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兩種力量。話音落下，白衣黑髮的身影，頓時裹著濃稠陰氣，在鄭確身側浮現，正是青璃。
青璃看了眼鄭確，頓時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人族小兒，做的不錯！”
“多虧你資質愚鈍、不堪教化、朽木不可雕，才總算把那個老道給氣走了！”
“姑奶奶今天心情很好，就大發慈悲，配合你這小兒一次！”
鄭確原本就心情有些煩躁，聽到這話，頓時更加不爽了。
不過，眼下自己打不過對方，真要教訓這女吊，最大的可能，便是再被暴揍一頓。
自己堂堂一個地府之主，過的怎麼這麼憋屈？
想到這裡，鄭確也不說話，直接開始修煉【靈降術】。
體內靈力在功法的牽引下開始運轉，他手中打出一個個古怪的法訣。
剛纔師尊說過，三門術法之中，這【靈降術】是最容易的一個。
眼下他自己上手，很快發現，這門術法修煉起來，果然出奇的容易！
不一會兒，他便已經完成了大半法訣，體內靈氣運轉如輪，將渾身陽氣盡數收斂。
這個時候，鄭確手上法訣一變，張開那個寫有“令”字的手掌。
跟【馭鬼術】不同，【靈降術】不需要將這個字符對準鬼僕，其以施術者爲載體，能將施術者的鬼僕強制召回到施術者的身上。
下一刻，青璃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不受控制的朝鄭確的手掌飄去。
嗖！
青璃當即化作一道血光，剎那間被吸入鄭確掌心。
緊接著，這道血光沒有停留在鄭確的掌心，而是順著他的手掌，朝他的手臂、身體……快速蔓延。
很快，鄭確的整條手臂，佈滿了黑白交錯的紋路。
這種紋路宛若某種根莖般細密延伸，眨眼間就擴散到了他的脖頸處，在他脖頸側面飛速生長。
鄭確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體溫在急速流失，但他手上的法訣絲毫沒有停頓，反而加快了體內靈氣的運行速度。
與此同時，他明顯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開始節節攀升。
隨著鄭確打出最後一道法訣，其脖子側面的紋路彷彿也蓄勢完成，猛地萌出第二顆腦袋！
這顆腦袋面色蒼白，長髮凌亂，下頷處有一道紫黑色的勒痕，散發出兇惡暴戾的氣息，赫然正是青璃！
青璃的腦袋出現在鄭確脖頸上的剎那，他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極爲陰冷，但體內卻似憑空灌注了龐大的力量，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沛然之感，只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
【靈降術】修煉成功了！
整個廟內如墜冰窖，濃烈的陰氣，讓視野再次蒙上了一層黑紗，所有一切都顯得格外陰鬱幽冷。
鄭確站在空地上，面孔、脖頸、手背……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全部佈滿了黑白交錯的花紋，這些花紋就好像天然生成一樣，它們的形狀似羅網又似根莖，鋪陳整個軀殼的同時，朝著他脖頸側面浩浩蕩蕩的匯聚過去，簇擁著那顆女弔頭顱。
這一幕望去驚怖怪誕，遠逾妖鬼。
鄭確面色平淡，認真感受著自身力量的變化。
他腦袋旁邊的青璃頭顱，忽然開口說道：“人族小兒，你這術法，太有意思了！”
“有了這個術法，那位大……你這小兒三天後的劫數，就不用擔心了。”
“好了，你這顆腦袋趕緊去睡覺，別佔著這具身體，姑奶奶現在要好好琢磨琢磨這個術法。”
趕緊睡覺？
別佔著身體？
鄭確頓時一笑，師尊說了，【靈降術】最大的風險，便是會被自己的鬼僕反噬，眼下這情況，如果換作一名修煉了此術的普通修士，忽然聽到鬼僕說這話，定然會大驚失色。
