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裝瘋
除此以外，還打聽出那戶人家姓錢。
這一切太過熟悉，很多年前，西安書院街上，也住着一對母女，她們也有一個丫鬟。
身爲秦王三公子，周錚在保定府暫居期間，秦王令人把各地戰報謄抄一份送過來，但是也僅限戰報。因此，周錚雖然知道蕭韌任北路軍副統領馳援燕北郡王，卻不知道燕北郡王的那封血書，自是也不知道沈彤的真實身份。
沈彤是和蕭韌在一起，那麼現在也是和蕭韌去了燕北吧。
想到當年沈彤便跟隨他一起去過燕北，周錚便對自己的猜測更加確定了。
周錚從錢氏母女聯想到當年的沈彤和沈太太，自己都覺得好笑，可能是他最近太閒了吧。
“給岳陽飛鴿傳書，讓他在京城查查焦猛。”周錚說道。
只是周錚沒有想到，岳陽的消息會來得這麼快。
僅一日，鴿子就飛回來了。
剛剛那少年從牀下竄出來的那子，可是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與他方纔東躲西藏時判若兩人。
不用周錚吩咐，兩名屬下便進了屋子，將少年按在椅子上，質問道：“小子，原來是裝瘋，把爺們兒當猴耍呢，想不想當真瘋子？那爺們兒就成全你！”
焦猛心志脆弱，把這些對付細作的法子用在他身上，不費吹灰之力，焦猛便向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他知道的全都說了。
周錚問道：“據說那些祭酒都是做道士打扮的？”
“病了？”周錚怔了怔，他叫來幕僚，說了焦猛生病的事。
聞言，周錚哈哈大笑，笑完又不勝唏噓，可嘆焦勝奇一代名將，竟然有這麼一個不學無術的兒子。
周錚派出的人按照焦猛提供的地址找過去，那裡早已人去樓空。
“他果真就是焦勝奇的幼子焦猛。一年之前，他在京城偶遇錢家小姐，心生愛慕，可惜人家看不上他，他便窮追爛打，後來人家去燕北求醫，他也跟去了燕北，在燕北信了真仙教，楊勤在燕北城四處搜查真仙教教衆，他就跟隨幾個教衆一起逃到關內。他原本是想回家的，可是聽說京城也在抓真仙教，但躲到了保定，偏偏在保定又遇到了錢家小姐的丫鬟，於是每天都給錢家小姐送詩，前幾天遇到歹人，捱了悶棍，搶走身上的錢財，又給扔到了城北老城牆，被咱們救了。他之所以要裝瘋賣傻，是擔心被查到他是真仙教的。”
和他一起逃到燕北的，就有一名祭酒。
周錚沉吟不語，忽然，他大聲喊道：“走水啦，走水啦！”
屬下欲言又止，周錚睨了他一眼，問道：“你想說什麼？”
那名祭酒姓丁，人稱丁六哥。
“查，把保定府挖地三尺，也要查到那夥真仙教的餘黨。”
真仙教和前不久的洛陽兵變有關係，洛陽衛連火炮都用上了。
周錚輕笑，大冷天裡把手中的摺扇搖得呼呼帶風：“說說，怎麼回事？”
周錚大手一揮，道：“父王讓我守在這裡，那我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先把在保定府的真仙教一鍋端了。”
只見原本藏到牀下的少年猛的竄了出來，轉身向窗外看去，卻正撞上週錚的目光。
周錚不忍再看，轉身去了堂屋。
“在洛陽時我見過焦大公子周威，沉穩幹練，頗具乃父之風，卻沒想到，這位焦二公子居然是這樣的庸材。”周錚說道。
一個時辰後，屬下進來，道：“那小子都招了。”
屬下問道：“三公子您看該如何處置這位焦二公子？”
既然手裡有個焦猛，那便從他身上查起。
待問到爲何會來保定時，焦猛道：“丁六哥說保定府是真仙教的發緣地，季神仙就是在保定府羽化成仙的。”
少年已無大礙，只有腿傷未愈，只是依舊瘋瘋癲癲。
幾個幕僚幾乎異口同聲：“這焦猛十有八、九是出事了，焦勝奇身份敏感，兒子出事的事不便聲張，對外稱病不見人而已。”
隨從們擔心他會傷到周錚，請周錚隔着虛掩的窗戶看向裡面。
周錚親自去了秀禾衚衕，他要見一見那個可能是焦猛的年輕人。
那少年顯然是發覺到有人在偷看他，驚慌失措地四處躲藏。
焦猛於一年前重病，至今未愈。
“以前是的，現在就不一定了，畢竟飛魚衛也知道他們是道士打扮了，和尚蓄髮不容易，道士換個髮式只是舉手之勞。”屬下說道。
既然牽扯到真仙教，那麼自是不能再把焦猛交給焦勝奇。
這和周錚猜想得差不多，一個整日惹事生非的二混子，怎麼會說病就病了呢，說他被人打死都比生病更令人信服。
另外，根據蕭韌所查，做爲秦王府在京城的聯絡點的那家棺材鋪，也是真仙教給毀掉的，現在，他周錚在保定，真仙教也出現在保定，自是不能放過他們。
周錚道：“原本我還想過，若他真是焦二公子，就把他送到洛陽，可現在我不這樣想了。”
周錚其實並不害怕那少年會傷害他，但他也不想令屬下們爲難，便也沒有堅持。
屬下說道：“其實民間還有很多信奉真仙教的人，只不過前陣子朝廷抓人，老百姓們不敢正大光明地到道場裡集會罷了，私底下在家裡，該怎麼拜還怎麼拜。再說，這些都是普通百姓，即使被官府抓到，頂多就是關上幾天，罰上幾兩銀子又放出來，對他們的鎮攝並不大，官府一直在抓的，都是真仙教的祭酒們。”
周錚帶來的人都是從軍隊裡挑出來的，軍中對於審訊細作探子有一套自己的法子，百試百靈。
周錚大吃一驚，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於是便讓人繼續去查。保定府是重鎮，不但有縣衙和府衙，還有兩個衛所，城外僅在冊的官兵就有一萬人，還有不下兩萬人的募兵。周錚帶來的西秦軍，要在保定府抓人，必須要十萬分的小心謹慎。
一轉眼，十幾天過去了，先後抓了五十多名真仙教衆，讓焦猛挨個辨認，這裡面並沒有他說的那個丁六哥。
這樣一來，周錚反倒把調查錢家母女的事給放到一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