活國內市場。
孟星文沒有被唬住，而是開始講故事道：“什麼三聚氰胺，什麼原材料漲價都是紙老虎，現在再困難，能比我們當初困難？”
“當時我們冷凍廠一窮二白，是我老孟和幾個老員工，一家一家推銷，一個地一個地跑，才把企業的銷售端打通。”
“只要讓外國客戶看見罐頭的品質，所有困難都會迎刃而解，我們絕不能向困難低頭！”
餘進忠頓感無語，嘆了口氣道：“今時不同往日了孟總，你知道現在全國有多少食品企業嗎？多如牛毛，比天上的星星還多，已經不是你們八十年代了！”
各執一詞，爭論不休的雙方讓陳海龍閉上了眼。
他是海通食品的老總，在1985年，陳海龍與四個合夥人，成立了慈溪冷凍廠，專注於速凍蔬菜生產。
1992年，慈溪冷凍廠更名爲慈溪冷凍總公司，1997年改製爲慈溪海通食品有限公司，到了1998年，升級爲江浙海通食品集團，形成以果蔬加工爲核心的業務體系。
2000年設立股份有限公司，2003年1月在上交所上市，成爲農業產業化國家重點龍頭企業。同年設立博士後科研工作站，與江南大學等高校合作，推動速凍、脫水、罐頭等技術升級，開發出“卡依之”系列品牌。
上市以後，憑藉着向二級市場融資，以及華國加入WTO世貿組織的風口期，海通食品的生產規模越來越大，幾千萬的生產線說搭建就搭建，產品種類也越來越多。
回顧他的發展史可以發現，這是一家非常典型的“時代紅利企業”，它幾乎踩中了國家高速發展期的所有紅利。
從改革開放，到企業改制，再到上市募資，擴大產能，又恰好遇到了華國加入WTO世貿組織，國際訂單如雪花般飄來。
有人曾說過：站在風口上，豬都可以起飛。
同樣也有人曾說過：飛得越高，摔得越慘。
現在的海通食品就像是一頭踩中風口的豬，2007年席捲全球的次貸危機，讓它極速墜落。
哪怕陳海龍已經及時調整戰略部署，但海通食品對出口份額的依賴還是高達60%。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高層派系爭論不休，陳海龍閉眼回顧海通食品發展史的時候，秘書史莉秋敲響了會議室門框。
“咚咚——”
“陳總。”
史莉秋的出現，瞬間讓會議室安靜下來。
陳海龍重新睜開眼，看向對方道：“什麼事？”
“鈴木商社的郵件。”史莉秋聲音帶着顫抖，並沒有往下說。
陳海龍察覺到史莉秋異樣，隨即站起身道：“散會，談不攏就下次談，回自己崗位去吧。”
霎時間。
雙方紛紛起身。
隨着第六次借殼會議解散，陳海龍立馬與史莉秋來到董事長辦公室道：“郵件什麼內容？”
“日本新發布了條本土農產品保護政策，然後我們的速凍蔬菜就被檢驗出不合格，鈴木商社要求我們退還已付的訂金。”
“……”
陳海龍內心猛然一沉，日本最大客戶的退單通知，像一根冰錐刺入他的心臟。
本來他還想着依靠銀行貸款放手一搏，燃盡海通食品最後一筆資金，但現在他不得不考慮，答應億晶光電的所有條件。
30億華國幣賣掉上市殼子，這看似很賺，但卻失去了向二級市場融資的資格。
陳海龍不炒股，但他卻知道IPO在逐漸收緊，上市難度越來越高。
以前國內企業想上市A股，只需要有一定潛力，然後找到地方保薦就可以上。
現在地方保薦已經沒用，證監會有自己的評判標準，也正因如此，陳海龍纔不想放棄海通食品的上市公司殼子。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似乎沒得選擇。
……
時間飛逝，日月交替。
8月8號晚上。
半島酒店。
由於還沒對外營業，酒店外面顯得冷冷清清，但在裡面金碧輝煌的至尊包廂，此刻一羣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正推杯換盞。
“張總真是年少有爲，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害，不提也罷，反正就一個混日子的廢物。”
“這杯酒我敬你，祝張總你日進斗金，做大做強。”
“感謝馬總。”
“張總，我也敬你一杯，祝財研網蒸蒸日上，紅紅火火。”
