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心花怒放,元辰宮中的彭𫏋、彭躓、彭踞在敲鑼打鼓吹喇叭,歡鬧至極,爲陳實鼓勁打氣,壯一壯他的膽量。
小椴仙子依舊緊閉雙眼,含羞帶怯,又有些羞惱,催促道:“看到了麼?可以了吧?”
陳實心在哆嗦,手在哆嗦,忍不住便想動手動腳。
可是,他的手比他的腦子快多了。腦子還在想,手便已經行動。
小椴仙子突然感覺到一雙手摸上自己的身體,異樣酥麻的感覺立刻襲遍全身,讓她如同觸電一般。
她猛然睜眼。
“唰——”
她眼眸中兩道寒光洞徹小諸天,如同兩把利劍,將小諸天捅個對穿!
陳實身軀僵硬,慾念全消,額頭一滴滴冷汗不由自主的冒出來。
他躲得夠快,這纔沒有被捅出兩個大窟窿!
“把手拿開。”
陳實連忙收手。
小椴仙子合攏衣裳,整理衣裝,面帶寒氣。
陳實趁機轉身,試圖溜走。
他背後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先別走。我只是信守承諾,讓你看,沒有讓你上手。你上手了,我不能吃虧。”
陳實心頭一突。
朱秀才和黑鍋守着木車,百無聊賴。朱秀才眨眨眼睛,突然道:“黑鍋,你猜猜他們在裡面幹什麼?”
“汪?”黑鍋不解。
明明只陳實一個人進入小諸天,哪裡來的他們?
難道小諸天可以聯絡上其他人了?
朱秀才冷笑道:“傻狗。你何時見過小十如此鬼鬼祟祟?肯定是他修爲有成,私會小椴仙子,他有苟且之心,要對小椴仙子行苟且之事!”
黑鍋瞪大眼睛,失聲道:“汪汪?”
朱秀才哀其不幸,道:“活該你單身!這小子,鬼機靈着呢,善於抓住一切機會。這次看胸只是由頭,然後便要上手,然後便要亂摸,還要親嘴,然後就在小諸天裡洞房……”
他剛說到這裡,突然心生警覺,急忙上吊繩向一側飛去,將他身形扯得飛起。
“唰唰!”
兩道寒光飛過,險些將他洞穿!
那兩道寒光飛出數百里,斜斜穿過天空,消失不見。
朱秀才心頭一跳,喃喃道:“看來好像沒有那麼順利……”
過了片刻,陳實獨自一人走出小諸天,眼睛腫了一隻,眼圈烏青。
“呦,被打了。”朱秀才笑道。
陳實悶聲悶氣道:“老師不要取笑。”
朱秀才笑道:“你走了後,有人來騙咱們的玉璽和華蓋,動手動腳,被打了一頓。可巧,與你這眼睛傷的地方差不多。”
陳實嘆了口氣。
朱秀才道:“打了他,還要問他一句下次還敢不敢。小十,你說他敢不敢?”
“還敢!”陳實斷然道。
朱秀才哈哈大笑:“好,有種!我們讀書人行事,就是這樣鍥而不捨,百折不撓!”
陳實得到鼓舞,振奮精神,繼續旅程,笑道:“孟子說,食色性也。我輩讀書人踐行孟子,理當如此。咦,我的彭𫏋又壯大了許多!”
“這就是修煉之道啊小十!”
朱秀才由衷道,“你踐行學問,你就修爲提升。你勤修不綴,你就超越常人。”
“老師,弟子受教了!”陳實拜謝。
小廟中,小椴仙子又羞又惱,心道:“這對師徒一對不正經的。話說回來,孟子是這麼教的麼?”
她沒有讀過孟子的書,也不知是否是這麼說的。
此次煉化彭𫏋,三尸神化作三陰神,陳實的修煉速度又有了一次驚人的提升,三尸神也在不斷壯大之中,可以說一日千里,進步神速。
小椴仙子也跟着受益,修爲逐漸恢復,真王九殿造成的傷勢也越來越輕。小椴的記憶經常與她自己的記憶混淆,讓她有一種記憶錯亂的感覺。
有一次,她迷迷糊糊的從小廟中出來,叫了陳實一聲相公,又被陳實當做妹妹小椴,過了很久,陳實都沒有發覺異樣。
她倒是第一個醒悟過來的,心頭怦怦亂跳,急忙又躲回小廟中。
這日,陳實又復甦一座廟中消亡的神祇,突然腦後一陣晃動,第三座小廟出現,一左一右,而小椴仙子所在的小廟處在中間,恰恰形成一個簡單的廟宇結構。
陳實怔住,從前小廟生長,都是由於他那強大的靈入廟,小廟像是因此而得到養分,長出一座新的神龕,多出一間房。待到原來的廟宇滿了三個神龕,便會生長出新的廟宇。
不過這次他復甦的神祇叫做石敢當,武聖天尊,神相正在形成之中。他也未曾將石敢當納入自己的廟中。
“難道是復甦諸神,諸神的香火之氣日漸濃郁,讓我腦後的小廟生長出新的廟宇?”
陳實沉吟,他擁有封神的力量,不單單是西王玉璽的作用。西王玉璽是王權,單單王權還不足以封神,小廟則是神權。
神權王權合一,纔可以分封地祇諸神。
華夏神洲的地祇諸神因他腦後的小廟而復生,他們聚集的香火之氣,一部分分到小廟中,所以才導致小廟逐漸成長的情況。
而且,陳實還察覺到,伴隨着他復甦的地祇諸神越來越多,分潤給小廟的香火之氣也越來越多,第三座小廟的成長速度也逐漸加快!
