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死對吧？”
看方青禹真的走了上來，元澤看向一旁的中年人。
“嗯。”
中年人很不耐煩點點頭。
方青禹聽着。
默默轉過頭，露出好奇神色，但又是用很認真的語氣問道。
“老喬，我能吹牛逼嗎？”
老喬在旁邊瘋狂擦着額頭上的汗水正在想辦法。
聽到這句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點愣神。
沒等他回話。
中年人就皺起眉頭。
“再廢話...別怪我不給面子。”
聲音很普通，但卻在方青禹耳邊炸開。
耳中一陣嗡鳴。
方青禹面無表情摳了摳耳朵。
沒再糾結剛剛那個話題。
元澤冷着臉準備動手。
不過沒想到方青禹再次擡起手。
“等下！！”
“？”
中年人身上的氣勢節節升騰。
像是有點憋不住氣了。
“我是想說，既然我們都是爲了超凡前途，爲什麼不玩大一點呢？”
方青禹強忍着心中涌起的悸動，瘋狂試探中年人的底線。
“賭一點命珠吧怎麼樣？這樣我輸了的話，您的面子也沒白給。”
中年人本來是板着臉想上來直接把兩人扔走，不想再廢話的。
聽到這話，像是沒反應過來一般。
一個武徒，要跟神教徒賭命珠...？
這種笑話他已經很久沒聽過了。
“可。”
沒等元澤說話，他就代替答應了下來。
同階的情況下...
武者幾乎不可能打得過神教徒。
這是常識。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更別說是未修行觀想法，無法勁力出體的武徒。
中年人知道方青禹。
甚至看過他的戰鬥視頻，很不錯的一個苗子。
但也僅此而已了。
神教徒纔是同階無敵的代名詞。
“我有50顆，你有嗎？”
方青禹見他答應下來，嘴角咧開弧度。
元澤原本興奮的神情聽着一愣。
下意識地看向中年人，見他點頭，元澤才發出獰笑。
“有。”
他已經憋了一肚子氣。
一個武徒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跟自己賭命珠。
意味着這已經不是單純的一場比試。
否則像以前，商會武者和神教徒相遇，一般都是神教徒贏，他們也不會說什麼，畢竟在他們眼裡，這就是應該的事。
但今晚，如果贏了。
他回到家裡。
長輩都得誇他一句幹得不錯！
“那就，來！？”
方青禹抽出墨霆，將刀鞘甩到一邊。
“呵...”
元澤第一次體會到被氣笑是什麼感覺。
下一秒。
他的皮膚驟然泛起金屬光澤。
關節處凸起尖銳晶簇，整個人如炮彈般衝來。
在看到他職業頭銜的那一刻。
方青禹就猜到對方很有可能是近戰側的超凡。
於是及時後撤半步。
墨霆橫斬在對方手臂上。
鏗鏘———
結果竟擦出刺目火星，反震的力道反而讓自己虎口發麻。
“砰！”
元澤的反應也很快，晶化的膝蓋猛地頂在刀身上。
方青禹只能借勢倒退。
而元澤自然是乘勝追擊，腳下踏出一個小坑，整個人再次發射。
方青禹見狀一腳蹬在後方樹木上。
整個人騰空反轉，突然旋身下劈。
“武夫伎倆！”
元澤獰笑着抓住刀背，晶甲手掌與墨霆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不過他顯然沒想到方青禹會突然鬆手棄刀。
在他錯愕的瞬間，方青禹旋身踢中刀柄末端
裹挾着全力的墨霆如同電鑽般穿透晶甲。
在元澤掌心鑽出....
一點點血絲。
果然。
以對方的能力，如果用刀劍的話，反而落了下風。
既然如此。
就不用刀了。
反正自己的一身武法。
並不全是在刀法上。
方青禹深呼吸一口氣，擺出八極拳架勢。
而元澤見狀，差點笑出聲來。
“你覺得，你能比刀硬？”
渾身的熱血慢慢灌入大腦，方青禹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或許呢...”
下一霎。
方青禹主動衝了上去。
八極拳架如繃緊的弓弦驟然釋放。
兩人拳鋒相撞的剎那，氣浪將周圍地面的樹葉掀飛。
“咔嚓！”
還伴隨着一聲隱約的骨折聲。
乍一看。
兩人都跟沒事人一樣。
不過元澤在獰笑，方青禹是面無表情。
“再來。”
方青禹喊出了在武館裡喊過無數次的口號。
隨後欺身向前。
元澤在完全佔據着優勢的情況下，自然絲毫不懼。
在他眼裡。
方青禹不可能破他的防。
局面暫時傾向一面倒。
每一次硬碰硬，方青禹都是輸的那一方。
嘎嘣脆的骨折聲聽得老喬心裡一陣陣發顫。
他很想出聲認輸...
但50顆命珠他給不起。
只有中年人站在一旁，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當方青禹的拳頭第十三次砸在晶甲上，指節已經腫得像發麪饅頭。
元澤獰笑着揮動晶化手臂，將方青禹掃出五米開外。
等方青禹撐着顫抖的雙腿起身時。
左臂呈現不自然的彎曲，尺骨已經骨裂。
“還不認輸？”
元澤彈了彈胸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硬化皮膚在月光下流轉着水銀般的光澤。
迴應他的只有方青禹的喘氣聲。
不知爲何。
當看到方青禹那平靜的眼神。
元澤心裡就涌起一股莫名的氣。
見他此刻還不願意低頭。
元澤突然上前抓住方青禹完好的右臂，晶化五指如同液壓鉗收緊。
骨裂聲如爆豆般響起。
“還不認輸！！！？”
他這一下壓根沒有留手，而是往殘廢裡去捏。
他想轉過去看方青禹認輸。
但卻看見方青禹嘴角扯出的一絲弧度。
就是現在！
被鉗制的右臂突然如蟒蛇絞殺般反捲，手肘劃出刁鑽弧度擊中元澤下巴。
在對方本能鬆勁的剎那。
方青禹擰腰轉胯，雙腳轟然跺地，渾身筋肉如同拉滿的強弓，積蓄了整場戰鬥的勁力在此刻轟然爆發。
暴血開！！！
一縷縷血絲趁着月光纏繞在身上。
脖頸青筋如蚯蚓蠕動，被捏碎的右臂在血氣中強行復位。
“你...”
元澤的獰笑凝固在臉上。
地面在方青禹跺腳的瞬間塌陷。
積蓄整場的勁力從腳底螺旋攀升，途經碎裂的脛骨、斷裂的肋骨、錯位的脊椎...
“貼！山！靠！！！“
暴喝聲震耳欲聾。
方青禹的肩峰裹挾着血氣重重頂在元澤胸口。
砰——
元澤的身影如同炮彈般倒飛出去。
後背結結實實撞在兩人合抱粗的樹幹上，樹皮爆裂的悶響混着晶體破碎的脆響。
晶甲表面蛛網般的裂紋瞬間炸開。
暗紅色結晶碎屑在月光下簌簌飄落。
場面一時間寂靜無比，聲浪退潮後的真空裡，彷彿連呼吸都成了冒犯。
“我嘞個乖乖...”
老喬在一旁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清澗市又出了一個瘋子...”
倒是方青禹輕鬆了許多。
情緒也慢慢恢復冷靜。
趁着暴血10秒鐘還沒結束。
走到面容呆滯的元澤身前緩緩蹲下。
咧開嘴角。
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
“看來...”
“你也不怎麼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