“客氣客氣。”
酒桌上，穿着普通T恤，留着三七側背髮型，氣質不凡的張揚成爲了這場商業飯局的主角。
宏悅集團的柳華、啓明創投的馬俊輝，以及慶源商會的幾個老闆都在輪流給張揚敬酒，嘴上還不忘說着恭維話。
別看張揚年紀小，但作爲一名重生者，他閱歷和能力都遠超包廂在座的所有人，應付這種小場面簡直不要太輕鬆。
一輪下來，張揚氣定神閒，遊刃有餘，與所有人都有說有笑。
坐在張揚身側，穿着酒紅色長裙，五官精緻的少婦端起紅酒杯，朱脣輕啓道：“看張總的年紀，應該還沒有結婚吧？也不知道哪個女人那麼好運，能夠嫁給張總這麼優秀的男人，真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衆所周知，商業飯局不能沒有女人，但這個酒紅長裙少婦並不是陪酒女，而是半島酒店的幕後資方，名叫聶霜。
對方能坐到張揚旁邊，顯然在圈內享有一定地位。
不等張揚開口，聶霜言語大膽，半開玩笑道：“要是我能嫁給張總就好咯，估計啊，家裡的祖墳都得冒兩天青煙。”
“霜姐別開玩笑了，誰娶了你，那纔是祖墳冒青煙。”
張揚微笑說道。
“真的嗎？”聶霜似乎不相信。
說謊沒有成本，況且張揚也不算說謊，點頭道：“當然，有錢有顏，霜姐招招手，想娶你的男人估計得從滬都排隊到杭城。”
“這麼多男人排隊啊？那要不張總你來娶我，我安排你插隊，然後我們再聊聊生活上的事。”
“害，不湊巧，我這剛談女朋友，想插隊都插不了。”
“多一個嘛，我又不介意。”
作爲一名三十出頭的少婦，聶霜說話十分大膽，誰也不知道她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不過飯局的話，聽聽就好了，基本沒幾句是真的。
柳華見聶霜不像開玩笑，畢竟三十的女人猛如虎，再加上怕張揚擦槍走火，耽誤談正事，連忙看向馬俊輝道：“對了，俊輝，你不是有事情和張兄弟談嗎？”
“對對對。”
馬俊輝立即反應過來，目光看向張揚道：“張總你說的懶人經濟，有沒有一個大致的輪廓，我們啓明創投是真的有想法。”
飯局話題的更改，讓聶霜不再挑逗張揚。
她可以明顯感覺出來，這個青年定力不是一般強，哪怕她在桌下蹭腿暗示，對方都不爲所動，簡直不像二十出頭的青年，更像是久經風月場所的老玩家。
張揚沒有在意聶霜的動作，迴應馬俊輝道：“輪廓我說得很清楚了，就是提升生活效率，如果馬總想要入局的話，我倒是可以指明幾個大致方向。”
“張總請說。”
馬俊輝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一絲遺漏。
一旁的聶霜、柳華，還有慶源商會的其他幾位老闆，包括包廂裡的陪酒小妹都豎起耳朵，等待張揚的抽絲剝繭。
“上門家政與維修、即時配送，這兩個的准入門檻很低，只要投個五六千萬，都會有不錯的效果。”張揚簡單舉例道。
“什麼是即時配送？”
馬俊輝來了抹興致。
“我想想怎麼解釋。”張揚仔細想了想，用最通俗易懂的語言解釋道：“就是城市淘寶。”
“淘寶、噹噹網、京東等網購平臺面向的是全國用戶，涉及到跨省運送，往往需要三四天，甚至是一星期的時間。”
“如果我們以城市爲單位，在每個區設置配送站點，再招募足夠多的配送騎手，無論用戶是買吃的、還是買藥，亦或者說買日用品，1小時內送到客戶手上或代存點，是可賺取到一定跑腿費的。”
雖說2009年智能手機還沒進入國內，但專門針對功能機的WAP網頁，完全可以實現點單功能。
當然了。
張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之所以提到即時配送，只不過想拋磚引玉。
只是簡單提了個想法，馬俊輝就忍不住嚥了口唾沫，似乎發現了個還未開發，潛力巨大的藍海市場。
不僅是馬俊輝，聶霜和柳華，連帶慶源商會的幾位老闆，此刻眼神都閃過抹詫異，他們從未想過搞即時配送。
“那，那我們該如何實現？”馬俊輝有些迫不及待，又連忙補充一句道：“比如說站點的設置，配送人員的招募數量。”
“這個嘛。”張揚笑了笑，意味深長道：“暫且保密。”
