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別多想了,我沒事。”側頭看着付鈺在自己身邊急切的聲音,紀晚晚笑了一下。只可惜雙目無神,笑容太假。
付鈺略顯擔憂,但是卻也無話可說,一路沉默地向家中走去,再也不是剛出院時呼吸新鮮空氣的暢快。
“付鈺,你回去吧。我沒事,放心。”付鈺看一眼紀晚晚,點頭,目送紀晚晚進了家門,隨後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離開了。
“哎呦喂,我的小姐啊,你怎麼就自己回來的呢?我去接你多好啊。”
笑了一下,露出大白牙:“沒事的,沒事的。我去睡一覺。”這幾個‘沒事的’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別人,疲憊的躺在牀上。
呆望着天花板,今天出現的一幕幕就好像是電影,這幾天的一切,一幕幕,循環播放。紀晚晚開始困惑了。
茫然不解,自己到底是給他抹黑了吧,年紀小,不懂事,不能當做助手,還總是惹火。這樣的自己沒資格站在他身邊,與他一直到老。
反倒是那個女人,雖然看起來年紀是大了一些,但是一定比自己更成熟。想着想着,就笑了,紀晚晚嘲諷自己,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有自信了。
當年的信誓旦旦呢?當初的‘宋元昊只能屬於自己’呢?都不見了,莫名的傷感,莫名的難過,心臟麻麻的。
“李嬸,李嬸。”紀晚晚胳膊架在眼睛上。李嬸聽到聲音趕緊過來。“怎麼了?”紀晚晚默不作聲,李嬸站在一邊也不知道要怎麼做。
呵呵,紀晚晚咧嘴笑了,邊笑邊說:“李嬸,你看我病是不是沒好啊?我怎麼覺得渾身都麻了呢,尖銳的疼啊,半邊身子都麻木了。你看着是不是後遺症啊。”
這可嚇了李嬸一跳:“啊?怎麼了?哪裡疼,疼的要緊嗎?”紀晚晚搖頭,依舊拿胳膊擋住眼睛,笑嘻嘻的:“李嬸,我逗你玩呢。我在醫院呆悶了,逗你呢。”
沒察覺出紀晚晚狀態不對,只當是疲憊了,李嬸搖搖頭,摸摸紀晚晚腦袋:“別鬧我了,我出去了,真的不舒服記得喊我。”
紀晚晚揮手:“知道了,李嬸,你快去休息吧。我睡一覺的。”
李嬸搖頭:“再睡下去就成豬了。”寵溺的看着紀晚晚露出牙齒,搖搖頭,鬆了一口氣一般倒退着走出去。
紀晚晚拿開胳膊,眼睛周邊已經溼潤了一片,胳膊上也都是淚水,紀晚晚傻笑一下,以前一直都看小說,看到男的背叛了,女的哭的稀里嘩啦,那時候還不以爲意。
紀晚晚就心想啊,男一不見了還有男二,何必圍着一個男人團團轉,哭成那個樣子,真難看。現在想想,那麼多人中,只愛上了你啊,只爲你哭泣啊。
不是離開你不行,而是普天之下之愛上了你一個人。紀晚晚無聲的落淚,李嬸,李嬸,我是真的不舒服啊,心裡難受啊。
怎麼辦啊,李嬸,你看我是不是生病了啊。李嬸,李嬸,我想回家了。
紀晚晚小聲的嘀咕,嘀咕了一陣子,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了。擦乾眼淚,翻個身裹上被子矇頭大睡。
宋元昊回來的時候,紀晚晚纔剛剛睡着,聽到開門聲和對話聲,紀晚晚睜開了眼睛,急匆匆地跑進洗手間。
對着鏡子練習笑容,練習不動聲色,練習掩飾悲哀。練習了好久,紀晚晚洗了一次又一次的臉,只是每一次笑着笑着
,眼淚就出來了。
爲了不讓宋元昊發現什麼,紀晚晚躲在了廁所裡。
“晚晚?紀晚晚,開門,怎麼了?”紀晚晚蹲在裡面,悶聲說:“沒事,我在廁所蹲着呢,一會就出去,不用管我。”
宋元昊發現聲音不對:“怎麼了?聲音難聽,感冒了?”
“哪有,是你在外面聽着彆扭而已,廁所的問題。”說完,站起來,蹦了幾下,爲了讓聲音顯得有些輕快。
宋元昊放下心來,也以爲是廁所關上了門所以聲音顯得沉悶。“那我出去了,你趕緊出來,要吃飯了,李嬸給你準備了不少好吃的。”
紀晚晚‘恩’了一聲,繼續單手不方便的在臉上潑水。在水龍頭下衝了好一會,紀晚晚擦乾臉,在次對着鏡子笑了一下,拍拍臉頰,確認無誤,紀晚晚邁着沉重的步伐,故作輕鬆的走下去。
看到宋元昊的那一瞬間,紀晚晚覺得眼中淚水迅速上涌,險些把持不住,哭出來。紀晚晚趕緊閉上雙眼。過了好一會,才睜開。
“怎麼了?覺得你怪里怪氣的,出什麼事了?”宋元昊皺眉,紀晚晚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沒有,我剛纔下樓撞到胳膊了,好疼,眼淚都出來了。”說完,指指自己眼中的淚水,委屈的看着宋元昊。
宋元昊無奈的看一眼紀晚晚,揉揉紀晚晚擡起來的打着石膏的胳膊:“好啊,揉揉揉揉,撞疼了啊。”
紀晚晚委屈的配合着點頭,配合着宋元昊的動作蹭到飯桌前。紀晚晚比一下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恢復了活潑的樣子,就翱翔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對了,我週一跟付鈺去她的工作單位。”吃晚飯,紀晚晚抱着抱枕坐在沙發上,看似隨意的說。
宋元昊皺眉:“去那做什麼?在家呆着多好,去那做什麼。而且,你要去的話,爲什麼不去你家的?跑到外面去,遇到麻煩怎麼辦?”