“看來,乾孃快要復甦了!”
他激動莫名,終於可以見到石碑乾孃的真容了。
十萬大山,高崗。
陳棠離開幹陽山君廟,來到高崗附近,擡頭仰望,只見高崗之上,霞光道道,老柳樹上,瑞氣千條。
那座樹下的石碑不知何時從泥土中拔地而起,矗立在樹前。
石碑上光芒流轉,文字逐漸清晰。
同時這座高崗不斷震動,像是黃土之下有着什麼龐然大物在緩緩晃動身軀,將要破土而出。
陳棠心神大震,試圖登上這片高崗,上去看看石碑上寫着的到底是什麼,然而擡腳落在高崗上,便不由自主天旋地轉,宛如黃土爲天,向他壓下!
他這等修爲境界的存在,一時間竟無法穩住身形,不得不後退。
“石碑下,到底埋藏着什麼?”
他想到這裡,突然又有香火之氣化作一道道青色霞光,向這邊飄來。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自從陳實走後,高崗上便漸漸發生了變化,樹下有青氣縈繞,漸漸濃郁,像是香火之氣。隨着香火之氣增多,漸漸演變成霞光和瑞氣。
有時候還可以聽到虛空中傳來神祇的低語,像是諸神的誦唸,晦澀難懂,以抑揚頓挫的語調讚揚高崗之神的偉大與偉岸。
陳棠自那時起便關注着高崗的變化,發現最近幾天,變化越來越快。
“小十的乾孃,可能要復甦了。”他低聲道。
他正準備離去,突然天上一個聲音傳來:“天聽者記錄這裡霞光日盛,地動連連,此地果然出了問題。無咎,停車。”
陳棠循聲看去,只見天上一輛車輦駛來,麒麟代步,翠青色的車身,硃紅色車輪,琉璃華蓋,很是奢華。
車上有兩人,其中一個正是與陳棠有過一面之緣的絕望坡弟子,莊無咎。
另一人則是一個年輕男子,氣度雍容,衣着精美,錦衣刺繡,頗爲寬大,似大唐時期的儒雅風格。
他年紀不大,像是比莊無咎大不了幾歲,但是陳棠卻敏銳的察覺到一股可怕的壓力!
這股壓力,讓他立刻取出自己的小木箱子,隨時可以將箱子打開!
他另一隻手則扣住腰間佩劍的劍鞘,此劍乃玄微劍,但劍刃鋒芒,卻不是真正的劍,而是他的虛空大境。
他祭劍多年,養得劍氣破虛空,開闢大境,藏於鞘中,無堅不摧。
但是面對這個年輕男子,他還是沒有任何把握!
這個年輕男子帶給他的壓力,是他前所僅見!
“是仙人麼?”
陳棠面色不改,心中卻在猜測,能帶給他如此可怕壓力的人,恐怕只有仙人或者造物小五那樣的變態,但他隨即否定此人是仙人的念頭。
因爲他看到這個年輕男子腦後的光暈。
這道淡青色的光暈,便是年輕男子的虛空大境。
將虛空大境煉至腦後光暈的地步,表明虛空大境已經大乘,隨時可以合道成仙!
陳棠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虛空大境!
“絕望坡的高手!不是仙人,勝似仙人!”
陳棠心道,“聽他的來意,似要對小十干娘不利。我是否是他的對手?我只有三十七尊天機,不知道能否以符神天機的鬼神領域壓制住他。”
那年輕男子也察覺到下面有人,向陳棠遙遙頷首,笑道:“陳棠道友,不必緊張,我此來對閣下並無惡意。道友若是不嫌棄,不妨到車上說話。”
陳棠遲疑一下,飛身來到琉璃輦上,一手拎着箱子,走入輦中落座,手中的箱子依舊沒有放下,道:“閣下何以認得陳某?”
年輕男子對他的謹慎不以爲意,道:“天聽者重點監控陰間的高崗,近些日子發現高崗的變化越來越劇烈,記錄高崗的同時,也將道友記錄下來。我此來之前,翻閱陳道友的卷宗,發現道友是個大才,讓天聽者記錄的訊息大部分都是錯的。”
陳棠微微欠身,道:“多謝誇讚。”
年輕男子笑道:“我姓魚,名常白,來自於絕望坡。這個是我弟子莊無咎,曾經在你手中吃過虧。”
莊無咎目光銳利,盯着陳棠,道:“但此次相逢,弟子便不會再吃虧了。弟子很想與陳大人再較量一番!”
魚常白笑道:“不必急於一時。陳道友可知這高崗來歷。”
陳棠搖頭道:“聽說是真王墓取高嶺土燒瓷器,將高嶺土堆在這裡。”
魚常白望向石碑和老柳樹,搖頭道:“高嶺土堆不出高崗。這片高崗上遍地黃土,除了石碑之外沒有任何石頭。據說當年真王時期,成祖皇帝朱棣封一位朱姓子弟爲西牛新洲的真王,鑄西王玉璽,以行王權。王權掌管黎民百姓,地面之事。但同時,成祖皇帝也要請一尊大神,掌管地面上所有的地祇諸神,同時掌管陰曹地府。”
“他請這位娘娘分身降臨西牛新洲,煉五十省社稷圖,以行神權,一切神祇,皆聽調遣。”
他的目光落在那塊頂天立地的石碑上,道,“這位娘娘與皇天分庭抗禮,掌管九壘三十六土皇,地上一切的社稷之神、國社之神,山神以及城隍神土地神,井神、門神,地下幽都冥界之神,權勢滔天。”
“她被稱作后土皇地祇,又稱地姆娘娘,地母元君,后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