談生意就跟談戀愛一樣，如果一上來就把自己的全部底細說給對方聽，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感覺你非常沒意思。
保持神秘感，讓對方不停探索出新東西，這才能保持一段親密關係的長久運行。
談生意也是，說一半，留一半才能勾起對方興趣。
馬俊輝頓了頓，又換了個方式問道：“不知張總需要多少錢，才能把即時配送拉入正軌？”
很顯然。
他是真的心動了。
馬芸靠着網絡購物，成爲了杭城首富，如果他能搞出個“山寨版淘寶”，不說當杭城首富，當個杭城第二富應該沒問題吧？ “我不知道馬總口中的正軌標準是什麼，如果單單佈局一座城市的話，5000萬華國幣就夠了，可要是北上廣深，包括所有的一線城市，那所需的資金是個天量。”張揚不卑不亢迴應道。
不等馬俊輝開口，他又說道：“相比較於即時配送，其實還有個更大的藍海市場。”
“！！！”
“！！！”
包廂衆人又是一驚。
雖說年輕的腦子好用，但不能好用到這個地步吧？ 即時配送的想法，已經摺服了在場所有人，現在居然還有比這個更大的藍海市場？ “是什麼？”柳華終於忍耐不住，連忙詢問道。
“這個不可言說，如果你們真想參與，我會自己成立一個風投機構，你們可以出資認股，等時機成熟，你們自然會知道。”
張揚依舊從容淡定，語氣沒有一絲的怯場。
當他這句話說出，包廂衆人紛紛反應過來，坐在張揚旁邊的聶霜更是眯着眼眸，看着張揚側臉，心中喃喃道：“用各方險資的錢，創立自己的風險投資機構嗎？膽子真大，也真自信。”
這也透露出一個關鍵信息，那就是張揚口中的藍海，已經有了一定規模，只是他們沒發現。
柳華、馬俊輝，以及慶源商會的老闆簡單對視了一眼，並沒有立即答應張揚，他們需要評估張揚到底能不能拿着他們的錢，投資到最藍海的領域。
……
一場飯局吃完，張揚還有第二，第三，第四場飯局，每一場飯局都是險資、私募與投資人。
他話術不變，都是先用“即時配送”唬住，然後表達自己想要成立風險投資機構，讓他們出資認股，由張揚來統一投資大藍海市場。
深創投、紅杉資本、軟銀賽富等險資機構都沒有立即答覆，一致需要上報評估風險。
“滬都土家族”的龔旭，他則是比較爽快，願意出資2000萬。
兩天時間下來，張揚參加了不下10個飯局，把上週經濟論壇認識的風險機構、私募股權基金、投資人都見了一遍。
他藉資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要搶在所有資本前面，把智能手機的上游企業先控制下來。
因爲在6月份，國內無人在意的時候，遠在大洋彼岸的美國，蘋果3s已經高調發布，這是一臺搭載3G網絡的智能手機。
蘋果3s不像蘋果4那樣具有劃時代意義，但它卻是華國國內功能機轉向智能機的起點。
像菊牌、中興、酷派、魅族都在蘋果3G智能機進入國內後，陸續推出自己的3G網絡智能機。
張揚特意研究過，目前國內的手機供應鏈上游，突出的企業大致有瑞聲科技、舜宇光學、飛毛腿、歐菲光、立訊精密和德賽電池。
只要把它們控制住，未來他就擁有了國內智能手機定價權。
再通過上游定價權，扶持一家手機企業，進一步蠶食掉國內的智能手機市場，最後反哺用戶流量給財研網，亦或者說財研網的證券或基金平臺，形成閉環。
想要把瑞聲科技、舜宇光學、飛毛腿、歐菲光、立訊精密和德賽電池等供應鏈上游企業控制住，需要的資金可能是幾十億，這就需要藉助其他風險機構的資金，這是爲數不多的捷徑。
然而張揚的“集資”行爲，引起了不少風險資本的警惕，其中君聯資本的滬都總經理柳行舟在得知來龍去脈後，立馬不屑道：“毛頭小子，大概率是想跑路。”
“我也這樣覺得的，這兩天聽說他聯繫了很多險資，可能一拿到錢，人就跑國外去了。”
經理印煜辰附和道。
“呵。”柳行舟冷笑一聲，彷彿看穿了張揚的伎倆道：“小年輕就是小年輕，卷錢的手法都是這麼幼稚。”
“還是柳總您英明，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底細。”印煜辰豎起拇指，滿臉諂媚。
