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殺人了
那日，跑了老闆的彩雲飛照常營業，熱鬧如故。
一個夥計打扮的少年站在彩雲飛對面張望。
有人認識這個少年，他是高記筆墨鋪的夥計。
高記筆墨鋪門面不大，生意也一般，僅是餬口而已，但是高記筆墨鋪的老闆有個愛好，就是聽戲，尤其是喜歡聽小坤班的戲。
西安是大城，來來往往的戲班子過江之鯽，但是全是女子唱戲的卻只有小坤班一家。
明眼人一笑了知，原來這位看上去老實巴交的高老闆，骨子裡也不安份，是個好（防）色的。
“你們東家怎麼沒來？是不是老闆娘管得緊，不敢出來了？”有人調侃．
小夥計臉上脹得通紅：“纔不是呢，今天沒有戲，東家讓我來看看明天有沒有。”
“彩雲飛每天都有戲，但是唱戲的都是男的，你們東家只想看小坤班唱戲對不對啊？”衆人轟笑。
沒人回答。
莫非是剛剛進過小偷，把銀子給偷走了？
“劉嫂子沒來啊，大姑娘和我說一聲說行了，我去買菜時多買一些就是了。”婆子笑着說道。
欣嫵向婆子笑了笑，輕聲說道：“今天劉嫂子沒來，家裡沒有菜了，我去買一點兒。”
小夥計嘟噥：“不知去了哪裡，大門都不鎖，也不怕讓人偷了。”
彩雲飛裡傳來喝彩聲，臺上的武生抱拳，身子向後騰起，在半空裡翻了個筋頭，穩穩地落在戲臺上。
老闆的家就在鋪子後面，老闆或許回家了。
阿治指指桌上的飯菜，道：“那怎麼都是素的，大娘，你看我們哥倆像兔子嗎？”
寂靜無聲。
見婆子走遠，欣嫵四下看了看，轉身回了自家院子。
說着，欣嫵從荷包裡掏出碎銀子，婆子笑着接了，也接過欣嫵的籃子，去幫着買菜去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下意識地去看錢匣子。
可是錢匣子裡只有幾個銅板，連個銀角子也沒有了。
小夥計嚇了一跳，老闆一向只在打烊後纔會把錢匣子裡的錢取出來，現在還沒有打烊，錢呢？
“老闆，老闆！”小夥計大聲喊着。
書院街上，沈家大姑娘沈欣嫵挎着籃子出來，迎面遇到隔壁許安家的幫傭婆子。
“那有勞大娘了”，欣嫵說道，她一向是個彬彬有禮的姑娘，“阿孃吃得清淡，大娘幫着買些青菜香菇和豆腐就行了。”
高記筆墨鋪裡一如往常地冷清。小夥計走進去，只見鋪子裡大門敞開，卻沒有一個人。
小夥計嚇得面如土色，衙門裡的人詢問他時，他只是反覆在說“死了，死人了。”
“啊~~殺人啦！”
晚上，阿治和王雙喜回到家裡，飯菜已經擺在桌上，阿治皺眉，問道：“我們給的家用不夠了嗎？”
高家被滅門了，只有高子和下落不明。
他見過殺豬宰羊的，就是這個味道，這種味道只要聞到過就不會忘記。
守在門外的小販聽到叫聲，連忙也跟着喊了起來，片刻後，過往的行人、周圍的鄰居全都涌了進去。
不是逢年過節，老闆家裡怎麼會殺豬宰羊？
高子和的妻子和兩個兒子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早就斷氣多時了。
小夥計大驚失色，抱着空空如也的錢匣子便往鋪子後面跑。
“劉嫂子沒來上工，我出門時剛好遇到沈大姑娘提着籃子要去買菜，哪能讓個小姐去買菜啊，我就幫她買了。”婆子笑着說道，許安臨走時叮囑過她，讓她平日裡多幫幫沈家，回來還要給她加工錢呢。
小夥計手指微微發顫，他一點點撩開簾子，外面明亮，堂屋裡就顯得光線昏暗，他看到地上躺着一個人，小夥計嚇了一跳，一聲老闆還沒有喊出來，就看清楚地上那人是個女子。
“老闆，老闆娘！”
婆子看到欣嫵，又看看她手上的籃子，奇怪地問道：“劉嫂子呢，怎麼是大姑娘出去買菜啊？”
錢匣子裡平時不用放很多錢，就是碎銀子和銅板而已。
在婆子的記憶中，沈家的這位大姑娘很少出門，每天都在家裡做針線，倒是二姑娘彤彤常常出來，但是也不會去買菜。
女子穿着薑黃的比甲，那是老闆娘的衣裳，今天早上他還看到老闆娘穿着這件衣裳。
鋪子裡只僱了一個夥計，老闆不在時，就是他來收錢，錢匣子沒有上鎖，打開蓋子一目瞭然。
小夥計的心裡忽然不安起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正是夏天，屋門敞開，隔着一道竹簾子，血腥氣撲面而來！
小夥計嚇壞了，他連忙上前，老闆娘的脖子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偏向一旁，看得仔細了，原來脖子和肩膀只連着一點，鮮血正從分割的地方汩汩涌出。
小夥計臊得不成，一溜煙兒地跑了。
血腥氣！
“劉嫂子沒來？”這一次阿治也反應過來。
婆子被他逗笑了，忙道：“今天我幫隔壁沈大姑娘去買菜，看到今天的青菜都很新鮮，便也給咱家多買了一些，爺們兒想吃肉，明天我做紅燒肉給你們吃。”
王雙喜從不挑食，他不似阿治這般無肉不歡，這會兒已經拿起了筷子，聞言，他的眉頭動了動，問道：“你去幫沈大姑娘買菜？她們家的劉嫂子呢？”
“是啊，沒來。聽沈大姑娘的口氣，劉嫂子也沒有告假，就是說不來就不來了，哎呀，平日裡看她做事倒也靠譜，沒想到也會這樣，做我們這行的，就怕不給東家打招呼就撂攤子的。”婆子嘟噥着，解下圍裙準備收工回家。
一個小販從人羣裡擠出來，悄悄跟在小夥計身後......
難道是殺雞？
小夥計忽然停下了腳步，他聞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雖然陌生，但是他知道這是什麼味道。
婆子正端了最後一道菜進來，聞言忙道：“夠的夠的，還有不少呢。”
“大娘，你先別走，勞煩到沈家問問，劉嫂子可有讓人來告假？”王雙喜沉聲問道。
隨手之勞，婆子欣然應允，片刻後婆子回來，劉嫂子昨天還好好的，不像是生病或者家裡有事的，但是今天就是沒有來，也沒讓人幫着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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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