但他不一樣，有地府中的另一個身份在，便是他現在直接在青璃的臉上給上兩拳，也不會有事！
當然，真這麼做，等【靈降術】結束後，青璃肯定會報復回來，在自己實力超過對方之前，還是需要暫時隱忍一下的。
想到這裡，他毫不客氣的回道：“廢話少說！我是主人？還是你是主人？”“難道你已經忘了，上次你我那場主僕之戰，你最後敗的有多慘？”
“你這個下等鬼僕記好了，只有主人可以佔著鬼僕的身體，琢磨鬼僕的手段，沒有鬼僕可以佔著主人的身體，更別說琢磨主人的術法了！”
聽到這話，青璃頓時大怒，當即便道：“你這人族小兒，有本事再跟姑奶奶打上一場！”
“姑奶奶這次非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對了，你不準使用【馭鬼術】……”
聞言，鄭確呵呵一笑，此刻自己實力不如青璃，是不可能再跟對方打架的。
當然，真的打起來，他不但要用【馭鬼術】，而且還會把對方拉進地府，用另一個身份恐嚇對方給現實中的自己磕頭認罪……
這麼想著，鄭確沒有再理會青璃，他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稍微做了幾個動作，發現除了那顆青璃的腦袋不受他控制外，其餘的部位，沒有任何異常。
緊接著，他走出破廟，對著院中的空地直接打了一拳。
轟！！！
巨響聲中飛沙走石，鋪砌著青石的地面頓時被打出一個深坑，坑中水聲汩汩，還有不少碎石、砂礫滿地亂滾，聲勢驚人。附近幾戶人家原本還有一些細微的動靜，一時間彷彿按下了某個機括，在巨響聲後連呼吸聲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這裡只有鄭確獨自一人。
鄭確拂開撲面而來的塵灰，望著深坑，微微點頭。
自己現在這個力量，可能已經達到了練氣二層，甚至練氣三層的強度。
不過，跟青璃的本尊相比，似乎還有差距。
這應該是因爲自己的肉身太弱，發揮不出青璃那身陰氣的全部力量。
鄭確接著又開始測試起術法，很快發現，他現在施展出來的【聚陰術】，術法籠罩的區域擴大了一倍還多，並且這門術法制造出來的陰雲，對他的力量有著很大的提升。
【馭鬼術】暫時沒有鬼物給自己測試，而【靈目術】則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除此之外，青璃本身掌握的幾個手段，他現在全都可以使用出來，而且威力似乎比青璃本尊用的時候還強！
只是他施展起來的速度，不如青璃那麼快……
又一番嘗試與對比後，鄭確終於有些弄清這門術法的大概情況。
在靈降期間，施術者雖然有被鬼僕反噬的風險，但卻可以同時操控修士的靈力、以及鬼物的陰氣，這兩種力量！
並且，除了【靈目術】和【馭鬼術】之外，其餘所有術法和手段，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強。
只不過，他現在對於陰氣的運用，太過生澀，所以青璃的那幾個手段，他用的比較僵硬。
想要達到青璃那樣熟練的效果，他還需要多加練習……
弄清楚情況後，鄭確當即打出一個法訣，解除了【靈降術】。
下一刻，青璃的腦袋如同熟透了的果實般，自鄭確脖頸處分離，眨眼間，黑白交錯的紋路也從鄭確身上脫落，連同青璃的腦袋一起，墜落到地上的場面。
鄭確感到體溫快速回升，很快變成正常的樣子。
望著趴在地上，一直沒有起身的青璃，鄭確頓時有些詫異，立刻問道：“下等鬼僕，怎麼了？”
青璃一動不動的匍匐在那，身體微微顫抖，其身上的陰氣就好像被強風吹動的燭火一般，猛烈的搖曳著，好一陣後，才冷冷的回道：“人族小兒，你這術法，對姑奶奶的陰氣消耗很大！”
“姑奶奶現在需要休息，你這小兒莫要打擾！”
說著，青璃終於緩緩起身，當即朝著院牆旁那株枯死的老樹飄去，很快便將自己吊在了樹上。
望著這一幕，鄭確頓時明白，【靈降術】使用結束後，鬼僕會陷入一個虛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