柳行舟用食指擡了擡他的金絲眼鏡，沒有說話，但傲氣的神態好像在說：老子識人無數，怎麼會被毛頭小子騙？ 不僅是君聯資本，像紅杉資本和軟銀賽富等外資機構都覺得，張揚有卷錢跑路的風險。
如果說張揚親自下場，佈局即時配送也好，上門家政也罷，它們或許都會投個天使輪。
可張揚並不是親自創業，而是拿着它們的錢，投資某個藍海領域，關鍵連投資計劃書都沒有，這就讓險資覺得不靠譜。
險資覺得張揚不靠譜，張揚同樣信不過它們，也不會傻到把自己的籌碼交出去。
如果把全部想法寫下來，人家一旦覺得可以單幹，反手就能踢你出局。
也正因如此，信不信隨便他們，張揚想走捷徑，可不是想把捷徑告訴別人。
8月9號，深夜。
參加完最後一場飯局，面帶醉意的張揚跌跌撞撞，打開了張江人才公寓大門。
穿着粉色薄紗睡衣的何婧還在沙發看着電視，當看見張揚腳步虛浮，滿臉醉意地走進，抱怨了一句道：“怎麼又喝了這麼多酒。”
雖說嘴上抱怨，但她還是立馬起身，前去攙扶張揚。
正當她攙扶張揚到沙發旁邊，想讓他平躺下來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張揚戲謔的聲音：“你被騙了。”
“啊！”
一股宛如觸電般的感覺，席捲何婧全身，讓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只見張揚輕咬她的耳垂，右手向下探，感覺神經帶來的觸電感，瞬間讓何婧癱軟成泥，像一隻布娃娃般任人擺佈。
……
次日，8月10號。
長泰廣場A座。
財研網辦公平層。
張揚按照慣例，召集公司的高管參加本週會議，目的同樣是總結上週工作，以及部署本週任務。
“啪——”
會議室門被章擇天關上。
坐在主位的張揚掃視衆高管一眼，看向市場部的戴書翰道：“從市場部開始，彙報一下上週的工作報告。”
“好的張總。”戴書翰快速打開放置在桌面的文件，念出裡面的內容道：“目前網站用戶增速平穩，截止到今早8點，網站註冊用戶數量達到了72萬，兩天新增收費會員3221人，轉化率有所降低。”
“週末的日均訪問人數維持在16萬，交易日預測，全天人數會在26萬人左右。”
“其中訪問最多的板塊是股民社區、遊資頻道與會員財經頻道，佔了總訪問的80%流量。”
當把數據簡單概述，戴書翰表情嚴肅，開口道：“張總，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提。”
張揚：“說。”
得到允許，戴書翰滿臉憂愁道：“現在不僅同花順搞免費，東方財富、企鵝財經、新浪財經都推出了免費會員，簽到就送，我們的付費率越來越低了，如果不做出應對，恐怕會被行業淘汰。”
“張總，我也有話要說。”商務部經理唐遠航也開口道。
張揚：“你說。”
“東方財富降低了廣告報價，幅度大約是50%，原本有意願與我們合作的幾個客戶紛紛爽約，你看我們要不要也適當降價？”
不等張揚迴應，從紅盟挖來的頂級紅客吳正，也皺着眉頭道：“財研網的網絡安全太薄弱，而且帶寬經常被佔滿，雖說不至於網站癱瘓，但卻會影響用戶訪問。”
一位位高管把遇到的事情說出，張揚也不得不佩服那幾家同行，爲了把財研網搞死，他們已經是不計成本了。
免費會員。
廣告降價。
暗佔帶寬。
在種種壓力下，張揚也下定決心，看向保持沉默的許芷柔道：“就用我的形象，錨定財研網。”
“收到。”
許芷柔快速回應。
既然同行又搞免費，又壓低廣告費，試圖廢掉財研網的獲利渠道，那他只能豁出自己形象，用“joker大神”來錨定財研網的專業性，轉型高端財經網站了。
他之前有顧慮，是擔心富春路馬甲被曝光，牽連到財研網。
但隨着與柳華關係的拉近，萬一說真查到張揚身上，他也有柳華的宏悅投資背鍋。
“你們聽她安排，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告知我的助理。”張揚看了眼章擇天道。
“好的張總。”
“收到張總。”