紀晚晚皺眉,不滿的看着宋元昊,蠻橫:“我去的就是我爸爸的公司,付鈺就在那裡,我也是剛纔知道的。”
付鈺剛纔打電話來,紀晚晚在廁所裡。後來出去看到短信才知道原來是在爸爸的公司。
“我只是通知你一下,用不着你管。”宋元昊皺眉,看着紀晚晚。
紀晚晚倔強的回望宋元昊,宋元昊敗下陣來:“算了,你想去就去吧,不過別惹事,有麻煩了要告訴我。”
本來是好心的一句話,不過在紀晚晚聽來就好像宋元昊認爲紀晚晚是一個惹事的人,無所事事不說,而且還不能自己處理這些事情。
聽了就很來氣,語氣不善的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煩不煩。”
宋元昊被噎了一下,搖搖頭:“你怎麼了?”紀晚晚看一眼宋元昊,回過頭去,抱着抱枕不說話。
宋元昊搖搖頭,知道紀晚晚小脾氣犯了。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一個看電視,一個對着電腦,儘管坐在一起,但是紀晚晚卻覺得二人的心已經離得很遠很遠了。
嘆了一口氣,側頭看掛在牆上的時間:“很晚了,我先休息了。”宋元昊頭也不擡的‘恩’了一聲,繼續盯着電腦。
關上電視,紀晚晚躺在冰冷的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已經忘記了難受是什麼滋味了,也許以後這種事情經常會發生。
紀晚晚暗自告訴
自己:“傻孩子,醒醒吧,以後這種事情經常發生,你不能遇到一次哭一次啊,趁現在調整好心情吧,以後遇到了就當沒看見,不點破就沒事。”
但是心裡還是難過,二人的關係從此以後就變成了相敬如賓。
週一,紀晚晚在家門口看到了付鈺,二人一起到單位去報到。由於裙帶關係,所以兩個人在同一個職位上,都是小職員,但是身份卻不言而喻。
“早啊!王大姐。”走在公司,遇到熟悉的人就會打個招呼,有不少人紀晚晚以前都是見過的。
“晚晚啊,早。怎麼到這來了?”紀晚晚笑了一下:“來工作,我現在是這裡的小員工呢,哈哈,別緊張,我就是來工作的,不是來打小報告的。”
看到王大姐緊張的模樣,紀晚晚調皮的笑了一下。王大姐是這裡的保潔人員,雖然是一個保潔,但是卻是紀晚晚最喜歡的一個大姐。
在這裡,只有王大姐知道紀晚晚是誰,其他的人只知道二人中有一個是,卻不知道究竟紀晚晚和付鈺哪一個纔是老闆的女兒。
“這位……?”指指旁邊的付鈺,紀晚晚介紹:“這是付鈺,我的……唔,妹妹。哈哈。”乾笑一聲,看着王大姐詫異的模樣,紀晚晚於心不忍。
聊了幾句,二人就去人事部報道去了。
介紹之後大家才知道紀晚晚是老闆的女兒,而付鈺確實合作伙伴付總的女兒。兩個身份很大的人的女兒在這裡工作,都是會照顧一下的。
紀晚晚到這裡的第一天就惹事了。不是紀晚晚惹的事,是付鈺。
付鈺這個迷糊蛋,把經理助手交代下來的文件失手放在了碎紙機裡,而實際上卻是需要複印的。
做錯了事情,付鈺被狠狠的罵了一頓,這並不算什麼,不過讓人生氣的是那些嫉妒的人。
“你怎麼搞的?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你居然給絞碎了。”助理鄒小姐,怒氣衝衝的看着付鈺愧疚的樣子。
越想越來氣,什麼人啊,就憑藉自己有點關係就可以這樣做。
“你以爲你有個好身世就可以爲所欲爲啊?什麼都不會就不要在這裡搗亂,這裡是工作的地方,不是陪你們這些有錢的大小姐過家家的地方。”
含沙射影,紀晚晚就在一邊,這也間接地說了紀晚晚一頓。只不過是礙於紀晚晚的身份所以沒有明着說明而已。
紀晚晚自己也是個迷糊蛋,尤其是碎紙機和複印機放在一起不說,長得顏色也差不多,弄不清楚本來就正常,有沒有人做指導。
如果是平時,紀晚晚可能會忍受,不過鄒小姐卻是含沙射影的說的這番話,當時就讓紀晚晚心中的那一點火星變成了燎原大火。
“鄒助理,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們剛到這裡,雖然你交代的工作只是複印一下,單師孃你至少要說出來這兩臺兄弟哪一個是碎紙機哪一個是複印機吧?”
鄒助理臉上一白:“難道你分不出來嗎?你不會看嗎?不會問嗎。長眼睛長嘴是幹什麼的?不知道你怎麼不問。”
付鈺委屈的插嘴:“你直接給我推過去了。而且當時也沒有人啊,是你說的要開會讓我趕緊印出來。人都在會議室了,我怎麼辦?”
鄒助理臉色更加難看,怒氣衝衝:“好,好,照你這麼說還是我的不是了是不是?”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