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櫻恨地牙癢癢,她真不明白,雲飛揚爲什麼要把雲朵和雲念交給王芷蓉撫養。
“進來吧。”王芷蓉朝着門口喊了一聲,一妙齡女子走了進來。
“她…………”婉兒指着進來的女子,驚訝地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琴兒,還不見過櫻貴妃。”王芷蓉冷笑道。
“奴婢綰琴見過貴妃娘娘。”琴兒行禮道,一擡頭,見到婉兒,也是吃了一驚。
墨櫻仔細打量着這位叫綰琴的女子,與自己倒有幾分神似,她不知道王芷蓉帶一個長得跟她相像的女子幹什麼,長得已經很像了,還用教什麼?
“櫻貴妃,你有沒有看出來,她長得與你有幾分相似?我會把她留在這裡三天。”王芷蓉說完揚長而去。
墨櫻見婉兒直盯着綰琴看,問:“婉兒,你是不是認識她?”
“她是醉香苑頭牌歌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婉兒冷冷地說。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婉兒姑娘。”綰琴客氣地說。
婉兒不高興地瞪着綰琴,道:“你爲什麼要幫她,如果你想得到聖寵,有很多的方法,但不一定要爲她做事。”
“我只想生存,我不想在宮裡孤獨老死。”綰琴道。
“好了,你們倆都別吵了,皇后送你來,就是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在皇上心裡的位置。我可以告訴你皇上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甚至在牀上他喜歡什麼樣子都可以告訴你,我只希望你不要爲虎作倀。”墨櫻說道。
“多謝貴妃娘娘,綰琴一定謹聽教誨。”
這三天,墨櫻努力回想着與雲飛揚在一起的每一個片斷,她要讓雲飛揚見到綰琴的第一眼便會想起自己,她不甘心在冷清的永慶宮待一輩子。婉兒見墨櫻對綰琴很客氣,她對綰琴的態度也好了很多。
這是綰琴在永慶宮的最後一個晚上,明天王芷蓉便會將她帶走,婉兒到小廚房做了幾道小菜,墨櫻將她釀的桃花酒拿了出來,笑道:“婉兒,我們祝綰琴一飛沖天,驚豔羣芳。”
“綰琴沒什麼好報答貴妃娘娘的,綰晴爲娘娘清唱幾句秦淮小調助興可好?”綰琴笑道。
“好啊,姐姐,綰琴的歌喉那叫一個絕,在醉香苑的時候,就老是搶我的風頭。”婉兒笑着說。
墨櫻聽完笑了起來,道:“難怪你們倆見面的時候,不太熱情呢,你們倆真的讓我好欽佩,出染泥而不染。話不多說,還是聽聽綰琴的秦淮小調吧。”
雲飛揚忙了一天,批完奏摺,夜已經深了,“皇上,夜深了,該安歇了。”宮人提醒道。
“嗯,你們都退下吧,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擾。”雲飛揚說道。
雲飛揚走到榻前,拉開牀幔,走進了密道,這條密道是修羅皇臨死前告訴他的,密道的那一頭直通向永慶宮,永慶宮門前有一個荷塘,水底也有一條密道直通宮外。
墨櫻被禁足以後,雲飛揚經常會通過密道前去看她,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南方夏季多雨,今年雨特別大,引起山洪暴發,房屋農舍和莊稼都被衝了,雲飛揚每天忙得焦頭爛額,已經好多天沒去看墨櫻了。
他舉着火燭走進密道,隱隱聽到傳來歌聲,只聽見有人唱:
曉風殘絮紛繁花調散落彼岸
人憑闌聞笙歌流轉
暮色晚錦繡寒影零亂難忘穿
清歌漫韶華淡何堪
沉吟輕搖扇情已渙淚醺然
還記否當年誰曾伴枕畔
笙歌亂流年轉青絲綰朱顏黯
素眸倦此情完何安
笙歌殘誰嘆芙蓉帳餘薰染
夢幾番心已散何堪
塵緣沾仍癡纏酒觴滿愁腸斷
笙歌亂笙歌殘依然
一曲終了,誰也沒有說話,墨櫻已淚流滿面,雲飛揚站在遠處悄悄望了墨櫻一眼,見到她的淚,他好心疼,可是,現在還不是與她相聚的時候。
“櫻兒,等着我,等我處理好一切,我一定給你最好的最好的生活,讓你成爲最幸福的女人,等着我。”雲飛揚在心裡默默地說。
墨櫻像是聽到什麼似的,回頭朝着雲飛揚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婉兒見墨櫻叮着牆面,問:“姐姐,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早點睡吧。”墨櫻喃喃地說。
雲飛揚心一驚,發現自己站在黑暗中,墨櫻不可能看見自己,這才放了心,沿着地道回到了寢宮。
第二天大清早,王芷蓉便來到了永慶宮,門前的侍衛沒敢再攔她,任由她進去了。
“櫻貴妃,本宮來領人了,調教的怎麼樣了?”王芷蓉笑着走了進來。
“你自己看吧。”墨櫻笑道。
綰琴走到大廳中央,與墨櫻梳相同的髮髻,走了兩步,王芷蓉滿意地點點頭,說:“很不錯,果然跟着真人學更快。”
墨櫻沒有說話,若不是王芷蓉用孩子做威脅,她纔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教別人模仿她。她不知道這個長得跟她神似的綰琴能否迎得雲飛揚的歡欣,就像她不知道雲飛揚是否對她有情一樣的,但是綰琴一出現,肯定會令雲飛揚想起墨櫻。
“這是念兒畫的,上面是朵兒提的字,你要是喜歡就給你吧,我不喜歡。”王芷蓉說完將一個畫卷扔到了地上,領着綰琴離開了。
墨櫻心中一喜,連忙將畫兒撿了起來,雲念畫的是孔雀開屏,朵兒在畫的旁邊寫着神鳥孔雀。
婉兒也湊過來看,笑道:“這是畫的孔雀嗎?這孔雀沒吃飽,餓得跟小雞似的。”
“是啊,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教念兒畫孔雀。”墨櫻笑出了淚,她這輩子還能出得去嗎?
“姐姐,你別哭,你一定可以出去的,綰琴是個爽快人,她一定會幫我們的。”婉兒安慰道。
“嗯,我一定可以出去的,一定可以跟孩子們在一起。”