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七年

沈馳風一驚,沒想沈老道訓練起來竟如此嚴格,心中的那一抹僥倖心理也隨之蕩然無存,揮舞起斧頭賣力的砍伐起來。

呯!呯!呯!

一次次的砍擊,一聲聲的伐音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停下來,樹木上坑坑窪窪的滿目瘡痍,但最深的一道痕跡才勉強砍破幾分樹幹,其他多數只是擦破點樹皮而已,根本未能造成實質上的傷害。

沈老道睜開眼掃了一下小樹,接着又閉上雙目。“休息一下吧。”

十分鐘之後。

沈老道終於挪動了一下身體,雙腿微微一動,身體詭異的近似於漂浮着站立了起來,接過沈馳風手中的單手小斧頭說道:“發力時切記腰部要用力,力道由下往上傳遞。每一次的力道都必須作用在同一個點上,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像你這樣毫無章法的亂砍一氣,只是在浪費力氣罷了。”

沈老道邊講解,手中還配合着動作,沈馳風一絲不苟的觀察着,雖然還未回過氣來,身體依舊氣喘吁吁,但是關鍵時候卻很是自覺的學習起來,先前的那連串頑劣習氣一掃而空,認真得連沈老道都有些意外不已。

沈馳風雖然少年頑劣,但是什麼時候該認真對待卻還是能夠分清的。

這也是沈老道放心讓沈馳風四處撒野的原因。

不自覺間,沈老道嘴角扯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想起自己這般年歲,再想想收留沈馳風的初衷,沈老道突然有種急切希望沈馳風長大成人的想法。

晌午時分,沈馳風終於趕在午飯之前砍倒了樹木,雖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沈老道教導的動作要領卻使沈馳風受益良多。

午飯吃的乃是沈老道帶來的幾個餅子和一壺白水。

休息了片刻,無所事事的沈馳風無聊的東張西望起來,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幹得不錯,下午我們訓練點其他的,正好爺爺對五經還算熟悉,下午就學這個吧。”沈老道微微一笑,說着便從懷中掏出幾本書來。

沈馳風定眼一看,不是五經還是何物,頓時臉色一苦:“爺爺,訓練還包括讀書呀?”

“然也,勞逸結合嘛。來來來,先從詩經開始。”沈老道拿着五經,口中便之乎者也滿嘴跑起來。

這就是沈老道的訓練之道,學習本事雖重要,但讀書念字也必不可少。

沈老道對沈馳風的期盼本就是文武雙全,面面俱到。

可滿以爲脫離了學舍中那令人厭的秀才老頭的沈馳風又接着落入到沈老道的手中,心頭甭提多鬱悶了。

面對沈老道,耍小聰明顯然是不可能了。

“唉!”沈馳風苦悶的搖了搖頭,還是認真學習吧,沈老道揍起屁股來可是不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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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着,光陰卻如梭般飛馳。

轉眼七年悄然而逝。

沈馳風已然十三歲了。

且不說沈馳風出生的次年,袁世凱的復辟夢便宣告破裂,國家陷入軍閥混戰時期。沈老道一心撲在沈馳風的身上,隱居鄉野,根本對時事不聞不問。

但這一年發生的一件震驚全國的大事卻驚動了沈老道。

公元一九二八年,國民黨孫殿英部盜墓清東陵!

相傳孫殿英在清東陵大肆盜取清朝皇家陪葬品,歷時七天七夜,遭遇洗劫最慘重的乾隆墓與慈禧墓甚至連兩位死者的屍身都已四分五裂。

消息傳來,沈老道與沈馳風剛剛從大山中出來,此時的沈馳風長高了不少,比普通的十三歲小孩都要高出半個頭,但身體卻依然瘦弱,只是行走之間隱隱發出的氣息將他與普通小孩區別了開來。

那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其中夾雜着武者的霸道之氣,文人的儒雅之氣,還有一股神秘的氣息,這股氣息與沈老道身上的氣息同出一轍,雖然差了許多,但隱隱約約間總還是能夠感受到。

還是那片青竹林,依舊是那座土牆瓦房。

天上白雲懶洋洋的漂浮着一動不動,非要等到微風颳過纔不情願的挪動一下身體,擠出絲絲太陽。鳥兒飛翔在半空中低頭看了看滿身汗水的沈馳風,像是打招呼般喳喳叫了幾聲,雙翅一震,隱入天際。

沈老道卻是一成不變,依舊一副鄉下閒農的打扮。

聽着賣酒的老陳頭興致叨叨的講述,沈老道眉頭一皺,神色變得深沉,也不再理會老陳頭,獨自埋首思索了起來。

老陳頭看着沈老道這樣一副表情,識趣的默默離開了。

沈馳風來到沈老道身後,爲沈老道捏着肩膀:“爺爺,你怎麼了?”

沈老道喃喃的嘆了口氣:“清東陵乃是清朝皇陵,如果只是被盜的話倒也沒什麼,可是那羣挨千刀的混蛋居然把皇帝的屍身給毀了,這下有麻煩了!”

“爺爺,你說什麼呢?小風沒聽懂。”沈馳風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看着沈老道。

沈老道微微一笑:“小風,清東陵被盜其實本身這件事並沒有什麼,但問題是盜墓者毀壞了皇帝的屍身,事情的關鍵就出在這兒。你要知道,皇帝貴爲真龍天子,死後是有很大機率聚魂爲鬼的,由於他們身份顯赫,即使在陰間也是屬於呼風喚雨的存在。如果讓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肉身被毀的話,你說說會有什麼後果?”

“可是他們不是已經死了嗎?要肉身來有什麼用?”沈馳風從中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沈老道讚許的點頭道:“平民百姓保留肉身是爲了轉世投胎,否者便只能做孤魂野鬼,然而帝王保留肉身卻是爲了修煉鬼仙,鬼仙一途非身份顯赫者不能修煉,但前提是修煉者必須保留肉身。現在乾隆帝的肉身被毀,只能墜入魔道,乾隆事必極端憤怒,我看要不了多久會出大事的。”

沈老道說完靜靜的看着沈馳風,突然微微一笑:“小風,你今天也有十三歲了,爺爺十三歲的時候已經在外面闖蕩了,利用這個機會,爺爺想去辦點事,有沒有興趣跟爺爺一起去呀?”

“哦,辦什麼事呀?”沈馳風突然一下來了興致。

“自然是清東陵這件事,爺爺想去查看一下現場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想。”沈老道說道。

“好呀,好呀!”聽說可以去看皇帝墓穴,沈馳風高興得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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