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馳風一張臉頓時苦了下來,跳下牀磨磨蹭蹭的前去開門,老半天才聽到吱嘎一聲將門打開,此時李嬌容早已叫破了喉嚨,見半天門纔打開,露出一張苦澀的臉孔,學着沈老道猛的一記暴慄:“小弟弟,屬豬的你?這麼久纔開門,如果遇見‘鬼敲門’的話你早就翹辮子了,還貪睡!”
“我警告你,叫弟弟就成,不許叫我小弟弟!”沈馳風發神經似的頓時跳得八丈高。
“爲什麼?”李嬌容摸不着頭腦,不就加了個小字嗎,用得着如此發火嗎。
沈馳風一瞪眼:“切,女孩子家懂什麼!你知道‘小弟弟’是什麼意思嗎你就亂叫,再叫我‘小弟弟’跟你沒完!”
“算了,不與你一般見識,我們晨練去。”李嬌容似模似樣的說着,一拉沈馳風的手便向大院外面跑去。
“上哪兒練?練什麼?”早飯都還沒吃就往外跑,跟這丫頭在一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沈馳風有些不樂意。
“晨跑啊!”李嬌容看白癡似的看向沈馳風,在她看來晨練自然就是晨跑。
“晨跑?跟陣法有關係?”沈馳風有些無法理解。
“沒關係。”
“沒關係那你還跑?”
“因爲我樂意。”李嬌容一句話險些沒將沈馳風氣死,見沈馳風鬱悶的表情這才嘻嘻笑道:“這樣可以鍛鍊身體啊,不是很好嗎?”
沈馳風沒有再說話,至從比試輸給李嬌容之後感覺事事不順,如今這種狀況下自然還是少說話爲妙。
李嬌容見沈馳風不再爭辯,倒也不再多說的將沈馳風拉出了門。
雄雞初啼,天色矇矇亮,北平的大街上稀稀疏疏的只有幾個人影,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正是晨跑的最佳時機。
李家大院佔據着很大的一塊地界,四周隔出偌大的一條街之後才能看見密集的住宅羣,李嬌容拉着沈馳風沒有跑遠,就圍着李家大院跑了起來。
“姐,我餓了。”沈馳風倒也乾脆,沒跑兩步便口花花的嚷嚷着肚子餓。
李嬌容大大咧咧的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呼,回味了一下後轉頭看了看四周爲難的說道:“現在賣早點的多倒是多,不過味道都太平常,我知道有一家的包子挺好吃,就是遠了些。”
“沒關係,我們去吃吧!”
持續了一分鐘不到,只跑了十來步的晨跑就此結束。
一天無話,沈馳風反客爲主,拉着李嬌容在北平大街上晃悠了一整天,直到晚飯時分才堪堪回家,心狠手辣的沈馳風見到什麼都叫李嬌容買,(當然,出於懶得拿的原因,沈馳風大部分都是叫吃的,最花錢的是李嬌容主動爲沈馳風置購了一套現下流行的衣服。)滿以爲狠狠宰了李嬌容一次,以後恐怕會收斂一下,沒想到纔剛踏進門,李嬌容竟然興高采烈的叫嚷着吃過晚飯再去玩。
鬱悶得沈馳風心下直罵李嬌容“缺心眼”,一天的努力白費了。
“小風,你跑出去一天怎麼回來就換了身衣服。這衣服簡直,簡直太匪夷所思了!”一身道袍的沈老道看來同樣是剛剛纔回來的樣子,旁邊同樣身着道袍的李天魁上下打量了幾眼後笑眯眯的沒有說話。
本以爲會出言爲自己開脫的李天魁竟然袖手旁觀起來,不得已之下只得將目光轉向李嬌容,李嬌容沒有看見沈馳風的眼神,但依然站了出來:“沈爺爺,這衣服是我給小風弟弟買的,這款式是現下嘴流行的款式,雖然新潮了一些,但是走在街上總還是可以掙一些面子的。”
沈老道意外的看了李嬌容一眼,心下直犯嘀咕:“這小丫頭才認識了小風一天而已,蠻維護他的嘛。”乾咳了兩聲後丟下一句“晚上別忘了練習”,與李天魁一道徑直走了。
看李天魁的樣子應該也是一個守舊的人,沈馳風失算的瞪了李嬌容一眼:“都是因爲你,害得我在李爺爺心中的形象都被損壞了。”
終究還是印證了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有什麼關係,我們玩去,別理會他們。”李嬌容絲毫不在乎什麼形象不形象的,拉着沈馳風就往大廳跑。
大廳是李家人吃飯的地方,此時最爲熱鬧。
晚飯後。大家各自散去,沈老道自然還是與李天魁在一起,沈馳風被李嬌容拉住。“你說過吃過飯去玩的。”
“這話好像你說的。”沈馳風完全無語了,這丫頭缺心眼簡直到了天衣無縫的地步。
“走吧,去玩。”
或許是平時在家被壓抑久了,突然多出沈馳風這個弟弟,小孩貪玩的天性頓時來了個大爆發,整天整天的扭着沈馳風。
並不是每個小孩都能像沈馳風這樣堅持的,李嬌容其實也不錯了,不然也不會小小年紀就已經學會了二級陣法。
時值初秋,李嬌容將沈馳風帶到附近一處小山坡上,以農田居多的此處四下樹木稀稀疏疏自成一片,與農田隔着一道不算寬的石板路,李嬌容與沈馳風就漫步在樹木間,由於樹木較少,雜草就顯得比較多,但視野反而寬廣適合遠眺。
“咦,你看,是螢火蟲。”李嬌容欣喜的指着遠處草叢中的點點熒光。
螢火蟲在夏天較爲常見,秋天的螢火蟲比較少見但卻更顯稀奇。
熒光不多,寥寥幾點。
沈馳風眉頭一皺,牽着李嬌容的手微微緊了緊,另一支手伸進褲兜摸索着什麼。
“怎麼了,你不喜歡螢火蟲嗎?”發覺沈馳風的異樣,李嬌容好奇的問道。
沈馳風搖了搖頭:“螢火蟲的確很漂亮,可別被它們的外表所迷惑。你也是修道的,聽說過‘腐草爲螢’嗎?”
李嬌容茫然的搖了搖頭,顯然沒有聽過。
沈馳風意外於李嬌容竟然不知道,拉着李嬌容停下腳步,就這麼隨意的坐在草地上。“別再靠近了,活人太過於靠近的話,它們是會跑的。”
“爲什麼?什麼是腐草爲螢啊?說給我聽聽。”李嬌容挨着沈馳風坐下,遙遙望着遠處的點點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