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
方青禹聽着一愣。
“跟其他武館的人搶嗎？”
“不是不是。”
老喬頭晃的跟鈴鐺一樣。
“本來不應該這麼早告訴你的，但你既然選擇繼續在武道走下去，遲早要了解到他們。”
說罷，呂琛從旁邊遞過來一個平板。
方青禹接過平板，心裡突然有了點猜測。
點擊播放。
視頻開始時的鏡頭有些搖晃，像是手持設備拍攝的。
背景是深夜的舊城區巷道，路燈接觸不良地閃爍，潮溼的地面上浮着一層薄霧。
穿連帽衫的男人背對鏡頭站立，右手垂在身側。
有暗色液體正順着他的指尖滴落，在水泥地上暈開細小的血花。
突然，鏡頭劇烈晃動。
拍攝者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畫面邊緣猛地竄出扭曲的黑影。
那東西勉強能看出人形，但四肢關節全部反向扭曲，腐爛的皮膚下凸起着蚯蚓狀的紫紅血管。
它撲向連帽衫男人的速度極快。
“來了！”拍攝者突然提醒一聲。
男人卻在命鬼利爪觸到後頸的瞬間消失了。
不是瞬移，更像是某種折射。
路燈在水窪中的倒影突然扭曲，男人從三米外的另一處水漬裡躍出，溼透的帽衫下襬甩出水珠。
這些水珠在半空凝成冰針，隨着他揮手的動作扎向命鬼眉心。
命鬼發出刮擦金屬般的嘶吼。
冰針在它額前兩寸被黑霧吞噬。
但連帽衫男人已經踩着巷牆翻到它身後，左手不知何時託着團躍動的藍冰。
這次攻擊角度極其刁鑽。
冰錐順着命鬼脊柱凹陷處鑽進去。
那怪物頓時像被抽掉骨頭的蛇般癱軟半截。
到這裡。
拍攝畫面突然被強光淹沒。
視頻結束。
“這不是電影特效。”
見方青禹看完了，老喬還貼心解釋了一句。
“我知道。”
方青禹神色平靜點點頭。
跟自己猜測對上了。
這世上，除了武者以外，還擁有超能力的人類。
比如...趙豐那樣的人。
“所以，我們要跟這些人搶命鬼？”
緩了緩思緒，方青禹看向老喬。
“對。”
“你應該也知道了，咱們練武的，要接觸到觀想法，才能稱得上踏入超凡門檻，但這些人...”
“天生就是超凡！！”
方青禹聽着，猛地擡起頭。
“天生！？”
“對，天生！”
老喬用力點點頭，肯定了方青禹的話語。
“這些人被稱爲神教徒。”
“跟我們練武的一樣，都受監管局監管，但人家天生就是牛逼，所以很多時候，監管局的人都會站在他們那邊。”
方青禹面色若有所思。
所以秦教所說的，宋銘是少數站在武者這邊的人，是這個意思。
“跟他們搶命鬼，會打起來嗎？”
“會啊，所以所有武館都是團結一致，不搶自己人的，等遇到要跟教徒搶命鬼的情況，可以直接搖人。”
老喬已經見怪不怪了，一臉理所當然。
方青禹也是嘴角一抽。
這整的...
有點社團的意思是咋回事。
不過聽這話的意思，武者應該跟這些教徒關係很不好纔對吧。
那趙豐是個意外？
“但也不能打出事啊，頂多就是比比強弱，誰弱誰就讓。”
老喬又很快找補道。
“明白。”
這點不用他說，方青禹都能理解。
估計真打出點動靜。
監管局的人就會來了。
所以，應該一般都是...武者勢弱，所以纔沒辦法不退讓。
“你也不用太擔心，其實我們這邊也不是沒人。”
“怎麼說？”
方青禹露出傾聽狀。
今天老喬說的，都是他沒聽過的東西。
“你知道爲啥聯邦沒有全民推廣武道麼？”
老喬突然賣了個關子。
“不清楚。”
方青禹微微皺眉。
“因爲天生適合練武的，跟教徒一樣，早就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挑走了。”
“只不過武道入門門檻低，聯邦並沒有斷絕武道的路，甚至還拿錢出來培養那些自願學武的人。”
“比如，你和我們這種人。”
老喬說着，眼裡滿是不甘。
方青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要說那些教徒天生就是超凡，還能理解，可能有些超自然現象啥的。
“怎麼看出他們天生適合練武的？”
“武種！天生武種的人，從一開始練武就不會有門檻，並且練武速度極快，通往武者的大道，一路坦途！”
老喬原本還是不甘的眼神，說到這滿是憧憬。
誰不想一路直達超凡。
那種力量，是所有練武的人，都在追求的。
“呃...”
方青禹一時語塞。
所以，我的天賦，就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麼。
怪不得那麼好用。
老喬還以爲方青禹被打擊到了，回過頭來安慰他。
“你的天賦雖然比不上武種，但在普通人裡面，已經是一等一的存在了，是有機會突破武者的，不用氣餒。”
“明白。”
方青禹深呼吸一口氣點點頭。
見方青禹沒受太大影響，老喬放心點了點頭繼續說着。
“說完搶，就是殺跟跑了，殺其實也沒啥好講的，就是考驗戰鬥實力，主要是跑。”
“跑什麼？”
方青禹也是在好奇這一點。
按理說殺完命鬼不就安全了麼。
“因爲兩點要跑，第一，殺完命鬼，命珠和屍體的氣息很有可能會引來其他命鬼，我們必須快點轉移。”
“第二，要是剛打完就碰到教徒，他們可能會搶。”
“他們還能搶東西的？”
方青禹聽着有點忍不了。
要說，沒打之前，一起碰到了，以強弱來分獵物是誰的還能理解。
打完了還能搶，這還有秩序可言！？
聽見這話，旁邊的呂琛突然走上來，掀開自己的T恤。
肚子上包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
“能搶。”
“如果是偏僻區域的命鬼，監管局的人來得沒那麼快，他們動手搶了，再把行動記錄儀打壞，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這就是當前我們的生態圈。”
“弱肉強食！”
老喬緊緊盯着方青禹，想從他眼神裡看出什麼。
方青禹倒是沒跟他對視。
只是想了想，突然擡頭看向他問了一句。
“所以...”
“我們也能搶他們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