又聊了十幾分鍾，本週早會悄然落下帷幕。
得到張揚許可的許芷柔立馬前往市場部，找到負責投流和製造曝光的部門主管朱鴻道：“讓推手在全網製造熱度，joker大神強勢看空A股，要多高調，就多高調！”
“joker大神不是我們…”
“照做就行。”
“好的。”
許芷柔又輾轉多個部門，讓網站流量傾斜“joker”的相關內容，並且其他平臺，陸陸續續出現了大量媒體號談論joker和李大霄。
A股三連下跌，跌幅超7%，空軍司令joker能否延續預測，打爆多頭總督李大霄？
8月10號A股即將開盤，joker大神精準預測短期風險，本週能否實現反包，讓我們拭目以待！
震驚！財研網創始人張揚再度發表看空言論，A股莫非還要繼續下跌？
一條條自媒體消息刷屏互聯網，張揚的看空，瞬間引起了大量散戶不滿。
[客觀的世界]：不是吧，還在看空啊？難道不知道週末有大利好嗎？我們國家的外匯儲備都到2.42萬億美元了，有充足的儲備爲應對國際金融危機。
[待你長髮及腰]：OECD國際經合組織都發布報告了，說全球主要經濟體的先行指數出現回升跡象，預示經濟衰退可能接近尾聲，今天A股不漲，我吃屎！ [風會指路]：財經網站的老總高調看空，會不會是收到了什麼內幕消息，我聽別人說，joker大神是散戶的保護神。
[一拳幹爆富春路]：我管你什麼神不神的，看空A股就是有罪，我決定註銷財研網賬號！ 三連下跌，套牢了大量散戶，張揚突然又看空，無疑是刺痛了他們脆弱的內心。
然而網絡的爭辯毫無意義，張揚也不會去爭論，他先是看了眼周末的消息面。
1，華國匯儲備達2.42萬億美元。
2，美國就華國輸美輪胎特保案舉行聽證會，華方代表在會上強調貿易保護主義的危害，呼籲通過對話解決分歧。
3，以能源革命增長、綠色合作爲主題的首屆亞洲能源論壇在羊城開幕，論壇永久落戶羊城。
4，OECD國際經合組織發佈報告稱，全球主要經濟體的先行指數出現回升跡象，亞洲國家經濟復甦速度遠超歐美。
不得不說，這個週末是張揚最近半年，見過最安靜，沒有重磅利好新聞的週末。
當然了，華國匯儲備達2.42萬億美元是經濟利好，但不足以推動A股上漲。
“呼——”
張揚深呼吸一口氣，打開自己的“joker”遊資頻道，發帖道： [本輪觸及3478.01點後，呈現階梯式下跌，且量能持續縮減，並未出現恐慌拋售，8月7號2.85%跌幅，擊穿20日線支撐位，MACD形成死叉，斐波那契數列處於變盤數字位，江恩迴歸線陡峭程度僅降低0.2，依舊處於陡峭區間，從技術面、資金面、情緒面來判斷，A股短期不存在反轉的可能性。] “不存在反轉可能性”這句話讓無數散戶呆滯住，他們還是第一次見“joker大神”如此激進，如此直白的看空股市。
真的到頭了？ 真的還要跌？ 散戶分歧開始變大。
做完這一切，張揚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前往財經會議室。
剛打開門，就看見林廣昌在搗鼓着他的咖啡機，而廖國沛則是嘴角帶笑，不停地敲打着鍵盤。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
張揚走進會議室。
廖國沛擡頭看見是張揚，忍不住分享道：“貼吧有個叫鳳姐的還在徵婚，太搞笑了，貼吧人才太多了，哈哈哈。”
“這麼關心人家，你不也單身嘛，要不湊合湊合，你和她過得了。”張揚笑着調侃道。
廖國沛：“你這不如殺了我！”
“joker，要不要來杯咖啡？”林廣昌打了聲招呼。
“來一杯萃取。”
“OK！”
在三人閒聊中，時間一點一滴過去，9點整，在新加坡上市的富時華國A50指數飄綠，無數股民頓時內心一沉，心中開始祈禱。
然而隨着9點15分的到來，銀行板塊率先飄綠那刻，幾百萬，甚至幾千萬股民的心中祈禱，終究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A股，又又又又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